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流言蜚語

上京城內,家家戶戶門前都已掛上了白幡。對普通百姓來說,皇上死了與他們並無太大關係,除了最初幾天京城宵禁,其餘秩序如常,只是巡查的禁衛軍多了些,市面上也冷清了許多,待到熬過了皇上頭七後,京城又漸漸恢復往日的繁華。凡是一國之都的百姓大都關心朝政,何況趙國儲君皇上在三個月內先後亡故,這皇位由何人來繼承自然成了多數人關心的話題。

只是相對於何人來上皇上,另一個傳言卻以更快的速度在京城街頭巷尾傳開了。

京城的一家酒樓內,店小二正喋喋不休地向一桌客人們介紹着:“小店的‘百花釀’和‘千里香’這兩種酒是全京城都有名的,連楚府的五公子和名滿京城的才女蘇姑娘也常來小店光顧,客官要不要來點?”

一桌人被這小二說得頗爲心動,一個年紀稍大的人道:“那就來一點吧,明日就要離京了,此番在城外等了三天才進城將貨送至陳家鋪子,諸位也都辛苦了。”

另一人嘆道:“賀兄,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誰會料到皇上……”這人看了看四周,住口不再說了。

酒樓的客人越來越多了,掌櫃的看得喜笑顏開,前幾日畢竟皇上新喪,不少人爲了避嫌也不敢再在外面吃喝玩樂,店鋪的生意差了許多,現在總算好了。只是看看店內再無空餘桌子了,掌櫃的眼珠一轉,吩咐幾個店小二去和一些面善一些客人商議一下能否拼桌。

那小二將一客人領至方纔那桌旁,他看準了這些人是從外地來京城的,應該比較好說話。果然,爲首那姓賀的猶豫了下便答應了。

那客人自稱名叫丁四,爲人倒是豪爽,也頗爲健談,出門在外的最喜歡與這種人交往。幾杯酒下肚,一桌人就已相談甚歡。

姓賀那人臉色微紅,爲衆人將酒滿上,坐下道:“店小二倒也沒說假話,這的確是好酒,譚兄弟,回頭買上兩壇帶回去。”

譚兄弟笑道:“那小田回去後又有得吹噓了:這是當朝太尉大人公子和京城蘇才女時常飲用的美酒,你們肯定沒喝過吧。”

一青年頓時漲紅了臉,旁人皆是大笑。

那丁四忽道:“說到這蘇姑娘,近日京城有不少關於她的傳言,你們可曾聽聞?”

衆人安靜下來,姓譚的遲疑了下說道:“我等只聽有傳聞蘇才女的姨父吏部尚書成大人乃西秦奸細,這未免太不可思議了,堂堂一品重臣怎可能是他國奸細?”

丁四說道:“這恐怕不假,成尚書原籍位於西南秦趙交境之處的蒼樂山,且處於深山之中,來歷頗爲可疑,何況他早已是朝中大臣,卻從未提攜過同鄉,似那蒼樂山中僅他一戶人家一般。”

方纔紅臉的小田不由問道:“那他若是奸細,爲何又被新任爲吏部尚書,太尉大人難道不知麼?”

丁四小聲說道:“太尉大人自然應當知曉。但原吏部尚書唐孝康突然被刺身亡,太尉大人一時找不到接替人選,又擔心這吏部尚書之位落入別的世家之手,這成大人既有此把柄落在太尉手中,容不得他不俯首聽命,他當這吏部尚書,整個吏部不就爲太尉大人掌控麼?”

衆人不住點頭,小田又問道:“如此說來,那蘇姑娘也是秦國奸細了?”

那丁四點頭道:“那是自然。你們可知,聽說這蘇姑娘原本是秦王的妃子?”

“什麼?”

那店小二正端着菜走過來,聞言亦是一顫。

丁四低聲說道:“這蘇姑娘以美色誘惑了太尉大人的五公子,太尉大人庇護成尚書這也是其因之一。”

爲首那姓賀了咳嗽了聲道:“談論這些捕風捉影的事作甚?我們喝酒。”

衆人也覺得此事犯忌,也都不再說話。

丁四與衆人又喝了幾杯,正準備起身結帳,忽聞酒樓外傳來陣陣急促的馬蹄聲,一人高聲喝道:“將此地圍住,不得不放走一人!”

丁四臉色大變,急忙向酒樓內間走去,沒想到旁邊店小二突然俯身抱住了他的雙腿往後一拖,丁四立足不穩,頓時摔倒在地。旁邊四五個店小二都衝了過來將他死死壓住。掌櫃的也手拿着一塊硯臺走了過來,對準他腦袋狠狠地砸下,那丁四悶哼一聲便暈了過去。

一羣全副鎧甲的禁衛軍走進酒樓,帳房陪着笑將他們領到此地,爲首軍官看了看頭破血流的丁四,道:“就是他麼?”

