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江辭剛要靠近,便看見一輛黑色路虎停在了公交車站,他看着原本還坐在長椅的女人站起了身,眉眼笑得彎彎的,似乎是在跟車內的人說話,看起來心情好極了。
腳像是生了根,被死死釘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眼睜睜的看着蘇喬安了車,看着那輛車漸漸駛離了站牌前,褚江辭駐足原地,眸色寡沉。
明明是暑熱難耐的豔陽天,他卻忽然間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涼。
憑着一腔意念跑到這裡來,都還沒有想好要說什麼,應該說什麼,只覺得他應該來一趟,如果不來的話,他將來肯定會後悔。
這麼一路找過來,在看到她在距離自己兩米之遠的地方車離開後,褚江辭心那股躁動才平息。
他都快忘了,現在的蘇喬安是有未婚夫的,她已經做出了選擇,在他們重逢以前,已經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她選擇了重生,選擇了真心愛護她的人。
褚江辭在原地駐足良久,最終選擇了轉身離開,與蘇喬安背道而馳。
“這天熱死了,你究竟在這附近做什麼?等了你很久你纔來誒!”蘇喬安了車,小臉被曬得通紅,額也滲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莫雲朗意味不明的說,“沒什麼,只是有個客戶在附近,我想在離開之前將事情給辦妥帖了。”
蘇喬安點點頭,不疑有他,抽了紙巾後,擦着額臉頰的汗珠,絲毫沒有注意到莫雲朗複雜的神色。
剛剛的那個人影是褚江辭吧?
蘇喬安或許沒有注意到有人遠遠的站在後邊,可他看見了,從後視鏡內看到了那個男人如一尊雕塑佇立在耀眼的陽光下,深晦的視線遠遠望來,似乎是想看清楚蘇喬安的一舉一動。
呵。
他也會覺得失落?也會覺得難過?
因爲親眼看到蘇喬安選擇了他,親眼看着蘇喬安跟其他男人離開,所以褚江辭在嫉妒,在不甘是嗎?
那個自負的男人,如今竟然能夠狼狽到追着蘇喬安跑出來後,都沒有勇氣前來阻攔。
懦夫!
“你怎麼了?”蘇喬安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你在想什麼呢?表情這麼嚴肅。”
“我在想客戶的事,可能有點棘手,我得緩兩天才能開始安排出國旅遊的事,這兩天你不班在家裡好好休息,別到處亂跑,知道嗎?”莫雲朗表情未變。
蘇喬安輕嗯了一聲,“我知道,既然你還要忙兩天,那要不找旅遊攻略的事交給我來處理?反正我閒着也是閒着。”
“也好,你好好挑幾個地方,到時候你想去哪兒,我們去哪兒。”
“誒…”蘇喬安問,“說好的是你想去旅遊,怎麼又成了聽我的話?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要是有的話,那我安排到行程裡。”
“我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你決定好。”說要出去旅遊也只是權宜之計,暫時的讓褚江辭那個頭號危險人物遠離了蘇喬安,這行了。
蘇喬安哦了一聲,胳膊肘撐着車門,掌心託着下巴,側眸看着車窗外。
“我們這次要出去多久?”蘇喬安問。
“不知道,沒有具體的時間限制,到時候你想回來我們再回來。”至少要等到褚江辭離開南城,否則他又怎麼能夠安心?
這樣的話,那她得給咕啾找個靠譜的地方託養,等她回來了再將咕啾接回來。
“我在樓養了一隻貓,你如果實在受不了的話,沒事兒別去二樓了,我保證咕啾不會下來打擾到你,我也保證我下樓時身不會帶着一根貓毛。”蘇喬安之前一直沒有跟莫雲朗說家裡有隻貓。
莫雲朗一愣,瞟了她一眼,旋即輕輕的笑出了聲,“你沒有必要這麼小心翼翼,我什麼時候阻攔你不許你養貓養狗了,只要你喜歡,養什麼都沒關係,我…能忍受的。”
他是有點皮毛過敏,對貓毛和狗毛尤爲明顯,容易起疹子也容易呼吸道感染,咳嗽不止。
但他沒有想到會因爲這個而讓蘇喬安對他存了一分戒心,想要貓還得偷偷摸摸的養。
至於嗎?在她的心目,自己這麼可怕?
蘇喬安略尷尬的說,“我只是怕你過敏。”
她倒不是怕莫雲朗,她只是擔心會因爲自己的一己私慾而導致莫雲朗遭殃。
莫雲朗輕輕嘆氣,“晚我恐怕不會回來,晚飯你不想自己動手做的話叫外賣,冰箱有外賣單,記住,大晚的不要一個人出去亂跑,太危險了。”
一個單身女人走夜路確實很危險,如今單身女性走夜路被搶劫的新聞層出不窮,莫雲朗是擔心她,所以無論有多晚多忙,他都會抽出時間去接她。
蘇喬安鄭重的點點頭,生怕他又開始嘚啵嘚啵的說。
看着車窗外快速倒退的街景,蘇喬安不免開始恍惚。
那天的那句話不是對她說的,她也是沒出息,那麼輕而易舉的被褚江辭給蠱惑。
——
林巖到廣播電臺來找褚江辭,結果在大門口外的花壇旁找到了坐在陽光下暴曬的他。
看到褚江辭坐在烈陽下還像是毫無所感的模樣,林巖問,“總裁,您不熱嗎?”
這麼烈的日頭,坐在陽光下暴曬,這不是找死嗎?
本來重感冒還沒完全好,現在要是暑了,那可麻煩了。
“她走了。”褚江辭牛頭不對馬嘴的回了一句。
林巖一愣,“她?您是說蘇律師?”
“嗯。”
“走去哪兒?總裁,您不是知道蘇律師住在哪兒嗎?她這會兒說不定在家,您要是想見,那我陪您過去找她。”林巖搞不懂褚江辭的腦回路,蘇喬安走了走了,只要還在南城,要找到她也不是什麼難事兒,更何況他們已經知道了蘇喬安的住址。
關鍵時候,褚江辭又不說話了,林巖也挺鬱悶,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總裁,您總這麼悶着,是追不回蘇律師的,您要是覺得自己喜歡蘇律師,那好好去將她追回來。”多麼簡單的一件事,非要弄得那麼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