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什麼話,那東西看着不好對付,還吃人了。”容天音將秦執朝馬邊推過去,可秦執卻反手抓住了容天音的手,難得斂着臉看她。
“方拓,”秦執一出聲,方拓就緊快上來蠹。
“王爺,屬下馬上去探清楚情況,”方拓擰眉,他們可聽到了,是有怪物闖進來吃人了。
這一帶向來清理得乾淨,怎麼會有怪物闖進來?
見方拓的臉色不好看,容天音就知道這裡突然出現那種東西,有些不對勁髹。
方拓一走,秦執也撒手隨在後身,衆人一愣,皆跟着一起。
容天音瞪了瞪眼,她好不容易奔過來了,秦執竟然當着她的面又奔回去了,這,這算不算白忙活一場?
“七皇嫂?”秦謹試探地開口。
“這蠢貨,跑那邊想找死啊!”
容天音話音一落,人就飄了出去,秦謹坐在馬背上,抿緊着脣。
顧不得太多,容天音急急追在身後,果然還是白費了她的氣力啊。
“蟒蛇,是大蟒蛇!!”從林子的方向傳來驚懼的尖叫聲,個個臉色相當難看的逃竄着,剎時間,那些裝得跟貴婦似的小姐們花容失色,失控的場面幾乎是讓她們沒有方向,彷彿一下子間就看到了人間地獄。
範祀司等人並沒有入林,所以,第一時間也趕到了前面,怪物吃了幾個人後,大家都慌了。
有侍衛長見秦執等人朝着這邊衝過來,掃了一眼那虛弱的壽王,朝着這邊暴喝道:“走,快走,跑這邊幹什麼。”
對着壽王,他們也沒有顧忌了。
場面混亂成這樣,必然是有什麼地方控制不住了,容天音擰眉站在秦執的身後,急勸道:“王爺,這裡有範祀司他們在,我們過來只會添亂,還是趕緊逃命吧。”
不得已,容天音走過來作勢就要將秦執拉走,可是秦執卻文絲不動地盯着前方的位置,眸光有些深。
容天音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啊!”
一道尖叫衝嘯九天。
容天音所在的位置最前面,很清楚的看見,從樹森中橫衝直撞出來龐然大物。
那是無法形容的龐然大物,鐵銀色的軀體幾乎有百年老樹那麼粗,要兩個人合力相抱才勉強可以圍繞一圈,一眼望去,長長的蛇身幾乎看不見尾巴,扁扁的腦袋上一雙散發着紅色的眼睛,充滿了暴戾和凶煞,磨盤大小的血盆大口張開着,猩紅的信子伸出,幾乎可以有一丈多長,上面溼答答的佈滿了粘稠的噁心液體。
伸縮間可圈入人體,然後直接吞腹而食。
射在它身上的利箭猶如火柴碰石頭,一撞就滅,一點傷害也能造成,反而是因爲他們的攻擊,將它惹得更加的憤怒。
赤紅的蛇眼已經要深得滴出了血來,單是看那長長的蛇身便瘮得慌,更別提這雙血紅的眼了。
蛇身一扭,馬上就露出身邊同樣體形的幾條蛇來。
一條就已經令人頭皮發麻了,更何況是幾條!
