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笑。
那種笑容並不常見。
因爲他眼睛裡都流淌着溫柔細碎的淺淺光澤，俊美的輪廓也因着這淺笑而格外出挑耀目。
這樣是犯規的，蘇喬安想。
“褚先生，要麻煩你捎一程了。”她客客氣氣的說。
褚江辭看起來心情很好，“是我的榮幸。”
說開了後，她反而能夠用平常心對待褚江辭了。
黎權是個很懂享受的人，他的住所是誇張的大，修繕的也十分精美。
繞過了心噴泉，沿着鵝卵石修建的小路往下走，繞去停車場。
她和褚江辭是一前一後的車，並坐在後座。
那原本堆在後座的件全都被挪到了副駕駛座位。
回城的路，林巖覺得尷尬，因爲車內明明坐着三個大活人，後邊兩人卻一句話都不說，他一個人乾坐着，偶爾找些話題暖暖場子，後邊的兩人顯然也不怎麼買賬。
等他將蘇喬安送到了律所，下了車，蘇喬安才說，“秋天天氣乾燥，你可以燉點溫補滋潤的湯，你不喜歡太甜膩的話，我晚點發食譜給你。”
“好。”
……
這神而又簡短的對話，令林巖詫異的是他們兩個人難道還保留着對方的聯繫方式？
想了想，總裁這幾年沒換過手機號碼。
沒有那麼多浪漫的理由，純粹是因爲他們總裁很懶，懶惰到一定程度，某些力所能及的事到他跟前會顯得很爲難。
如下廚做飯。
褚江辭剛開始學做飯，林巖當時是覺得褚江辭天生沒有那根筋。
他心底有着彆扭的平衡感。
瞧，天之驕子也會有弱點。
但，天才是天才。
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百分之一的天賦，這種公式對普通人來講不對等，對於褚江辭來說卻足夠了。
林巖有幸當了見證者，學廚時，一週前還是廚房災難的製造者，一週後化身成家庭煮夫。
不過很顯然，他們總裁下廚也是用來當做一種手段使用，收穫不到利益，他是不會下廚的。
爲什麼要想這些？
因爲……
在跟rg財團簽約後的第三天，林巖前來給正在家裡休息的褚江辭送件。
他來時，褚江辭正在下廚，燉了一鍋湯。
走到客廳口都聞到了從廚房飄出來的香味兒，隱約還有點淡淡的藥味兒。
林巖很詫異，不過轉瞬又釋然。
從那天后，他得出了一個結論。
總裁的懶惰能夠終結於利益的驅使，利益更重的是某人的話，當真是金玉良言，一字價值千金。
更好笑的是總裁咳嗽的毛病還真被這亂七八糟的藥膳溫補法給治好了，當時，全公司下下都開始效仿起總裁的藥膳法則，連公司食堂都是。
吃到林巖聞到那股淡淡的藥香味兒想吐，那股風靡的勁兒才慢慢的壓制了下去。
11月3日。
rg財團派來了項目負責人來跟他們公司進行接洽。
林巖將人安排在會議室，並且說明了他們總裁還需要十五分鐘左右才能到公司的情況。
本來以爲rg的人會較憤怒，認爲他們公司不看重這次合作，不曾想，領頭的女人倒是笑意很溫和，絲毫不介意。
十五分鐘後。
褚江辭如約而至。
剛進會議室，原本還泰然自若安坐着的女人立刻便起了身，言笑晏晏，“褚少。”
褚江辭微微頷首，沉靜而疏離。
女人愣了下，自我介紹道，“我是rg的代表，我叫程雅。”
她小心翼翼的看褚江辭，只可惜在她說出自己名字自報家門的時候，褚江辭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淡，眼底無一絲波瀾。
她不死心，“說起來我們也算是舊相識了。”
她故意將話說的曖昧。
聞言，褚江辭慵懶掀眸看了她一眼。
程雅很緊張，僵直了背讓他打量。
誰知褚江辭只是懶懶看了她一眼，“不認識。”
……
死一般的寂靜。
場面一度很尷尬。
程雅臉的笑容都撐不住了。
爲了來見他，她從兩天前開始準備了，健身，控制飲食，爲了讓自己的身材看起來更加纖瘦苗條。
今早一大早她起來做造型，選衣服和鞋子，連化妝都用了差不多三個小時，確認自己是完美的，她纔出門。
褚江辭一句輕飄飄的不認識將她躁動的一顆芳心瞬間打回了原位。
“沒關係，我相信在接下來的合作，褚少會慢慢熟悉我。”程雅恢復了自信。
沒事的，連蘇喬安那種女人都能夠走到他身邊去，何況是自己呢？起蘇喬安，她總要優秀多了，程雅在心底一直這麼給自己暗示。
“可以開始了嗎？”褚江辭問。
程雅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盡職盡責的做起了本職工作。
無疑，她是個很優秀的員工。
褚江辭也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只要稍微提點能舉一反三，這對他們的合作來說，是雙贏局面。
談完，褚江辭還有遠洋視訊會議要開，沒有空作陪。
程雅剛想和他多說幾句話，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林巖留下來負責善後，程雅看到的只有褚江辭遠離的背影，
她不甘心。
爲了這一天，她已經很努力了，她也感覺到了，褚江辭對她明明是有欣賞之情在的，爲什麼話這麼少？甚至連接近的機會都吝嗇給她。
首戰以失敗告終，程雅是灰心的。
不過轉念一想，像褚江辭這種事業卓越的男人，肯定是難以攻略的，否則她也不用苦等這麼多年爲了等待一個接近的機會了。
她相信她不任何人差，褚江辭會慢慢的發覺到她的好。
11月25日，大半個月的合作下來，程雅見到褚江辭的次數不在少數，不過她發現那個男人的目光即使停留在她身也只是很短暫。
程雅的心情跟坐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一會兒像是被拋入雲霄，一會兒像是跌宕進谷底。
好不容易被她摸到了機會單獨在褚江辭的辦公室待着。
她四下探看，手沿着辦公桌沿一路輕撫，坐在了他坐的位置，格外滿足。
她真的很喜歡他，坐在這個位置，她都感覺像是褚江辭從後擁抱着她一樣。
程雅視線輕移，餘光瞥見件夾裡只露出了小小一角的相片，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