杜雋清聽到這話,他當即臉色一變。
“那個他是誰?”
顧采薇咬咬脣,她連忙上前一步拉上他。“走,咱們趕緊去救阿逸去,可千萬別讓他傷害到阿逸和五郎了!”
竟然連膽大如她都如此懼怕那個人麼?
察覺到這一點,杜雋清瞬時一顆心更陰沉得厲害。
“好。”他立馬點頭,兩個人就要一起朝外走去。
武崇烈見狀,他卻氣得忙又揮舞起寶劍:“長寧侯,你是果真不把本王給放在眼裡嗎?本王和你之間的事情都還沒有解決,你現在還想跑到哪裡去?”
卻不曾想,就在他將劍再次指向杜雋清的時候,杜雋清卻突然主動出手,一把握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捏一推,武崇烈立馬察覺到一陣錐心刺骨的痛意傳遍全身。
他驚叫一聲鬆開手。
杜雋清順手把寶劍從他手裡奪下來,而後隨手一扔,直接掛在了前頭的樹上,才冷喝一聲:“我府上還有事,就不多留郡王您在這裡做客了。郡王請回吧!”
說罷,他又交代一句:“杜仁,送客!”
然後他就連忙和顧采薇一起走了。
杜仁也趕緊上前來行個禮:“郡王殿下,您請吧!我家侯爺和夫人已經走了。”
他就這樣被這對夫妻給忽略了!而且還忽略得這麼徹底!
武崇烈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他恨恨瞪視向杜仁:“要是本王不走呢?”
“那在下只能斗膽帶人一起送您走了。”杜仁斬釘截鐵的回答。
“你敢!”武崇烈不信。
可是馬上,杜仁用實際行動證明——他真的敢!
只見他立馬回頭:“來人,大家一起送新安郡王出城!”
“是!”
原本隱藏在王府各處的侍衛們全都齊刷刷應和着,然後刷的一下拿出藏在身上的佩刀。
都不用武崇烈吩咐,他的侍衛們就已經團團將他包圍起來,這些人也亮出了自己的兵器。
然後,雙方短兵相接。
但是這份對峙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爲,就在雙方的兵器互相碰撞幾下之後,就聽鐺的一聲響,武家一名護衛的大刀被砍斷了!
緊接着……
鐺!鐺!鐺!
諸如此類的聲音接連不斷的傳來,武家護衛們手裡的刀子紛紛都被砍斷了!
眼見此情此景,武崇烈嚇得臉色開始泛白。他的護衛們一看情況不對,也都紛紛扔下手頭的東西,又回頭來將武崇烈給保護在身後,以自己的肉身爲盾。
不過,杜仁一行人本來也沒真打算對他們下死手。所以在解除掉這些人的武器之後,杜仁就一聲令下,叫這些人退向一邊,他再度對武崇烈行禮:“郡王殿下,現在還有一次機會,您看您是選擇自己走出城去呢,還是讓在下送您一程?”
“我自己走!”武崇烈見到此情此景,就知道他們和杜仁對着幹是不行的——這些人的兵器這麼厲害,他們根本就打不過!
於是,他選擇了避其鋒芒。
他比武崇訓武延基兩個人可要聰明多了,沒傻到玩硬碰硬。
杜仁滿意頷首。“在下恭送郡王殿下!”
然後,他親自送武崇烈一行人出了侯府,一直到走出永興縣,目送着武崇烈走遠了,他才終於帶着人折返回去。
而等離開永興縣的地界之後,武崇烈才終於鬆了口氣,他立馬又板起臉:“長寧侯居然私鑄兵器,還將他封底裡礦山的鐵礦挖出來挪爲己用,他好生大膽!不出意外的話,他肯定也已經偷偷練私兵了!這件事本王一定要趕緊上報給女皇陛下。不然,接下來他要是偷偷勾搭上了李氏的哪個王爺,豈不是就要造反了?”
說着,他連聲催促車伕趕緊趕路,他要回去寫奏摺告狀!