場面已經沒有辦法控制了,容天音只聽秦執沉聲對方拓道:“保護好佘妃娘娘。”
方拓略一猶豫,即刻領命而去。
容天音見秦執還有心思擔心佘妃,眉頭都擰到了一塊去了。
一擡頭,便可見兩道身影同時出現在幾條大蛇的面前,仙姿風骨,在深厚內力的助益下,他們很快與那幾條大蛇交上手。
大蛇像是吃了什麼暴躁藥物般,兇猛的橫衝直撞,見人就叼。
狂亂的橫衝下,直接將人嚇腳軟了。
“救命啊……”
“救……”
有些人連救命都沒喊全,就被其中一口蛇嘴叼走了。
整個狩獵場慌亂一片,完全看不到原來的面貌。
哭泣聲,尖叫聲,吼聲……
白髮飄然,拈指間盡是無堅不催的內力,可是那蟒蛇像是被施了什麼法術似的,刀槍不入,不論你內力多深厚,打在它們的身上,根本就傷不到分毫。
“我靠!連他都打不過,那我們就更得逃了。這幾條大傢伙像是被人施了魔法似的,怎麼也殺不死……喂,秦執,你這是幹什麼,還不快走。”
饒是見過大場面的容天音,看到這一幕還是被嚇了一跳。
容天音怎麼拉也拉不走秦執,以爲他嚇傻了,一扭頭過去看秦執。
瞬間,容天音被秦執臉上緊繃着的神色給嚇到了,“秦,秦執,你怎麼了?”
平常時溫潤如玉的眼睛裡,慢慢地漾着一抹深深的陰寒,雖然很淡,可是這還是容天音頭次看到秦執如此反常的表情,忍不住擔心了。
“快走啊……”
容天音扯啊扯,就是沒法扯動秦執。
一低頭,容天音便看到了秦執那握得泛紫的雙拳,剎時愣住在那裡了。
這,這怎麼了?
難道真的被嚇傻了?
範峈與神策全力阻擋蟒蛇的攻擊,試圖想要將它們阻止前進,可是他們二人合力,將周圍的事物毀得一乾二淨了,蟒蛇只是晃晃腦袋,接着又對着他們橫衝直撞了起來。
容天音有些鬱悶地站在秦執的身邊,看着近在眼前的幾條大蛇。
那些侍衛根本就起不到什麼作用,一窩峰的衝上去,又被蛇身掃了出去。
經過這個過程,容天音對範峈和神策的能力又有了另一番的見識,那可不是頂尖高手那麼簡單啊。
士兵們排成陣形,連大蛇的皮都沒有擦破,反而犧牲了好幾個人。
容天音盯着前方不過十丈遠的打鬥,眼眸眯了眯,這些蛇應該是被人餵了什麼東西,可是,誰他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難道她已經迴歸原始森林的節奏?連這種千年難遇的東西,竟直接從她眼前奔出幾條來。
容天音瞬間覺得這個世界玄幻了!
這些東西明顯被人餵過藥了,也不知道那些人是從哪裡弄過來的,這麼大的東西要經過一個山頭都要弄出大動靜來吧,竟然無聲無息中就這麼出現在了這裡。
這裡是皇家獵場,不是別的什麼隨隨便便的山頭,這東西根本就不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這幾條東西已經成精了,你想做它們的食物,我可不想,”容天音見秦執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氣得甩手轉身就走。
不管他了。
他想死,她可還不想死。
看着神策如天神般的立在蛇頭上,那制壓的動作做得淋漓盡致,只可惜,蟒蛇根本就不受他們的控制,完全失去了理智的衝撞。
幾次兩人將一兩條蛇踢出去許遠,剛轉身對付另外幾條,那被踢出去的馬上就嗞溜一下就回來了。
他們可以阻止,可是隻有兩人的力量,阻止了一次,下一次就難了一分。
畢竟每個人的體力都是不一樣的,神策和範峈武功再高,內力再深厚,體力卻是有用盡的時候。
兩個人可以拖住時間讓他們逃跑,可是很快的,他們並沒有逃出多遠,這幾條蟒蛇就嗖地一下竄到了人堆裡。
容天音跑出了一段距離,恨恨地一咬牙又轉了過來看着立在那裡的秦執,盯着他蒼勁的背影,容天音又恨又惱地咬牙轉身。
“怕了你……”
秦執聞聲倏地回頭,那眼裡平靜得讓人生出一種這裡在進行熱鬧錶演的錯覺。
“別這麼看我,”最討厭這樣溫柔的眼神了,總是能讓她把持不住自己的理智。
“小音可以離開,”秦執微笑道。
笑笑笑,又是笑,都這節骨眼了還笑得出來。
“你可真行啊秦執,我只是試一試,能不能做得到我也沒有把握,”靠,這麼大的鬼東西,還是頭一次碰上。
看着如入無人境界的蟒蛇,容天音額汗冒了出來。
秦執愣了愣,疑惑地看着她。
他雖然知道了容天音有個好身手,可是容天音能驅使動物的活兒卻從來無人可知。
容天音逃走,只是不想多生事端。
沒想到這個秦執像中了邪似的,盯着這幾條大蛇怎麼也不肯走了,活像是走上去送死似的。
見容天音朝着大蛇走去,秦執臉一變,將她扯住:“你要幹什麼。”
“你肯走了?”
