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江湖混,首先必須得學會厚臉皮與無恥。當蕭子蕭又氣又怒渾身發抖時,‘痛心’於失去孩子的陳萌萌已經扭着細腰妖嬈的離開。
比起段數,她差陳萌萌差的何止是千里。真是枉自在商場混了那麼久。
站在幽暗的走廊中,冷靜下來後,酒意上涌,頭暈得更是厲害。剛想找個地方坐坐,一個微詫異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蕭總,您怎麼還沒走?”
阮慶宇看到蕭子蕭的時候,着實的嚇了一跳。她用力的捂住頭,臉色蒼白,那纖瘦的身子,像是隨時都會倒下似的。
“我這有點兒頭暈,麻煩你幫我打電話給劉師傅。”很久頭都沒有暈過,真不知道是該感嘆酒量倒退了還是該感嘆老了。
“我送您回去。”讓劉師傅過來還得等一段時間,阮慶宇幾乎是沒有任何的猶豫就說出了這句話。
蕭子蕭擡頭看了一眼他白色襯衣上的口紅印,猶疑了一下道:“吳總那邊招呼好了吧?”
她都已經那麼賣力的喝酒了,要是臨到尾才留給別人一個不好的印象,那才叫糟糕呢。
聽到她的話,阮慶宇擡頭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隨即直言道:“你最近是忙壞了吧,這吳總根本就不用你親自來應酬,他那樣中上流的公司,是他在抱顧氏的大腿。即便是您一點兒酒也不喝,他也會自說自話的將場子給圓下去。還擔心沒招待好呢,應該是他惶恐難安纔對。”
最近她確實是忙壞了,她幾乎是將自己往死裡折磨,凡是有應酬必去,有時候爲了一個案子能陪着一干員工熬到半夜,忙碌不是好事,尤其是盲目的忙碌,到了最後只會將自己的腦子繞暈。
蕭子蕭沒有說話,伸手用力的揉了揉像是快要炸開一樣的太陽穴。坐在車上,看着窗外冷清的街景,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到公寓樓下時,阮慶宇突然開口道:“蕭總,明天沒有什麼重要的行程,要不要我退掉您休息一天?”
雖然沒有在她的身邊呆多久,但他已看出了她這幾天是非常的不自在。
她伸手打開車門的手微微的頓了頓,最終沙啞着聲音道:“好。”
她確實該休息休息調整狀態了,這樣下去,她遲早會瘋掉。打開門進屋,她立即給自己熱了一杯熱牛奶喝下,衝了一個舒服的澡,這才躺入柔軟的被窩中。
實在是太疲累,才躺到牀上沒幾分鐘她就睡了過去。她睡得一點兒也不好,夢境中總有一個小孩子站在朦朧的白霧中,伸出雙手讓她救命。直到快要天亮時,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窗外陽光明媚,微風徐徐,這樣的天氣用來睡覺着實是太浪費。洗漱完畢,打算去電影院看一場電影。她有多久沒有去看過電影,連她自己都不記得了。上次在電影院,估計還是剛去加拿大的那會兒,和顧易辰去過一次。
正要出門時,電話便響了起來。是小程打來的,她可真會算時間,連她今天休息她都知道。
一接起電話,她在電話那端便嚷嚷道:“蕭總,您可真是夠忙的啊,你上次見你乾女兒的時候估計還是在滿月宴上吧。你以爲一個紅包就能將我們給打發了啊。”
蕭子蕭不得不佩服她,現在她竟然還能像個沒事人似的提起滿月宴那天。她這人是選擇性的失憶,你要是欠她點兒什麼,她就算是過了八百年,估計她也能記得。要是她理虧,轉過身就能忘記。
“一個紅包?你拉皮條沒有得到報酬?”蕭子蕭冷笑了一聲,一邊拿起包出門。
“那都多久的事兒了啊,你竟然還記得,未免也太小心眼了吧。好吧好吧,我錯了,你過來,我親自下廚做菜給你賠罪。”小程自知理虧,語氣中有些心虛。
蕭子蕭冷哼了一聲,道:“得了吧,我可受不起,誰知道是不是鴻門宴呢?”
她那傢伙現在是一腦子的鬼主意,誰知道她讓吃飯又是什麼事。人家當媽了一天忙得團團轉,她倒是好,當媽了反而閒下來了,有足夠的閒心管別人的閒事。
“喂喂,蕭子蕭,你的話怎麼就說得那麼難聽呢。多大點兒事啊,你用得着記到現在嗎?我告訴你啊,你今天要是不來,我就和你絕交!”說完也不等蕭子蕭回答,啪的一聲掛了電話。
蕭子蕭無奈的看着手中的發出嘟嘟佔線聲的手機,都是當媽的人了,性格居然還是和以前一樣暴躁。
剛走到樓梯口,手機又響了起來。剛摁下接聽鍵,小程那像是大喇叭一樣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啊子蕭啊,來的時候記得要帶幾罐奶粉幾包尿片啊,衣服什麼的,就不用買了,你要是真有那心啊,直接給錢就是了。”
蕭子蕭:“……”要是真辦個什麼厚臉皮大賽,她要是屈居亞軍,估計就沒有人敢稱冠軍了。
摁響門鈴,小程那小眼睛落到那大包小包上,立即眯成了一條線。對着懷中抱着的小寶寶道:“妞妞啊,你看你乾媽真好,以後你長大得幫她帶小弟弟報答她啊。”
蕭子蕭累得跟條狗似的,一邊將手裡的東西往沙發上放,一邊疑惑的問道:“哪兒來的小弟弟?”
