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我狠狠地甩開了她的手。
雖然我是個縣城姑娘,但自小家裡窮得跟個蛋似的,我六七歲就跟着幹活纔有飯吃,我的手勁不知道練了多大,曹佳穎這種細皮嫩肉的嬌小姐,她哪裡是我的對手。
被慣性甩得連連後退了幾步,曹佳穎那個花容失色,好在站在她身後一直沒作聲的蕭炎扶了她一把,她纔沒摔下去。
還真是妖孽得很,站穩了之後,曹佳穎掙開蕭炎的手,她又是上前再一次想打我,這一次,她的手被突兀冒出來的一隻大手給抓住了。
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餘明輝,他盯着曹佳穎看了不下三十秒,才慢騰騰地將她的手鬆開。
剛纔還各種兇悍,像是能打死一隻老虎似的曹佳穎,一看到餘明輝,那變臉的技術比京劇演員還厲害,她隨即換上可憐巴巴我見猶憐的表情,巴巴地順勢挽住餘明輝的胳膊搖晃着,用手指着我委屈兮兮地說:“明輝,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剛纔推我。”
冷着一張臉,餘明輝把曹佳穎的手摘下來,他的語氣很淡,卻帶着一種命令式的不容置疑,他說:“道歉。”
我自顧自地以爲他是對我說的。
不知道爲什麼,我忽然覺得特別委屈,我的眼眶一下子禁不住紅了,我冷冷地掃了他一眼,不自覺地提高聲音說:“我沒做錯,我爲什麼要道歉?”
而曹佳穎也這樣認爲的吧。於是哪怕是被餘明輝掙脫了她的手,她這個時候臉上那些得意還真是掛不住了,她不屑地揚起嘴角微微笑了一下,她就這樣看似大度又高高在上地說:“只要你誠懇地道歉,今天我就原諒….。”
然而,曹佳穎的話還沒說完整,餘明輝已經突兀地提高聲音說:“佳穎,我是讓你道歉!”
循着餘明輝這句話,曹佳穎的臉一僵,她的眼眸裡面夾雜着訝異和尷尬,她抿着嘴呆立在原地一陣,她的眼眶一下子紅了。
朝着餘明輝揚起剛纔被我抓紅的手腕,曹佳穎放輕聲音說:“明輝,你自己看一下,這個女人剛纔把我給抓傷了。”
漠然地掃了曹佳穎一眼,餘明輝壓低聲音重複了一句:“我讓你道歉!”
正在這時,站在一旁看戲的蕭炎上前一步擋在餘明輝和曹佳穎之間,他一副和事佬的態度說:“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不就是小事一件,那麼較真做什麼。”
讓我措手不及的是,蕭炎正說着話,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曹佳穎趁着混亂,她一把抓住我的揹包倒騰過來,她手腳麻利地狠摔了幾下。
我剛纔給客人拿貨沒拉上拉鍊,那些藏匿在揹包裡面的歐美大片啊,亞洲大片啊,島國大片啊,全數嘩啦啦地往地上掉,那些沉悶的聲響,在我的腦海裡面動盪成了一場壓根停不下來的響雷。
很多路上的行人停住了腳步,不遠不近地圍成了一圈,他們都帶着看熱鬧的表情,將目光停留在那堆貨上面,他們或多或少地發生譁然聲。
而讓我覺得心酸的是,餘明輝的目光也釘在了那堆有着不堪入目包裝畫面的光碟上,他的眉頭蹙起來,不知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