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結束了一天的街邊擺賣之後,我在去酒吧上班之前,想着昨晚我怠慢了客戶,雖然胡大濤打了我,也不知道他氣消了沒,我還是給他買包煙討好他比較好,不然他不爽我,說不定哪天找藉口炒掉我。
咬咬牙在菸酒行買了一包中華,我這才急急地往場子裡面趕去。
然而,讓我訝異的是,平時這個時候已經好些人在喝得天花亂墜的場子裡面,竟然一個客人也沒有,只有趙小寧倚靠在吧檯那裡,用手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以爲出啥事了,趕緊走過去捅了捅趙小寧說:“小寧,怎麼就你在啊?其他同事呢?”
趙小寧用她那個貼着超長假睫毛的眼睛瞥了我一眼,她拿起吧檯上面的煙盒掏出一根菸叼在嘴上點燃,在我面前吐了個菸圈才慢騰騰地說:“反正他們都不拿正眼看你,你管他們幹嘛,當他們全死了不就得了。對勒,濤哥他找你,他在休息室。”
我哦了一聲,又跟趙小寧扯淡了兩句,正要去休息室,趙小寧給我丟了一小包餅乾過來說:“看你餓成什麼鬼樣。真不知道你一個駐唱的小歌手爲啥能這樣慘兮兮的。你看看隔壁酒吧那個葉曉曉,她也唱歌你也唱歌,她每天晚上不是寶馬送來就是奧迪接走。你倒好,連個飯都吃不飽,把自己活得跟個傻逼似的。”
趙小寧這人雖然說話不太好聽,但她的心肯定是好的,我來這裡幾個月,沒錢參加同事之間一週一次的聚餐,很多同事都很鄙視我,也就趙小寧對我的臉色好一點。但她這人喜怒無常,我也不知道我跟她算不算朋友。
說算朋友吧,她不高興的時候把我罵得挺難聽,我跟她打招呼都不理我。說不算吧,她在我的掉在島上之後,她能給我借個備用。
現在吧,她能明白我沒吃飽,她還給我吃的。
有些許感動,我把那一小包餅乾拿過來握在手上,這才往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的門開着,胡大濤正背對着我坐着,我放輕步子走過去,十分忐忑地問:“濤哥,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我的話音剛落,胡大濤騰一聲站起來,在我詫異的目光中,他突兀地伸手狠狠地抽自己的臉,他一邊抽一邊說:“林小姐,我錯了,請你原諒我。”
還真是下了狠手,胡大濤的巴掌剛摔在他的臉龐上,他的臉瞬間紅成一大片。
我徹底懵成一團,急急地伸手出去想要阻止他,我說:“濤哥,你這是幹嘛?”
可是,胡大濤慌張地後退一步,他繼續打着自己說:“林小姐,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混賬,求求你原諒我,不然餘先生不會放過我的。”
我愣了一下,才把胡大濤嘴裡面的“餘先生”和餘明輝這個人聯繫起來。
在這一刻,我更加清楚地知道,餘明輝,他對於我而言,是一個謎團。
除了知道他叫餘明輝,知道他的寵物狗叫阿達,知道他家住在哪裡,其他的我一無所知。
心煩意亂,我也怕後面胡大濤知道我跟餘明輝不可能有戲,他會打擊報復我,於是我不得不強撐着說:“好了濤哥,你別打自己了。昨晚那事完全是我的錯,是我怠慢了客人,你也是一時着急才那樣的,我明白的。”
我的話音剛落,胡大濤的突兀地響了。
他急急地掏出來掃了一眼,就慌張張地說:“林小姐,今晚有客人包場了,你準備一下,馬上過去舞臺那邊。”
在我意料之外,卻又似乎在意料之中的是,我剛剛走上那個小舞臺,胡大濤和趙小寧不見了,只有餘明輝坐在舞臺前面一點的吧檯上,一臉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