“將王妃帶走,”秦執眉心有些緊繃了下,然後將容天音扯了回來,交給了身後的一名侍衛。
容天音一個踉蹌,差點撲在後面。
“秦執,你瘋了,想死跟我說一聲,我給你遞刀子!”容天音氣結地衝他轉過去的背影喊了聲。
秦執無動於衷,背對着她。
容天音狠狠地皺眉,正要說什麼,見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容天音眉心一擰,哼地一聲甩開那護衛的動作。
看着容天音氣沖沖的消失在身後,秦執捏緊了雙拳,緊緊地盯着前面幾條大蛇。
容天音一路繞着離開,在原地轉了幾圈,聽着那邊的慘呼聲,猶豫了又猶豫,將纏在手中瑟瑟發抖的小銀放到了地面上來。
“別怕,不就是幾條大蟲嗎。”
小銀抖着就是不肯走,容天音氣結上來拿腳踢了踢它的後尾。
小銀委委屈屈地蠕動了兩下,容天音眸子一眯,用力地一踏,蛇身一繃直。
容天音狠狠的碾在了小銀的蛇身上去了,痛得小銀身軀突地扭回來,本能的要攻擊容天音。
wWW .тt kǎn .¢O
一個躲閃動作,讓小銀撲了個空。
“現在可以走了,”容天音從旁邊挑了節木棍,然後從它的身後走,不時的拍打着地。
小銀在原地圈了兩三下,慢悠悠地繞着後面走向大蛇的身後。
如果不是容天音心繫秦執那個混蛋,她不會做這麼冒險的事。
也好,沒有人看到,這到如了她的意。
容天音從另一條路繞到了蟒蛇的身後去,後林一片荒蕪,根本就找不到半點人煙的痕跡。
“看來這些大傢伙不是自個過來的,”看着大蛇勒過的痕跡,容天音喃喃自語了句。
小銀到了蟒蛇的身後之後就停了下來,容天音也不需要它了,將它收回到手臂上。
看着蟒蛇竄過的痕跡,容天音眉一皺,正要朝前走,突聽到一陣輕輕的笛子聲。
倏地回頭,朝着林子更深處跑進去。
笛聲!
這些大傢伙是由人操控的,容天音提着速度朝裡奔進去。
笛聲很輕,很柔,在外面混亂的叫聲下,根本就幾不可聞。
在生命的威脅下,誰還會去注意這種微不可察的聲音?
踏着厚厚的枯樹葉,容天音抿緊了脣,突地藉着樹杆以迅雷之勢衝了進去。
“哧!”
容天音斜身而掠,避過了那凌空擊來的羽毛暗器。
“叮!”
黑色的羽毛暗器直直釘在她剛剛飛身而過的樹杆上,在白光下泛着黑亮。
如果不是這樹林的葉子都掉光了,估計這羽毛暗器掠過,那一片絕翠綠的可能,因爲那被釘住的樹杆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着。
容天音黑眸冷冷地一眯,好個製毒高手!
難得在這樣的地方碰上了個對手,容天音在無聊的日子裡起了莫大的興趣。
有對手,纔有樂趣嘛!
