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的事,誰都沒有往外說。!
陸啓晨沒有將戚沅沅帶回陸家,他知道這個時候戚沅沅肯定不想見到其他人。
所以他帶着戚沅沅在酒店單獨開了間房,戚沅沅去洗澡的時候,他給陸家的人去了個電話,也免得他們擔心。
浴室內
戚沅沅站在鏡子前,看着鏡子裡的那個女人出神。
她洗澡的時候,想起先前發生的事,嫌髒的不斷搓着脖子和胸口,搓的皮膚泛紅,滲出了血絲還不肯罷休。
她洗個澡,磨磨蹭蹭了快一個小時,洗的都快缺氧了才穿了浴袍暈暈乎乎的從浴室出去。
陸啓晨不知道去哪兒了,她出來的時候,不在房間裡。
戚沅沅站在落地窗前看了會兒,站累了才爬牀。
屁股纔剛捱牀,陸啓晨回來了。
他手裡還拿着藥袋子,提了一袋藥回了房。
見戚沅沅縮在被窩裡,靠着牀頭坐着,他踱步過去,在牀沿邊坐下,將剛剛買來的藥拿了出來。
“過來點,我幫你藥。”陸啓晨這麼說了,戚沅沅才乖乖的傾身向前。
他刻意去買了藥給她,也免得她脖子的淤痕太明顯會嚇到葵葵。
給她塗藥的時候,陸啓晨動作極輕,生怕弄疼了她。
纔不過短短一天,她弄得這麼狼狽。
給她的脖子完了藥,看她嘴脣也破了,他挑了點藥用指腹輕輕點在她脣,不帶一絲情、色,虔誠的像是個基督教徒。
輕輕的抹開,均勻的給她塗在了傷口。
至於她額的那塊淤青,他沒有用藥了,而是讓戚沅沅躺下,剝了個茶葉蛋輕輕的在額淤青的地方推動。
“伯父先前還囑咐我,讓我好好照顧你,他要是知道他纔剛走沒多久你變成了這樣,我看我又得挨一頓打了。”陸啓晨是不想讓戚沅沅覺得無措才率先起了話題。
戚沅沅笑了笑,“我爸沒你說的那麼不明事理。”
“這不是不明事理,伯父那麼疼你,他要是知道今天的事了,會難過會憤怒也是人之常情。”
是啊……
如果她爸知道她遇到的這些事,指不定要和杜彥衡拼命了。
“你是怎麼知道我和我爸鬧掰了的?”
“聽人說的”他也不算是刻意去打聽戚沅沅的事吧!
在她毀了手以後,他是挺擔心的,後來聽說她考了大學,他還挺爲她高興,再加他在那邊課業繁重,慢慢的無暇顧及國內的事了。
他的確是性情古怪,不太喜歡和其他人來往。
他的圈子很小,圈子內能來往的人都是他精挑細選過的,因爲他知道只有從那些人嘴裡他纔會知道戚沅沅的事。
所以他是偶爾能夠從別人嘴裡聽到有關她的事。
要知道她和她父親決裂的事並不難,畢竟當初的事情鬧得很大,滿城皆是流言蜚語。
她被杜彥衡掐脖子掐的狠了,而且情緒太過激動又哭又笑,現在嗓子很疼,說話聲音也有點難聽,“我聽說你任由我爸打了你一頓,那不是你的錯,你還替人背鍋,不傻啊?”
她懷孕跟陸啓晨沒有半分關係。
事到如今,她倒是真、覺得如果葵葵是陸啓晨的孩子好了。
“你們父女能冰釋前嫌行了”
嗯?
冰釋前嫌啊……
說來這命運滑稽的讓人無法不笑出聲來。
杜彥衡一手毀了她的人生,陸啓晨卻一一幫她找了回來,承受了不該他去承受的責任。
要是他們能夠早點重逢好了,要是那個時候,她能想起來小時候最初教會她折千紙鶴的人是陸啓晨好了。
走了這麼多彎路,她把自己一點一點的丟了,陸啓晨又不厭其煩的陪着她去一點一點將她扔掉的自己給找回來。
陸啓晨還在幫她敷雞蛋,視線落在她脖子的淤痕,他說,“早點睡吧,明天早我們還得去看葵葵。”
他知道戚沅沅肯定嗓子不舒服,所以也不想讓她繼續費神。
戚沅沅點點頭,乖巧的閉了雙眼,長睫低垂在眼瞼處落下一片剪影,宛若密齒梳。
看她要睡了,陸啓晨才收了手預備起身時,戚沅沅握住了他的手說,“可不可以等我睡着了再走?”
她閉眼睛是之前發生的事,惶惶不可度日。
“好,等你睡着了我再走。”陸啓晨在牀邊坐着沒動,握着戚沅沅的手,靜靜的看她入睡。
她是被欺負的太狠了,額有傷,脣有傷,連臉都不知道在哪兒劃了一道小傷口。
脖子的傷是最嚴重的,他還不知道戚沅沅有沒有傷到聲帶,聽她說話的聲音是有點不太正常,他還在想要不要明天去醫院的時候順便讓她做個檢查。
明面他能夠看到的這些了,其他地方,他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傷痕。
戚沅沅不說,他也沒有問。
僵坐了半個多小時,看戚沅沅似乎是睡熟了,他才慢慢的鬆開了手,將她的手塞進了被子裡,將被子往提了提。
他其實沒走,在房間內守着。
和衣躺在沙發眯了會兒。
一大早,戚沅沅醒來的時候,看到縮在沙發什麼都沒蓋這麼躺着睡的陸啓晨,她掀被下穿。
想給他蓋被子的時候,他醒了。
“你怎麼沒有回去?”
“我怕我回去了,你一個人待在這裡害怕。”而且他一個人回去的話,他們家的人該怎麼想戚沅沅?
儘管他知道他們家的人不會戴着有色眼鏡去看待戚沅沅,但他還是不想讓其他人誤會。
戚沅沅蹙起眉,“那怎麼不睡牀?”
“你睡熟了,我再躺去會吵醒你,沒那個必要。”他說着坐了起身。
看了眼時間似乎也差不多了,他說,“好了,你先去洗漱,等會兒酒店的人會送你的衣服過來,晚點我們還得去醫院看葵葵。”
他似乎也不怎麼想開口說話,催促着戚沅沅去洗臉刷牙,他自己去拿了房內的座機撥了前臺的電話,大意是讓他們送兩份早餐到房間來。
戚沅沅一直站着沒動,看向陸啓晨的目光也愈發的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