而就在他們大人都被輪番折騰得心驚膽戰的時候,杜逸正和顧天元兩個人坐在那輛黑漆漆的馬車裡,面對着那個一身黑衣、臉上一樣戴着一副純黑色獠牙面具的男人,半晌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他們還記得,原本昨天幫杜雋清和顧采薇處理完陽新縣鐵礦上的事情之後,他們今天一早就被杜雋清給往礦山這邊趕。
他們大人越來越無恥了。利用他們的時候一點情面都不講,結果現在用完了,覺得他們留下沒用了,就直接翻臉趕人!
杜逸和顧天元都是有氣性的人,所以他們很有骨氣的立刻轉身就走,不過在回去的路上還忍不住偷偷罵了杜雋清和顧采薇好幾句。
正當他們倆你一句我一句吐槽得高興的時候,卻沒想到突然半空跑出來一羣人,將他們給團團圍住了。
一開始他們還以爲是杜雋清又想出什麼法子來考驗他們了呢!兩個小傢伙根本就沒我那個心裡去,還樂呵呵的和對方打招呼。
但是,對方卻連話都沒有說一句,就直接對他們動手!甚至,領頭的人還說了句:“只給長寧侯世子留下活口就行,其他人隨意!”
他們才察覺到不對,趕緊也拿出佩刀來對抗。
可是,他們人在永興縣境內,出來回去都輕車簡從,身邊就帶了兩個隨從。而對付一口氣竟然來了十多個人!
對方很快就以壓倒性的優勢逼近他們。
杜逸和顧天元也下意識的兩個緊緊靠在一起,一步一步往後退去。一直到被人給逼到一個角落裡沒法再後退了,他們才停下腳步。
“小舅舅,你趕緊動手啊!”杜逸連忙催促顧天元。
顧天元一臉迷茫。“動什麼手?”
“你手裡的東西呢?那些藥啊,趕緊亮出來啊!”杜逸低叫。
“哦,那個啊,沒了。”顧天元攤手。
杜逸小臉一白。“怎麼會沒了?你之前不一直跟我吹噓,說你手頭存貨量足得很,你就是一個移動的錢袋子嗎?”
“那是之前。可昨天咱們在陽新縣給那麼多傷患治病,阿姐帶去的那些藥材都不夠用。沒辦法,我就只能把我手裡的存貨都給拿出來了。而且在送那些民夫走的時候,我還送了一些東西給他們留着防身用。所以……我手頭真的已經空了。”顧天元無奈說道。
他又怎麼會想到,都已經回到永興縣了,居然還會有人敢對他們下手?
終究他們還是太大意了。
杜逸瞬時無話可說,也徹底放棄了反抗。
然後,就在他們以爲他們要被這羣人活捉的時候,突然!
啪!啪!啪!
一陣響亮的鞭打聲從前方不遠處傳來。然後,就見一輛通體漆黑的馬車從遠方疾馳而來。
燦爛的春光下,四處都是一片花紅柳綠,但就在這片的昂然的春意之中突然冒出來一輛漆黑光亮的馬車,簡直扎眼得過分。
“哇!”杜逸見狀,他忍不住低呼一聲,“好炫目的一輛車!”
顧天元卻臉色微變,就連身體都稍稍僵直了起來。
武家的侍衛們眼見到這輛馬車出現,他們也目光一閃,趕緊又迴轉身去。一個人高喊:“我們是武家人,新安郡王的手下。你們識相的就趕緊走開,不要耽誤我們辦事!”
啪!
迎接他的卻是一個響亮的鞭子。
這鞭子就彷彿一隻伸長的人手一般,穩準狠的打在他臉上,直接將他給扇飛了出去。
打完了他,鞭子竟是毫不停歇的又飛向下一個人,一鞭子又這個人也給打飛了。
而後,就是剩下的幾個。
就聽到一連串響亮的鞭子響,那些人就彷彿被拔起的野草一般,一個接着一個的飛了出去。
當最後一個攔在馬車和他們中間的遮擋被清除的剎那,馬車也已經開到了他們跟前。
車伕立馬將鞭子一收,鞭尾捲起車簾,露出可容一人鑽進去的縫隙,低沉冰冷的聲音從猙獰的獠牙面具後面發出:“上車。”
“哦,好!”
