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世雄重重冷哼了一聲,他起了身,“你怎麼想我不管,但喬安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要是出了半分差錯,我唯你是問!”
等了大半宿,褚世雄也累了,沒精力跟褚江辭爭辯。
他們小兩口的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褚江辭起了身後準備離開。
走之前,他聽見褚江辭的話,“蘇喬安的事,我既然答應了會辦好,不勞董事長費心。”
褚世雄回頭看了他一眼,雖然他的這個兒子生性固執,但褚世雄還是願意相信他能說到做到。
既然褚江辭敢許諾,說明他已經做好了打算。
“我希望你好好考慮清楚,現在喬安都已經懷孕了,你難道還要堅持己見跟喬安離婚,娶姜可柔進門嗎?”褚世雄說,“江辭,你一向都是個有主見又聰明,從不讓人勞心費神的孩子,我希望你不要在這種事情犯傻。”
要真是娶了姜可柔那個女人進門,還不知道這個家得變成什麼樣子。
如今他們兩人都還沒有結婚,姜家已經開始藉着褚家的名號在外邊爲非作歹。
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還不都是爲了褚江辭着想?
褚江辭沒反應,褚世雄失望的深深嘆了口氣,邁腿離開。
誰輕誰重,都取決於他自己。
褚江辭掀眸看向樓梯口,眸底暗色如濃墨,晦暗不明。
——
蘇喬安喝了藥,沉沉睡了一夜,只是這夢裡也不安生,她一直在做噩夢。
等到她清醒過來,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
“少奶奶,您別亂動!”巧兒端着早餐來,恰好看見蘇喬安已經清醒,她將端着的托盤擱到了牀頭櫃,制止了蘇喬安想起身的動作,勸誡道,“醫生說讓您靜養,我看您躺着別起來了。”
蘇喬安看了看她端來的早餐,苦笑,“我不起來的話,怎麼用早餐?”
巧兒想了想,她才扶着蘇喬安坐起來,在蘇喬安後背墊了軟枕,以免她不舒服。
“少奶奶,您昨晚可嚇死我了。”她看到蘇喬安臉色白的跟鬼一樣,牀還染了血,一直提心吊膽的,好在宋管家及時安排了醫生過來給少奶奶檢查,穩住了她的情況。
巧兒略帶埋怨的說,“您啊,還是別出門了!這纔出去一趟差點連命都丟了!”
她都聽說了,少奶奶跟着去了工地差點被砸到的事,醫生還說少奶奶這是因爲情緒起伏過於劇烈,氣急攻心動了胎氣纔會發生這種事,巧兒將兩件事聯想到了一切明白了,少奶奶這是因爲白天遭遇的事太驚恐,慌了神。
蘇喬安抿脣淺淺笑了笑,沒有吭聲。
“您等一會兒,我去打點水來給您洗漱。”醫生是讓少奶奶靜養,儘量保持心情平和,所以巧兒纔不讓她下牀走動。
巧兒去了浴室打水,蘇喬安一個人在牀坐着發呆。
聽見動靜,蘇喬安的目光轉向了門口,看到門口站着的男人時,頓時一愣。
他換了家居服,很簡單的款式卻被他穿出了清矜優雅的貴公子氣息,蘇喬安都覺得褚江辭這種氣質和身材不去做模特太可惜了。
“你怎麼來了…”平常這個點,褚江辭不是應當在公司嗎?況且自打他將姜可柔接回來以後,再沒有來過這裡,偶爾有空回來,也是直接去了姜可柔那邊,現在乍一看到他,蘇喬安還有點不習慣。
“我去哪兒,還得你同意?”褚江辭進了屋。
蘇喬安平靜的看着他,“你做事自然隨心所欲,不用過問任何人。”
恰好,巧兒端着水盆出來,看到褚江辭,她恭恭敬敬的喊了聲少爺後,端着水盆到了牀邊。
她剛要擰毛巾聽見褚江辭說,“巧兒,你先出去。”
“可是……”巧兒有點爲難,老爺可是吩咐了她必須好好照顧少奶奶的。
褚江辭不耐煩的蹙起眉,“怎麼?你還怕我傷了你主子不成?出去。”
巧兒將東西擱下後,看了蘇喬安一眼,見她也沒有異議,才離開了房間。
屋內,只剩下他們兩人。
蘇喬安問,“有什麼話,你直說。”
褚江辭微微挑起眉梢,嘴角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這個樣子,蘇喬安看得鬱悶,“你刻意將巧兒支走,不是有事要跟我說嗎?”
“巧了,我還真沒話跟你說。”褚江辭在牀邊坐下。
蘇喬安清眸一怔,呆呆的看着他擰毛巾。
等到溫熱柔軟的毛巾落在她額,她才一驚,下意識的躲開,戒備的盯着褚江辭。
“老頭子吩咐我好生照顧你,你想矯情是你的事,別連累着我無緣無故的捱罵。”褚江辭嗓音清冷,一手拽着蘇喬安的胳膊將人拉着靠近自己。
蘇喬安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動作輕柔的幫自己擦臉,他的手是真的很漂亮,修長勻稱,骨節分明。
靠得太近,她看見那雙深幽的眸裡清晰的映刻着自己的影子,不由得鼻尖一酸。
對他的感情卑微到,哪怕心無她,只要他眼有她,算只有片刻,她都心滿意足了。
蘇喬安忽然間想起來昨天生死懸與一線的時候,她多想那個時候出現的人是褚江辭。
跟在漢江她被綁架的時候一樣,她怕自己會死,意識渾渾噩噩之際,唯一想到的那個人卻是最不可能出現的人。
眼眶酸澀,蘇喬安垂下眸,斂下眼逐漸開始氾濫的熱淚。
她自己握住了毛巾,啞着聲,“我自己來。”
褚江辭鬆了手,兩人指尖一觸即離。
蘇喬安始終低着眉眼不去正眼看他,無聲的洗漱,默默的用餐。
攪拌着碗裡的熱粥,她說,“你不用在這裡守着我,該去做什麼去做什麼吧!”
“蘇喬安,我說過我不喜歡太矯情的女人。”褚江辭眸色幽暗沉冽,“我該做什麼,不需要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
蘇喬安悻悻的低頭喝粥,冷不丁聽到他說,“你跟莫雲朗究竟是什麼關係?我看他對你不像是普通朋友之間的關心,蘇喬安,你在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