掌櫃的躬身道:“回軍爺,就是此人與那桌人在這胡說八道。”

那姓賀的連忙站了起來,拱手道:“稟這位軍爺,我等只是來京城送貨的商人,與此人根本不識。”

那軍官哼了聲道:“全都拿下,有話到刑部大牢再說。”又對那掌櫃的說道:“伊掌櫃,此番你是立了大功了,楚府和成大人府上定會重重有賞。”

掌櫃的哈腰說道:“若不是齊校尉正好從此經過,僅憑我們這些小民怎麼也拿不下此人,論功勞還是齊校尉最大。”

齊校尉滿意的點點頭,帶着禁衛軍離去了。

衆人紛紛圍了上來向掌櫃的道賀,掌櫃的洋洋得意的說道:“那廝真是不知好歹,居然在我酒樓說楚公子和蘇姑娘的壞話。若不是楚公子去了北疆,我定親手將他交於楚府。”

旁邊一矮胖漢子笑道:“京城誰不知楚五公子最爲豪爽,掌櫃的,這趟賞錢恐怕較五公子所給少去許多。”

掌櫃的怒道:“你這話什麼意思,我會看重那些賞錢嗎?”

此地的常客大都知他平時愛財如命,聞言噓聲大作。

一位老者說道:“伊掌櫃,方纔可是險得很啊。若那人武功高強,又攜帶兵器,這酒樓損失可就大了。”

掌櫃的一想確是如此,不由出了身冷汗。

那矮胖漢子說道:“今日真是奇了,伊掌櫃向來膽小怕事,方纔怎麼大膽起來了。”

掌櫃的正欲反脣相譏,想了想嘆了口氣道:“我剛剛確是沒想到這點,但就算想到了,報信是一定報的。咱們這些人久居京城都該知道,自從楚太尉到了京城後,大家的日子過得好多了。我姓伊的只是一個平常百姓,所求的只是世道太平,能夠安安心心做生意,方纔那廝滿嘴胡言,肯定居心不良,要是攪得朝廷都亂了,我們大家哪還有好日子過。”

衆人沒想到這掌櫃的能說出這番話來,都不由默默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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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府踏青園內,柳輕如站在門側,望着屋外陰沉的天空,忽道:“京城要變天了。”

蘇巧彤躺在一張搖椅上,纖足擱於緩爐,聞言笑道:“何止是京城,整個大趙國的天要變了。”

柳輕如回頭看了她一眼,道:“不過今日早朝大臣們爭論的可不是何人繼承皇位之事,而爲成大人和巧彤你的身世來歷吵成一團。”

蘇巧彤輕笑道:“皇上駕崩,對小妹來說卻未必是壞事,衆大臣都心有旁鶩,正好趁機將此事做個了斷。”

柳輕如讚道:“巧彤真是好心思,居然能想出這置死地而後生之計。”

蘇巧彤微笑不語。這是她早已留下了一後着。蘇巧彤知道自己身世雖有楚錚極力掩飾,但瞞得過別人,要想瞞過楚名棠絕非易事,而且秦王也未必會悄無聲息地放過自己和成奉之,便與楚錚商議了下,在交出的西秦細作名冊上劃去十餘名低職人員,僞造天機閣密令將這些人安置在京城附近一個偏僻的村落內,與外界斷絕聯繫。也許是因突厥入侵的緣故,秦王至今仍未對她和成奉之叛變之事做出迴應,恰逢趙王駕崩,蘇巧彤覺得此良機不應錯過,稟報過楚名棠後,命這十餘名秦國細作偷入京城,在各處四處散播成奉之和她乃西秦奸細之事……

“早朝之上成大人提出因京中謠言,欲辭去吏部尚書之職,等到查實後再做決策。長公主卻斷然拒絕,並向百官宣佈昨日禁衛軍從京城一酒樓中拿下一散佈謠言之人,已證實此人乃秦人細作,是奉命在京城傳播此事,並據這人口供半夜又抓得十一名秦人。長公主已下嚴令,若再有人談及此事者定嚴懲不怠。巧彤,你以後就不用那麼擔心了,就算西秦真差人來挑撥恐怕很難再取信於人。”

蘇巧彤笑道:“酒樓抓到那人純屬湊巧,小妹原本還想設計讓禁衛軍察覺其中一人,這一來倒省事了,而且更易取信於朝中大臣。那酒樓的掌櫃定要重重賞他。”

柳輕如問道:“吳先生可已將蒼樂山那邊安置好了?”