杜逸毫不猶豫的爬了上去。
在他之後,杜雋清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才也爬上去。
等到他們倆都爬上車,車伕立馬又一甩鞭子,車輪再次快速滾動起來,帶着他們摔掉武家人朝前走去。
然後,時間就到了現在。
杜逸怎麼也沒有想到,在他屁滾尿流的爬上車後,一擡頭居然發現車上還坐着一個人!
這個人的打扮和車伕並無二致,一樣是一身黑衣,頭戴面具。可他一眼看去,就能確定這個人絕對是車伕的主人。不爲別的,只因爲他那一身高高在上的凜然氣勢,那絕對是上位者纔會擁有的氣度。這樣的人,少說也要在皇親貴胄之中浸潤上幾十年才能培養出來如此壓迫人心的氣勢。
只是……這個人是誰?杜家雖然在長安城裡只能算是三等勳貴,但好歹也還有一點家底在。所以長安城裡那些權貴人家他大都去過,就連皇族的人他都見了個七七八八,並沒有見過和這個人的身量還有氣度有多少相像的人。
那是外駐的藩王?
也不對,藩王哪裡會有這等氣勢?就算真有,一旦被皇宮裡的女皇陛下知道,她也一定會將這個人趕盡殺絕,不會留下這個明顯有龍虎之氣的人來威脅她的帝位。
那就奇怪了。這人到底哪裡冒出來的,又是何許人也?
而且,從他們上車開始,一直到馬車都已經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了,這個人還定定的坐在那裡,就跟一尊佛似的。不動,也不說話,無論馬車如何加速前進、亦或是拐彎,他的身形也紋絲不動,彷彿一個假人一般。
杜逸越想越奇怪,他忍不住悄悄推了把身邊的顧天元。“小舅舅,你知道他是誰嗎?”
不推不知道,他剛碰觸到顧天元的胳膊,才發現顧天元都已經緊張得快崩成一根弦了!
他趕緊回頭,才發現顧天元的小臉慘白慘白的,額頭上還佈滿了豆大的汗珠。而他的雙眼赫然是死死盯着眼前這個黑衣男人的,眼底還瀰漫着難以言表的恐懼。
杜逸不禁一怔。
“你真認識他啊?”他小聲問。
顧天元艱難的點點頭。“我認識。”
“他是誰?”
“第二個。”
“啊?”杜逸沒聽懂,“什麼第二個?”
“排在扶風子之後,第二個順位等着娶我阿姐過門的人。”顧天元小聲說着,嗓音繃得死緊。
杜逸立馬明白了!因爲這件事,杜雋清還和顧采薇鬧過彆扭呢!顧采薇還差點因爲這件事被武崇訓兩個人欺負了!
意識到這一點,他立馬小臉一沉,回頭看向這個黑衣男人:“今天多謝英雄你救我們一命。你爲我阿孃的付出我們都知道了,我回去也會告知我阿孃。只不過,我阿孃已經和我阿爹成了夫妻,他們感情很好,所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在他說話的時候,顧天元拼命的拉扯着他,卻也無濟於事。
而等他話音落下,那個泥雕鐵塑一般的男人終於有了動靜。
他並沒有說話,而是將手伸進懷裡摸了摸,然後摸出來一隻小荷包遞過來,正好送到了杜逸跟前。
杜逸莫名其妙。“你想幹什麼?”
“餓了吧?”清冷的聲音此時響起,頓時凍得兩個小傢伙都一個激靈。
杜逸連忙搖頭。“我不餓,也一點都不想吃你的東西,你可以把手收回去了!”
對方果然收回手,又恢復了一動不動的姿態。
杜逸這纔開始怕了。
他連忙又往顧天元那邊湊過去一點。“小舅舅,這個人到底什麼毛病?爲什麼阿孃的外公給他選的未婚夫都這麼奇奇怪怪的?”