脣角冷然一勾,人已經行出幾丈之外,對方似乎也沒想到容天音竟來得如此之快,無聲無息的。
如若不是容天音剛剛不小心踏到了一節枯枝,只怕那邊的人也未必能發現得她。
“嗖!”
入了林子深處,容天音身形一定,眼前一片蒼青的衣角拂過她的面前。
“想跑,”容天音低喝了句,手裡的粉末就撲散了出去。
“砰!”
那道如影的蒼青撞上了一樹杆,幾乎是一搖就要掉下,順勢藉着力一蹬,一個乾脆利落的回到地面上。
容天音只見一修長身影側面對着自己,平凡的臉透着些詭異。
易容!
“是你控制的蟒蛇?”容天音篤定地道,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手裡的玉笛。
“禇國境內,竟有此等高手,在下佩服!”對方的聲音低潤清冷。
容天音再次肯定,這聲音並不是他的,從他的身上也有一股不屬於他自己的氣味。
好傢伙!
不論從哪一方面來說,這個人的僞裝是滿分的,連讓她連半點破綻也捉不着。
但容天音捕捉到了一個有用的信息,“你不是禇國人。”
那張平凡的臉溢出一抹笑容,輕輕把玩着手中的玉笛,看向容天音的眼神透着高深莫測的邪氣。
容天音眯着眼,細細地盯着他的眼睛。
任何一個部分可以改變,可是這雙眼怎麼也不可能會改變,只要記住了這雙眼,就不怕尋不着了。
對方一點也忌諱她這麼盯着自己的眼睛看,容天音看着看着,忽地勾脣一笑。
剎時奪人呼吸!
那人盯着容天音呆滯了,也就是這麼一刻間,容天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來到他的身後。
陰風一掃,那人驀然大驚失色,從他瞳孔裡可見那一抹驚懼。
因爲他竟在這樣的情況下失神,這等反應就猶如將自己的命送出去沒兩樣。
容天音見一反應,塗了毒液的手一抓那人的手,那人只覺得手腕一麻,手中玉笛倏地一鬆落在了容天音的手中。
容天音在他反手一掌出來之際,人已經掠了出去。
手微負,回眸笑看他,“敢在這裡生事,那幾條蟒蛇是你親自餵養的吧,一下將蛇養這麼大,果然是用了別的捷徑。我就說嘛,這麼生猛的大傢伙是怎麼長出來的,原來真是藥物所致。”
容天音話音一落,那人看着空空如也的手,也不知用了什麼法子將容天音摸上來的毒給消了,然後衝着她輕輕地笑出了聲,“真沒想到啊,在禇國這一方天地間竟能看到如此有趣的人。”
見他完全沒有被奪了玉笛惱怒的樣子,容天音臉上那笑更深了些,然對對着玉笛輕輕地一吹。
和男子所吹出來的音有很大的反差,等容天音吹出,男子倏爾瞪了瞪眼。
顯然是沒想到容天音會吹這東西,而且就在容天音吹笛間,樹林外的聲音漸熄了。
傻子都是知道容天音已經成功的催動外面的龐然大物了,縱然男子不可置信,在聽到樹林內竄得飛快的聲音時,不得不承認,容天音是個天才!
或者說,她根本就是這一行的人物!