小程送了她一個大大的白眼,看了她的肚子一眼,道:“當然是你生的啊,難道你這輩子不生孩子啊。”
“你說對了,我這輩子就不打算生孩子。”蕭子蕭接了一杯水喝下,平靜的回答。
小程聽到她的話一點兒也不詫異,將妞妞往搖籃中一放,理所當然的道:“那你更得對我們家妞妞好一點兒,以後她可以給你養老。”
“怎樣才叫對她好?”蕭子蕭翻了一個白眼,這女人現在簡直就是鑽到錢眼裡去了。任何時候都不忘記替他們家的妞妞謀福利。現在國家的政策好着呢,她根本就不用誰替她養老。
“唔……”小程認真的想了一下,道:“我這個親媽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着,犧牲了我最美好的青春。你這個乾媽就在金錢上支持我們妞妞就行了,奶粉啊尿片啊衣服之類的以後你包了就是了。”
“這是您在養孩子還是我在養孩子啊?這些都我來包了那你老公幹嘛?您老可真會算計的啊,現在的奶粉尿片之類的多貴啊,倪潼娶到你做老婆,可真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簡直是一糖公雞,一毛不拔不說,別人還得倒貼。”
小程一邊整理着沙發一邊嘖嘖的道:“這才第一次讓你買呢,這就抱怨了。你才摳門呢,這乾媽不要也罷。”
“得了吧,我纔不稀罕做什麼乾媽呢,都是你在自作多情。”蕭子蕭一邊說着,一邊伸手逗弄搖籃中的小人兒,肉呼呼的,真是可愛極了。
小程意外的沒有反駁,一雙小眼睛落到了奶粉和尿不溼上立即冒出了一連串的紅心,“啊,子蕭你真是太好了,這奶粉我上次去看過呢,太貴了沒捨得買。還有這尿片啊,啊,也是我最想買的,就是太貴了。你這讓我們家妞妞用習慣了以後可怎麼是好啊。”
嘴上雖是那麼說,一雙小眼睛卻笑得眯成了一條線,典型的拜金主義。
好在蕭子蕭早已習慣,逗弄着小妞妞語氣平淡的道:“你那牌子的奶粉容易上火,那尿片聽說用起來沒有這種舒服。”
“是啊是啊,一分錢一分貨嘛。”說着朝着蕭子蕭拋了幾個媚眼道:“還是我們子蕭好啊,真捨得。”
“……”蕭子蕭一陣惡寒,好壞都是由她一張嘴說了算。
吃飯時,蕭子蕭疑惑的問:“倪潼工資也不低啊,你怎麼跟掉到了錢眼裡似的?”
小程聽到這話冷哼了一聲,道:“他的工資是不低,但是他說了,這孩子不能太嬌慣了,得讓她接地氣,知道生活的不易。真是奇葩到了極點,這麼小的孩子哪裡懂什麼生活易不易啊,我看就是他就是被他爹媽給灌了迷魂湯,所以才那麼苛刻我們妞妞。”
頓了頓又接着道:“所以說,這找男人一定得找有錢又捨得的,像倪潼這種摳門的,讓他打一輩子的光棍最適合!”
想起剛纔在孕嬰店裡那營業員介紹的種種貴得離譜的小孩子的用品,蕭子蕭嘆了口氣,道:“是啊,得找有錢的,不然現在這孩子哪能養得起啊。養的哪是孩子,分明就是一錢罐。”
小程的臉上閃過一抹狡黠的笑容,眨巴着一雙小眼睛道:“凌墨就挺大方挺有錢的,像他這種有錢又帥的男人,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覬覦着呢。”
一聽到她提起凌墨,蕭子蕭的臉立即就冷了下來,淡淡的掃了小程一眼,冷颼颼的道:“我看你倒挺適合做媒婆的,倪潼讓你在家中帶孩子簡直就是在浪費人才。”
見蕭子蕭不悅,小程嘆了口氣,語重心長般的道:“子蕭,我這都是爲了你好。這結婚了的女人就都要現實一些,你看凌墨有什麼不好,有錢又帥又多金,且不說他對你的心,光這三條你你打着燈籠都難找,他這樣的你都不要,你想找個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