雖然不管是扶風子,還是這個人,他們看起來都強大得可怕,可他還是覺得他阿爹更好。好歹他阿爹看起來還像個正常人啊!
一個扶風子本來就已經夠古怪了,這個人更可怕,就跟從冰水裡撈出來的似的,簡直要凍死人了!
顧天元搖頭。“這個人不是外公選的,是他們非要自己湊上來的。而且,本來他們找上門來的時候,阿姐的備選未婚夫都已經排到六十多名去了,可他們愣是仗着自己的權勢,把前頭那些人都給往後趕了一名,自己插隊做了第二名。要不是我外公和揚明子是多年的好兄弟,揚明子也身份不低,他們怕是要把扶風子都給往後趕呢!”
呃……
杜逸嘴角抽了抽。
果然,這個人的確有權有勢,而且還囂張得過分!
可那就更奇怪了。這麼囂張、在外頭出行打扮又這麼怪異惹眼的人,整個天下卻怎麼都沒幾個人知道他的存在?
這不正常!
“他到底是誰?”杜逸忙又問。
但這話剛出口,顧天元的身體又僵緊了,他說不出來。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杜逸眨眨眼,他就主動問這個男人:“你是誰呀?我以前見過你嗎?”
“你別——”顧天元正要拉住他,沒想到對面那個男人居然點頭了!
顧天元愣住了。“奇了怪了!”他忍不住小聲嘀咕。
杜逸卻莫名其妙。“你點頭是什麼意思?我明明問了你兩個問題,你卻——啊,我知道了,你是說我們以前見過?那是在哪裡?什麼時候?爲什麼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像你這樣的人,一般人肯定見過之後都不會再忘記了,可我明明根本就不記得!”
男人又沒了反應。
杜逸越想越想不通,他忍不住想伸手去揭開他臉上的面具。
但是,纔剛伸出手,馬車就猛地一晃,他腳下差點站不穩。
還是顧天元一把把他拉回到身邊坐下,才讓他免於摔倒的境地。
緊接着,馬車停下了。
“少主,到了。”一直到這個時候,外頭的車伕才終於開口。
他的聲音也低沉冰冷,只是要比馬車裡的這個男人要好上許多。適應了從這個人身上散發出來的絲絲冷意,外頭車伕身上的冷意就不足爲慮了。
只是,杜逸剛剛坐穩,他又聽到這話,頓時又好奇得不得了——“我們被帶到哪裡來了?”
眼看這個被稱作少主的男人沒有任何表示,他就悄悄的伸出手,一把將車簾掀開。結果……瞧瞧他看到了什麼?
“阿爹!阿孃!”
當看到就站在車外的那兩個人,他興奮的低呼出聲。
顧采薇和杜逸此時心情也十分複雜。
他們從侯府裡出來後,就直奔城外來了。兩個人其實也並沒有找尋上多久,就在顧天元和杜逸去往礦山那邊的路上看到了這輛黑漆漆的馬車。
馬車見了他們,都不用他們主動打招呼,就主動開到他們面前,然後停下了。
緊接着,杜逸和顧天元就從上頭跳下來,一頭撲進了他們懷裡。
雖說之前已經聽武崇烈的護衛提起過這輛馬車,但現在親眼見到後,杜雋清內心深處還是被震撼到了——明明黑色向來以肅殺沉悶著稱,可這輛通體漆黑的馬車卻並不會給人這樣的感覺,反而只會讓人覺得驚懼!