容不得男子多想,聽到蛇身擦着地面掠來的聲音,身影嗖地掠走了。
容天音站在樹杆邊,輕輕吹奏着玉笛,眼睜睜的看着剛剛還在吃人的巨蟒從她的身邊掠過,然後飛快的竄進了森林深處消失不見。
容天音知道,如果這背後沒有人控制,只怕她要用實力來控制,還真的有一番困難的,現在難題一下子間就解決了,到是省了她不少氣力。
只是意外能在這裡看到她感興趣的東西,那就是這個人身上的東西,她很好奇。
古代的一切事物,都透着一股隱隱的神奇。
這種控術,還真是難尋。
容天音見蟒蛇離開,眯了眯眼收起了玉笛,這笛子不是關鍵所在,但也是其中的一部分。
留着,總會有用的。
蟒蛇一走,容天音就不敢多呆在這裡,更不敢去追那個男人,得趕緊回到現場。
蟒蛇的攻擊來得快,去得也快,如果不是現場的狼藉,衆人肯定自己還在做噩夢呢。
蟒蛇的兇猛讓他們都不敢再追下去,容天音繞路回到現場時,見秦執仍舊站在原來的位置直直看着蟒蛇消失的方向。
盯着他的背影,容天音不由心裡微微一跳。
秦執表現出來的樣子實在太怪異了,抿着脣來到他的身邊,小心翼翼地喚着:“王爺?您沒事吧?”
秦執彷彿是被她剛喚回了魂似的,慢慢地轉過身來,看着容天音微微而笑。
“現在安全了,小音莫怕!”
容天音:“……”
到底是誰在怕啊,她不過是不敢生事才逃跑的。
再說了,逃跑也不丟臉,至於誤會她貪生怕死嗎?
容天音的沉默讓秦執誤以爲她不好意思,溫和道:“如果下次再有這樣的危險,小音不必顧忌爲夫,自個先逃。”
容天音有些不服氣,怎麼她便聽成是她這個做妻子的是個拋棄丈夫各自逃命的自私自利小人?
大蟒蛇走了,可大家的心仍然無法平靜下來。
有些人受不住,直接暈死了過去。
他們的東西被破壞了大半,只有小部分的東西可以再使用。
容天音扶着秦執回營帳,幸好他們的營帳就在這邊邊上,現在還完好無損。
秦謹小小的身影站在遠遠的地方看着容天音平平安安的,緊蹙着的小眉終於是展開了。
佘妃是抖着身子進來的,看到秦執完好,大鬆了一口氣。
天下的母親都是偉大,看看,佘妃雖然對她容天音不好,可對自個的兒子那是好得沒話說,容天音都忍不住嫉妒了。
雖然容侯對她也是疼愛,可她總覺得少了點什麼。
或許是因爲她天生孤冷的原因,這會兒突然多出一個疼愛自己的爹,心裡有點彆扭才覺得有些地方缺了些什麼吧。
突然發生這樣驚悚的襲擊事件,讓他們這些沒見過如此場面的人面對這些東西,只怕有些人不嚇傻了也會被嚇得幾天幾夜睡不着覺吧。
知道蟒蛇長大的原因,容天音也便沒有覺得奇怪的地方。
有一些人,就是可以利用一些藥物將動物瞬間催化成長到極限,類似於現代科學弄出來的催化濟的東西。
當然,這兩者之間的差別還是極大的。
佘妃一出現,容天音便自動退出去。
很快,壽王妃拋棄壽王自個逃走的話題就會傳開。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這句話說得一點也沒有錯。
這些是後話,且說到皇帝他們狩獵的結果。
狩獵的過程中發生了一啓意外,康定王重傷昏迷不醒!