蘇巧彤道:“已經安排妥當。如今突厥來犯,大趙都連何人繼承皇位都未定,大臣們晢還無心追查此事。”

柳輕如嘆道:“是啊。每日早朝朝堂上百官都爭吵不休,一方認爲國不可一日無君,應從藩王宗親中挑選一人登基,另一方則執意要等儲君側妃楊秋兒產後再做定奪。兩方相互攻訐,到今日也沒爭出個結果來。”

蘇巧彤悠閒地說道:“吵得越兇的越是作不得主之人,想急於立新君的都是些朝中不得志者,想依靠擁護新王飛黃騰達;打楊秋兒腹中胎兒主意的是以禮部尚書韋驊爲首的酸儒,這些人向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不足爲慮。”說起這韋驊,蘇巧彤就恨得牙癢癢的,自己所“創”的戲劇差點被他以禮教名義給毀了,無奈之下只好讓真實夫婦出演戲中夫婦,但世家子弟大都不願做此事,要從平民中挑選夫婦兩人都容貌俊秀,而且聰明伶俐能言善道的實在太難了,整個京城至今才找出兩三對來。

柳輕如點頭道:“你說得不錯,公公和相國大人都還未曾開口,真正能決斷此事也只有他二人。”

“輕如姐你可想錯了,能決斷此事的只有楚伯伯。不要忘了,宮內那位長公主與楚伯伯關係可非同一般哦。”蘇巧彤說到此不禁笑彎了腰。

柳輕如笑罵道:“你這妮子,長輩的事也拿來胡亂嚼舌。”

蘇巧彤扮了個鬼臉:“此地並無外人,何況小妹方纔可什麼都沒說。”

“好了,說正經的吧。這朝堂之爭巧彤你比我看得透,說來聽聽。”

蘇巧彤正容道:“楚伯伯和長公主都贊同的事,朝中有何人敢有異議,何況還有一郭懷郭大人向來以長公主爲馬首是瞻,這三人齊心,即便方令信也只能退避三舍。”

柳輕如有些懷疑:“長公主畢竟是皇家公主,她未必會與公公完全齊心吧?”

蘇巧彤道:“肯定齊心。輕如姐,你當楚伯伯真會在意何人當皇上嗎?趙應自到京城後,一舉一動都在鷹堂子弟監控之下,綜合他在平原城時的所作所爲,便可看出此人不過是中等之資,較之先帝尚遜三分,不過比死鬼儲君確是強了不少,至於楊秋兒腹中那孩兒更是不用提了。長公主無論提議誰當皇上楚伯伯都不會有異議,反正這趙國的天再怎麼變,楚府依舊楚府,在百官心中的地位不會有任何動搖。”

柳輕如若有所思,道:“既是如此,方令信對何人當皇上恐怕也不會太過在意。只是如今楚方兩家嫌隙已生,他不便出言相詢,只好在等楚伯伯開口後再做決斷。”

“其實楚伯伯也在等待,在等長公主先行開口。其實長公主心中早有定奪,不然爲何將那趙應調入京城,趙應與那儲君趙慶一樣都是她親侄兒,又有何區別了。但只要她一旦開口,楚伯伯就要與她討價還價了。”蘇巧彤纖足微微一蹬,搖椅又前後搖擺起來。她最近越來越喜歡留在踏青園了,這裡有很多東西如這搖椅都是楚錚按前世記憶所造,拿來享用真是愜意極了。

柳輕如看了她一眼:“你是說琳妃娘娘之事?”

“是啊,與何人當皇上相比,楚伯伯更爲關心的是皇太后之位。當今皇后當了幾十年的後宮之主,自然不甘心退隱,她的全部希望只能寄託於楊秋兒腹中孩兒,這幾日韋驊進宮次數徒然增多,其中何意不言而喻。”

柳輕如道:“皇后娘娘是韋大人的外甥女,韋大人定是支持皇后娘娘的了。”

蘇巧彤說道:“但長公主定不願如此,國不可一日無君這話也是很有道理的,皇位若空置大半年之久,皇室尊嚴更是大降,要是楊秋兒生的是女孩,這半年豈不是又白等了,況且對長公主來說,侄孫還不如親侄兒來得親近。而且皇后若真成了皇太后……不,應該是太皇太后,小皇上懵懵無知,她定要與長公主搶奪朝政大權,垂簾聽政。長公主此人先皇在位時雖默默無聞數十年,但從她執掌朝政這幾月來看,精明能幹,處事果斷,較先皇還猶有過之。何況權勢這東西既已在手,再要放棄就難捨了,唔,其實對皇室來說,如果能推舉長公主爲女皇,倒不失爲一上上之策。”

柳輕如嚇了一跳:“巧彤,你在說什麼啊,這怎麼使得?”