是的,害怕,震驚,殺氣騰騰。這也是他第一眼見到這輛馬車的感覺。
還有坐在車轅上的車伕,這個人身量高達,四肢矯健有力,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杜仁怕是都扛不住他十招。
見到這輛車,還有這個車伕,杜雋清就對藏在車裡的那個主人更好奇了。
連忙打量一下兒子,確定他沒事,杜雋清就上前去恭敬的行個禮:“多謝貴人今日營救小犬,不知貴人現在是否願意賞臉往寒舍一趟?本侯願意擺一桌酒席,敬謝於您。”
顧采薇聽得也臉上一變——剛剛過來的時候她明明提醒過他,遇到這個人千萬別亂說話,更不要主動和他提任何建議,他們最好接到孩子後就趕緊走開,不要和這個人有任何來往!可爲什麼杜雋清他偏偏就……
馬上,他們就見到前方車簾一晃,一個身穿黑衣、臉戴面具的人從車上走了下來。
等他雙腳落地,杜雋清頓時發現這個男人居然比他還要高出去半個頭去。而且,這個人雖然看着和他一樣身量頎長,但一身的氣勢卻在瞬息將他給死死壓了下去。
都還沒有對上,他就已經輸了!
活了這麼多年,杜雋清還從沒有輸得這麼慘烈過!
他的心情瞬息惡劣到了極點。
那個男人下車後,他徑自走到杜雋清跟前,兩個之間的對比越發的強烈,杜雋清都快擡不起頭來。
而男人在他面前站定,幽深的眸子透過面具看向他。而後,清冷的嗓音徐徐響起:“原來,你除了自己的妻子保護不了,竟然連兒子也保護不了麼?”
羞辱,絕對的羞辱!
杜雋清拳頭緊握,他猛地擡起頭。“這件事的確是我又疏忽了,是我的錯。只是,你是什麼人?你又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你最多不過是我夫人名義上的未婚夫罷了,一輩子都轉不了正的那種,你何來的資格指責我?”
“我不是。”男人突然開口。
“不是什麼?難不成你還真以爲你能將她娶回家嗎?這件事我是絕對不會准許的!”杜雋清高聲喝道,又一把抓緊了顧采薇的柔荑。
男人沒有再說話,而是又伸出手去,直接將手裡的荷包塞進杜逸手裡,就轉身上了馬車。
“走。”
車裡發出一個單字,車伕立馬應聲,又將鞭子一甩,馬兒立馬一個漂亮的掉頭,然後馬車就這麼走了……走了!
杜雋清見狀,他眉心緊擰。“這個人什麼意思?”
杜逸也愣住了。
他低頭看看手裡的荷包,忍不住將之打開,荷包裡立馬滾出來一粒糖丸。
“真是糖丸啊?不會是假的吧?”他拿起來左看看右看看,就隨手塞進了嘴裡。
“唔,還挺好吃的!”吃上兩口,他立馬睜圓了雙眼,“阿孃,這味道比你做的一點都不差呢!”
“你趕緊吐了!”杜雋清見狀,他卻一聲低喝,“一個連臉都沒有露的人,他給的東西你怎麼能忘嘴裡塞?你還要不要命了?”
“可他救了我的命啊!還有小舅舅的!”杜逸小聲說着,竟是咕咚一口把糖丸給嚥下去了!
他馬上又是一愣,趕緊拼命的擺手:“我不是故意的!這糖丸這麼這麼滑溜,我沒打算嚥下去的!”
這糖丸本來就只有他的小拇指指甲蓋大小,小小的一顆,很順利的就順着喉管流了下去。他都還沒反應過來呢!
杜雋清立馬臉色更加難看,顧采薇也趕緊上前來給杜逸把脈。
還好還好。“這糖丸沒毒。”她連忙說道。
杜雋清才鬆了口氣。
他又定定看向顧采薇:“這個人是什麼身份?世上竟然有這等氣勢兇猛的人,我還是第一次見!”
“他是地下黑市主人的兒子。”顧采薇老實回答。
又是那個黑市!
甚至,只是一個黑市的主人,他的兒子竟然就這麼厲害了?那一身澎湃的氣勢,在一剎那之間刺激得他都差點想要低頭臣服。
“他也是你的未婚夫?”杜雋清又沉聲問。
顧采薇還沒回答,杜逸和顧天元就趕緊點頭。“沒錯,就是他!”
“不對!”
但馬上,顧采芹卻猛地搖頭。“我想起來了,不是他!”
“那是誰?”杜雋清就問。
“這個人……是他的兄長,地下黑市的少主。”顧采薇一字一頓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