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晚秋勸不聽,傭人也只好將滿腔擔憂全都壓在心。!
大小姐說的沒錯,二小姐這種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性格,遲早會做出極端的事情來。
眼下不是嗎?
爲了一個男人,什麼都顧不得了,禮義廉恥不要了,大家閨秀的涵養也顧不了,竟然使出這種令人難以啓齒的手段來逼迫一個男人娶她。
這又是何必呢?
如果二小姐肯跟她回謝家,老爺和大小姐肯定都會很高興,並且會給二小姐找一個更好的結婚對象,她根本沒有必要將自己的人生捆。綁在一個已經變了心的男人身。
傭人悵然的端着湯盅跟在謝晚秋的輪椅後,在書房前停下後,傭人幾欲想要開口勸解謝晚秋,可惜,謝晚秋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根本聽不進去別人的忠言勸告。
硬着頭皮挪出手來敲門,裡邊果然傳來男人不耐煩的問話,“什麼事?”
傭人看了謝晚秋一眼,謝晚秋會意,輕聲的說,“阿彥,是我。”
裡邊很久都沒有動靜,門外,謝晚秋和傭人正各懷心思的杵在門口不動如山的等着。
沒多久,緊閉着的房門打開了,露出那張俊逸非凡的臉來,只是那眼隱有不耐,“你怎麼沒回房休息?”
“我擔心你啊,你從回來後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我怕你沒有吃東西會餓肚子。”謝晚秋笑意溫柔,“怎麼看起來臉色好難看,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麼事?”
眼下,她是算準了杜彥衡還在搖擺不定,加對自己還有那麼一丁點的憐憫和愧疚,所以即使再怎麼不耐煩也不會跟自己撕破臉。
她表現的越是溫柔體貼,杜彥衡可能越容易愧疚。
不得不說,她還是很瞭解杜彥衡的。
她完全猜了杜彥衡的心思,也知道該怎麼做才最容易讓杜彥衡心生內疚。
果然,杜彥衡在看到她柔美的笑容後,心軟了,“我沒事,倒是你,身體不好該多休息着點,不要爲了我的事勞心費神。”
謝晚秋笑着搖搖頭,“雖然我現在能做的事情有限,但是我還是想盡我所能爲你做點什麼,你…該不會嫌棄我吧?”
“少爺,我們家二小姐她今天忙了一個下午想親手爲您做頓飯,雖然那頓晚飯您沒有回來吃,但是這人蔘雞湯小姐還是讓我留下來了,小姐爲了做這頓飯還燙傷了手,少爺您賞臉喝一點吧!”傭人適時的打起了同情牌。
聽說謝晚秋的手被燙傷了,杜彥衡驚詫的蹲下。身來握着她的雙手緊張的檢查,果不其然看到她的右手手背被紅。腫了一片,他心隱有觸動,“這些粗活交給下人去做行了,你現在這樣,何苦再去爲這些事費心神?”
“以前你說你最愛吃我親手做的飯菜,我現在雙腿不能動彈,既幫不了你的事業,也無法照顧你的生活起居,我想着做頓飯我努努力的話,是可以做好的……”
她說着,失落的垂下了眼瞼。
杜彥衡嘆氣,“下不爲例,以後不要再做這種危險的事了,免得我擔心,嗯?”
“好。”她笑意淺淺,小心翼翼的問,“那…你要喝點湯嗎?”
杜彥衡凝視着她許久,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你親手做的,我當然要嚐嚐看。”
他說着重新站起了身,將謝晚秋推進了書房,傭人也緊隨其後進入了書房,將湯盅端到了茶几。
“那少爺小姐沒什麼吩咐的話,我先出去了。”傭人如是說。
“出去吧”
……
傭人出去之前,與謝晚秋對視了一眼。
她這一早,那二小姐可徹底沒有回頭路了,以後無論是好是壞,都只能自己撐着。
二小姐她是非要將她自己逼到絕路才罷休嗎?
傭人出了書房門,關門的時候,看着那各懷心思靜謐安坐着的兩人,心只剩下滿滿的惋惜。
要是這杜家少爺真的能夠遵守對二小姐的承諾,肯娶二小姐進門,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將二小姐留在家,讓她沒名沒分的住在這兒,他自己卻和前妻牽扯不清的話,那也許他們也不失爲是一對佳偶,畢竟他們之間也是經歷過生離死別大風大浪的了。
——
謝晚秋坐在輪椅,靜靜看着杜彥衡盛湯,一言不發。
看着他用勺子喝了一口湯,她才笑着開口問,“味道還好嗎?”
“你做的東西一向味道很好。”杜彥衡此刻的笑容是真摯不摻雜一絲雜質的。
熟悉的味道,將他帶回了過去,那時候,他們兩人也是經歷過一段蜜裡調油的甜蜜時光,像一對生活了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樣,她會親手爲他做一頓美味可口的菜餚。
這麼多年來,那味道他一直不曾忘記,甚至應該說是念念不忘纔對。
對謝晚秋,他是有過深刻感情的,畢竟他們是彼此的初戀。
初戀最難以忘懷,情感也最爲單純真誠,所以多年後再相遇,他們纔會如同天雷勾地火般再次糾纏到一起。
可是日子長了,最初的熱情悸動也慢慢的冷卻了,隨之而來的便是各種現實的問題。
他已經結婚了,有了女兒,有了妻子。
爲了她,他拋妻棄子,乃至將對方逼了絕路。
誠實點面對自己的內心來說,他是後悔了。
原本他應該有個乖巧伶俐的女兒,他們父女倆過去相處的如此融洽,她會軟萌可愛的跟他撒嬌,也會古靈精怪的仗着有他撐腰去刁難那些心術不正的人。
妻子……
儘管那段婚姻極爲短暫,相處的也並非那麼融洽,她也不是他理想妻子的人選。
可是爲了孩子,他選擇了低頭,選擇了接納。
現在想想,其實戚沅沅當初也是在爲了孩子選擇了妥協,選擇了慢慢改變吧?
短暫的三口之家,也有過平靜安寧的日子不是嗎?那時候,日子雖然過得很平凡乃至有點枯燥,但最起碼,他還是能放鬆自己,也還是樂在其的不是嗎?享受着那樣安然寧靜的生活,卻因爲過度讓自己擁有安全感,而漸漸遺忘了這種生活曾帶給他的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