皇帝陰沉着臉出林,沒想到等到的卻是更殘暴的事件。
他們的地盤被幾條大蟒蛇給攻擊了,剎時間,皇帝臉色陰沉得可以滴出水來。
但事實容不得他們逃避,很快讓人將所有的東西恢復原狀,招來太醫給康定王就醫,皇帝對蟒蛇襲擊事件很重視,次日就帶了人進林子搜索,可想而知,那是一無所獲。
*
康定王重傷昏迷不醒,這樣的結果對容天音來說,是件值得高興又憂傷的事。
高興的是她能狠狠地報復回來了,憂傷的原因卻找不出來。
發生巨蟒龍擊事件後,容天音知道他們的狩獵可能就要結束了,現在整片平地上,整日烏雲遍佈。
康定王昏迷不醒,他們所有的活動也都取消了,就算沒有康定王這件事,相信,皇帝也無法再進行下去了。
蟒蛇襲擊的事,皇帝非常氣憤。
容天音隱約的看出來了,皇帝根本就明白這次的事情是人爲的。
因爲引出巨蟒的人是秦謹,親自所見的侍衛並沒有死,他站出來指證了秦謹。
皇帝已經傳秦謹入帳有兩三個時辰了,裡邊仍舊沒有動靜傳出來。
容天音在站遠處不停的來回走動着,秦執輕咳着走出來,見她呆不住的樣子,溫聲道:“小謹不是一般的孩子,父皇不會難爲他的。”
容天音聽了皺眉,這可難說,那位皇帝壓根就不在乎秦謹是不是自己的兒子。
經過幾次的接觸,容天音對皇帝的爲人還是有些瞭解的。
比如皇帝的無情,她就看得透透徹徹。
“你又知道他會沒事?”
秦執突然看她,容天音愣了下,“幹什麼這麼看我?”
“小音對謹很是關心呢,”一句不痛不癢的溫柔話語道出,容天音倏地一僵。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見容天音瞬間緊繃着身體的樣子,秦執無聲地低低一嘆,“爲夫只是想讓小音好好看清場合,有些話不該說的便忍着。”
換句話說,不該說的話就不要說,不該是你管的事就給我好好收斂着。
容天音突然問道:“王爺昨天的樣子有點怪,那些東西,王爺是不是曾經見過?”
或者說,領教過它們的厲害。
話落,容天音見秦執有些略微的愣,雖然微不可察,可是容天音還是看出點什麼來了。
果然如她所猜測的那樣嗎?
如果不是見過,或者在它們身上吃過虧,秦執不會露出那樣的神情。
能夠讓秦執臉色微變的事,那還真是少之甚少。
“爲夫只是有些意外,小音也莫多加猜想,”秦執溫和摸了摸她的頭。
容天音聳聳肩,既然他不想說也不想承認,那她就當作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了。
在秦執轉身喚她一起回帳那瞬間,容天音伸手摸了摸放在懷間的玉笛,手裡這東西,怎麼也不能對任何人說。
深深看了眼皇帝的帳營,容天音抿了抿脣回去。
秦謹的事,有賢妃操心着,應當是沒事的。
而事實上,賢妃聽到秦謹與這次蟒蛇襲擊事件有着極大的關係,心裡便想着兒子會不會將她賣出去,別到時候說錯了話連累了她這個母妃。
明明什麼都沒有做,可賢妃這心裡就是慌亂得緊。
以秦謹在皇帝眼裡的位置,賢妃就沒有想過,秦謹犯錯後還可以逃避的。
*
晚一些的時候,秦玉找到了容天音的營帳來,容天音正躺着歇息,人就被秦玉給吵醒了。
秦玉顧不得那麼多,直接掀簾進來,面有焦急,“七皇嫂,您一定要救救母妃和秦謹啊。”
容天音被她這麼一跪給跪愣了,反應過來連忙將人扶起,皺眉問:“怎麼回事?”
“皇嫂,父皇他,他要將母妃和秦謹給處決了……”秦玉的聲音顫抖得厲害,眼睛哭得紅腫。
容天音燈下一瞧,才發現。聽到秦玉的話,當下就吃了一驚。
皇帝要殺了賢妃和秦謹?怎麼回事?
便很快容天音就想到了中午時皇帝將秦謹招進帳的一幕,沒想到她剛躺這麼一會兒,秦謹就要被處死了。
如此戲劇化的變化讓容天音有些變換不過來,一時間也有些懵。
“你先別焦急,我們過去看看……”容天音匆匆走出三步又猛地退了回來,她幹嘛要過去找死?
她早就被皇帝拉入黑名單了,這種事她出頭,豈不是如同找死?