蘇巧彤也覺失言,忙掩飾道:“小妹只是說說而已,她真若有此意,楚伯伯也決不會答應。但皇后才能如何長公主一清二楚,她決不放心將朝政交於她之手。至於琳妃娘娘,有楚伯伯在朝中,她何必爭權奪勢,只要楚伯伯許諾長公主,琳妃娘娘如以前一般只掌管後宮,長公主不得不同意此事,畢竟無論誰當了皇上都離不開楚家支持的。”

柳輕如道:“倘若皇后娘娘退而求其次,同意趙應即位,而她只求皇太后之位那該如何?”

蘇巧彤笑道:“她若懂得捨棄那倒是一勁敵了,可小妹怎麼看她也不象。”

柳輕如仍有些擔心,道:“皇后娘娘未必懂,但韋大人等人或許會看透此處,若以此規勸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也許會聽從。”

蘇巧彤臉色陰沉下來,良久方道:“若就事論事,儲君和皇上一死,皇后娘娘留在宮中對楚伯伯和長公主來說都是一大障礙,倘若她死了,那些麻煩都迎刃而解。”

柳輕如花容失色:“巧彤你……”

蘇巧彤緩緩道:“小妹已命宮內鷹堂子弟準備妥當,此時只要一聲令下,今晚便可聽到皇后娘娘的死訊了。”

柳輕如看着蘇巧彤,搖了搖頭說道:“巧彤你太大膽了,公公知道此事嗎?”

蘇巧彤淡淡說道:“小妹尚未稟報楚伯伯。”

柳輕如道:“那你怎可自作主張,公公若是知道了定會怪罪於你。”

“輕如姐請放心,小妹並非冒失之人,此舉只爲有備無患,是否置皇后娘娘於死地自然由楚伯伯來定奪。不過依小妹所看,那皇后娘娘若不知進退,遲早會惹來殺身之禍。”

柳輕如道:“刺殺皇后娘娘終究是件大逆不道之事,公公未必會有如此想法。”

蘇巧彤撲哧一笑:“若此乃大逆不道,公子毒殺了儲君那又算什麼?素聞楚家家法甚嚴,但楚伯伯明明已經知道此事乃公子所爲,卻僅是一頓訓斥了事,公子連皮肉之苦都未遭受,輕如姐你說這是爲何?”

柳輕如猶豫不決的說道:“那是因爲夫人坦護公子,公公才未曾重罰。”

“楚伯伯若是一味懼內,豈會有今日之地位,又怎能讓朝中百官臣服。對夫人是因愛之切而懼,但在大事上楚伯伯決不退讓。小妹曾聽公子提起過,楚伯伯對他訓斥中有一半言下之意是因毒殺儲君之事公子做得不夠周密居然爲他所察覺而惱怒不已,由此看來只怕楚伯伯也早已對儲君心懷殺機。倘若儲君尚在,以他的莽撞性子,皇室與楚家定已是劍拔弩張,楚伯伯哪還能象如今這般悠閒自在。”

柳輕如默然不語,她出身於南齊大儒世家,自幼耳聞目睹的都是長輩談論如何忠君愛國,以此標準來證判楚家父子,簡直都是亂臣賊子。這蘇巧彤幾乎與那二人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根本不把君王放在眼裡,連帶着自己在趙國才呆了三年,就已將外公所教誨的拋於腦後,楚錚謀劃刺殺儲君好象自己也參與了不少吧。

蘇巧彤不知柳輕如在想些什麼,繼續說道:“若不是楚伯伯暗中縱容,否則以公子的所作所爲早該流放至不毛之地了。何況鷹堂對楚家如此重要,楚伯伯怎會放心只讓兩個外姓女子打理,小妹猜想你我一舉一動,楚伯伯都瞭如指掌,小妹調動宮內鷹堂弟子更瞞不過他老人家,但楚伯伯始終未曾召見小妹詢問此事,顯然已經默許。”

柳輕如沉默良久,長嘆一聲說道:“巧彤,當日聽聞你曾主持天機閣,姐姐還有些不敢置信,今日總算完全信了。”

蘇巧彤苦笑:“輕如姐,以前的一切已成雲煙,姐姐就不要再提了。”

柳輕如歉然道:“是不應再提了。既然公子離京前便已交待過,鷹堂之事姐姐主內你主外,這些就由你來作主吧。”

蘇巧彤道:“輕如姐,你宅心仁厚,賞罰分明,深得堂中弟子敬服。若是也做起這殺戮之事,忌不大煞風景,公子知道了亦是肯定不喜。”

柳輕如笑罵道:“貧嘴。”

兩女嬉鬧一會兒,柳輕如看向屋外,忽柔聲說道:“送信之人已走了近十日,不知公子是否已經得知京城之事了。”

“應該知道了吧,”蘇巧彤撇撇嘴,“不過京中有楚伯伯主持大局,他纔不會爲此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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