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回來了!!!”成高兒興高彩烈的跑到劉氏的房中,緊緊窩在劉的懷裡,衝着鬆兒還扮了個鬼臉示威。
鬆兒不屑的瞪了一眼成高兒,每次打架,不是向劉氏告狀就是尋求成鴻略當靠山,結果劉氏總是向着成高兒,嗔責鬆兒的不是,不是罰他挑水就是打柴。
相反,成鴻略卻相對偏向於鬆兒一些。每次高兒被鬆兒打了告狀時,他就會充當“泥瓦匠”的角色,總在幾個娃子中間“和稀泥”,永遠讓人看不出他斷案的神武英明來。
成高兒傲嬌的將糖人兒拿出來,如施恩者般放到炕上,對成高兒道:“拿去吃吧。”
鬆兒倒是有幾分骨氣,轉過頭去賭氣不吃,成高兒又不樂意了,將糖人兒拿到鬆兒的鼻子底下,誘導道:“可甜了!我讓他捏成了孫悟空的樣子,費了不少口舌,你若不吃,我可就吃了,二郎神開始吃孫悟空了......”說完做勢要往嘴裡送。
鬆兒這下可急了,一把搶過糖人兒,怒道:“孫悟空只能我來吃,你不能吃。”說完示威性用舌頭在糖人上面舔了舔,算是宣誓了主權。
隨着糖兒吃到肚中,兩個娃子如這天氣一般,逐漸放了晴,不一會兒又玩鬧在一處了。
因爲要跑出去找明陽、明星,高兒將懷中的小荷包放在炕上,對劉氏道:“娘,這是俺爹給你的。”
沒等劉氏答應,高兒己經同鬆兒跑了出去,繼續瘋玩了。
劉氏將小荷包打開,從裡面倒出來一對玉墜子,玉墜子是淡然的綠色,似春天碧樹影映下的溪水,又似春天第一場雨落下的水滴,煞是好看恬淡。
劉氏的臉色不由得紅得滴了血般,說不明白成鴻略的心思,那就真成了呆子了。
自那次褻衣事件後,成鴻略隔三差五的就讓高兒往家裡拿東西,每次,都是精心準備的,卻又是讓你無法拒絕的。
第一次,送的是兩條奶羊,給出的理由是成高兒入住在三房,吃不好喝不好是影響身體成長的。而在這之前,明月一直想買奶羊,不過據那農戶說要等到開春產羊才能賣。成鴻略打着讓高兒成長的理由,劉氏總不能退回去不給高兒喝吧?
第二次,送的是好幾匹綢子幾個玉飾,給出的理由是開春了,得給成高兒多準備幾件衣裳,因額頭上的傷,衣裳需與護額配套,所以準備了玉飾;又因高兒自己一人戴護額太過怪異,所以,連帶着鬆兒和明陽的也都準備了,三個娃子,穿得跟葫蘆娃三胎胞似的,在向陽村甚是醒目。劉氏又是不能拒絕;
第三次,送的是一車的吃食,理由又是成高兒,只是,這堆成山似的連米帶肉、再加補品人蔘的,成高兒一人怎麼吃得完;
第四次.......
每次理由充足得讓劉氏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直到上次,送過來的是一匹嫩粉色的軟綢子,一看就不是做衣裳裙子用的,而是,做褻衣的專用料,劉氏想退回去,想想卻是臉紅,不知道如何開口對成鴻略說,萬一是自己多心了怎麼辦?
自那日起,劉氏惶惶不可終日,總是在退與不退之間徘徊,還沒揣測明白成鴻略的心思,這次的東西就到了,這下好了,男子送女子首飾,不用猜測也知道是何種意思了。
一向被聲名所累的劉氏還怎麼坐得下?早己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慌忙將玉墜子裝回小荷包,決定明日一早便馬上、立刻去找成鴻略說清楚此事,自己本身名聲不好,不能累了聲名不錯的縣太爺。
第二天一早,劉氏早早做好了早飯,儘量裝得自然道:“明月,我今天去縣城買做鞋子的麻布面,你在家好好看着弟弟妹妹。”
明月輕輕點了點頭道:“娘,咱家有兩個衙役隨時待命,生怕高兒再出事情,村裡人見咱家都繞着走,哪還用得着我看着?我正好也有事去縣裡,我幫你買回來吧。”
劉氏臉色一窘,搖了搖頭道:“還是我自己去吧,高兒的腳怕磨,得選軟些的鞋面。”
明月狐疑的看了劉氏一眼,這劉氏天生是招緋聞體質,平日裡在村中都甚少走動,大多時候都是呆在家中。今日卻是一反常態,俗話說,事出無常必有妖,這劉氏定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劉氏被明月盯得登時低下了頭,裝做喝粥的樣子不再言語,而實際上,她的耳根已經呈現了粉紅色,粥碗裡也已經空空如也。
明月終於收回審視了的眼神,點頭同意道:“好,娘,咱一起去,到了縣裡再分開,你買你的鞋面,我去一趟珍味坊。”
劉氏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如逢特赦似的吁了一口氣。
二人匆匆吃完早飯,坐着牛伯的牛車直奔縣城,一入城中,明月先找藉口下了牛車,偷偷在後面跟着,果不其然,不一會兒,劉氏也打發走了牛車,左顧右盼見沒有認識的人,這才急匆匆直奔縣衙,這樣的舉動讓明月心裡更加的不落地,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
門口的一個衙役入內通傳,不一會兒就放劉氏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