“七皇嫂?”秦玉紅着眼回頭,疑惑看她。
容天音眉一鎖,覺聲道:“不是我不幫着你們,可是以我這樣的身份去救人,只怕會越弄越糟糕。”
“皇嫂?”秦玉聞言,幾乎是要馬上大哭出聲來。
“秦玉,你皇嫂我無能爲力。”容天音雖然對秦謹可惜,可是她一出馬,就更害了秦謹。
“七皇嫂,還有容侯啊,您可以去求求容侯,父皇最聽侯爺的話了,只要你求求侯爺,一定可以的……”
聽着秦玉篤定的話,容天音倏地一眯眼。
雖然這話她不太愛聽,但秦玉這句話出口,彷彿找到了些裂縫,只要輕輕地一敲,就會看到後面真正藏着的東西。
這種感覺讓容天音有些奇妙,盯着秦玉良久,才淡淡道:“好,我去試試。”
秦玉闇然的眼馬上亮了起來,看到了希望。
容天音眉頭更皺,秦玉的篤定讓她有種古怪的感覺。
算了,到時候自然會知道。
“謝謝你皇嫂……”
容天音擺了擺手,她很想說可不是爲了你纔去說的,秦謹那裡總該是要抓住一些希望的。
容天音眉頭更皺,秦玉的篤定讓她有種古怪的感覺。
算了,到時候自然會知道。
“謝謝你皇嫂……”
容天音擺了擺手,她很想說可不是爲了你纔去說的,秦謹那裡總該是要抓住一些希望的。
皇帝要處死賢妃與秦謹的事,不過是幾盞茶的功夫,所有人都聽聞了消息。
對這對母子,沒有人敢去求情。
聽說是與大蟒蛇的襲擊有關的,大愛更是保持着沉默,其至是有些人聽到了這樣的事,還直言是秦謹活該,敢引蛇過來嚇唬他們,這會兒就該付出代價。
康定王重傷的事也十分的蹊蹺,可皇帝最重視的還是蟒蛇一事,康定王的事也就暫時擺到一邊。
容天音找到了容侯的帳營,可是容侯沒有在帳內。
尋了一圈,順着幽幽的光線找到站在河邊的容侯。
容侯發現身後有人靠近,慢慢地回頭,見是容天音,俊眉微揚,“如果是爲了九皇子的事,你也不必再說了。”
“九皇子是無辜的。”
容天音有些納悶,她話還沒有說呢,怎麼父親就這麼篤定自己來找他說的是這事?
容侯抿着脣盯着河流。
“爹,”容天音快步走近他,“這件事真與九皇子無關,女兒只是不希望這麼小的生命就結束在這裡。”
“天音,這件事不該是你管的。”
“只要爹在皇上面前多說兩句話,就可以避免了一條鮮活生命的消逝。難道爹,也願意看到九皇子這麼小的年紀命結此地嗎?”
容侯仍舊沒有作聲,對秦謹,容侯完全不上心,比對秦執時更爲冷淡。
容天音挑挑眉,“爹……”
“九皇子的事,沒有迴轉的餘地,你也什麼也不必說了。”容侯淡淡地道。
容天音愣愣地看着容侯,納納地道:“爹很討厭秦謹?”
像是被人倏地戳中了心事般,容侯有些僵硬,便很快就的恢復了過來,“胡說些什麼?不好好呆在帳營裡照顧壽王,跑來管這些閒事是嫌命活得太長了嗎?”
若說容侯對她沒有發過脾氣,那麼這次語重算不算?
容侯的聲音突然有些冰冷的沉,讓容天音有些料想不到。
容天音頭疼了,這些前輩們都在搞什麼鬼,一個個神神秘秘的,猜得她頭都大了!
頭一次被容侯以這樣的重語氣說,容天音心裡邊還是有點難過的,本以爲這位父親大人是個對女兒沒脾氣的,沒想到啊!
要緊的是,容天音根本就不知道這裡邊的彎彎道道,想要找突破口根本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