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悅不太明白,唯一可以確信的是投毒這件事她沒有做!
乘着馬車,典悅被帶到了一府邸前。大門口只掛着兩盞破舊的燈籠,一邊也只有一個守門人,門上的紅漆斑駁,無論是從規模還是氣派上根本看不出一點楊府的影子。典悅被嚇了一跳,掙扎着大叫道:“這不是楊府!”
領頭人一聽,冷冷道:“誰告訴你這是楊府了?”
典悅臉色一白,質問道:“你們不是楊府的家丁嗎?”
沒理典悅的質問,領頭人揮手,門口的兩個守門人便緩緩拉開了那個斑駁的紅門。典悅擡頭向內望去,黑洞洞的院裡如同一個妖怪的血盆大口,典悅心裡一麻,立刻明白,必須要逃!
按照吳月給的地址,李茂才找着找着卻失了方向,天色已黑,很多巷子漆黑一片,李茂才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邊走,想着典悅現在正處於危險中,李茂才心一急,更加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繞着繞着,竟然到了離柳巷不遠的東市。
雖沒有白天的喧囂,夜間的東市依舊熱鬧非凡,李茂才如同遇到救星一般,急急攔住人問接下來的路應該怎麼走。正問着,突然聽見有人在身後叫他,聽着口音好像有三分熟悉,李茂才疑惑回頭。
看清來人,李茂才着實一愣,三十歲上下的一夫人,十足十的異域風情,抱着幾分的猜測,李茂才試探問:“您是……俞姑娘的……孃親?”
那夫人一聽,立刻點頭道:“是的,是的。我聽說我們家向雪去了你們那裡,這可是真的?”
李茂才一愣,旋即吃驚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們很久多沒都有見到俞姑娘了。聽典悅說,俞姑娘從皇宮裡回來了之後不是被人接回家了嗎?”
“是接回家了,”俞夫人點頭,旋即一臉無奈的道:“可是後來她又跑了!”
一聽俞向雪跑了,李茂才睜大眼睛問:“跑了?什麼時候跑的?”
“昨天清晨。她留下字條說去找你們,可是我知道凝芙閣根本就是封的,她去哪找你們?”俞夫人一臉擔憂的道:“這孩子最近遇到些麻煩,我看得出來,這樣一聲不吭的就跑了,怎麼說也不像話啊!跑跑跑,能解決問題嗎?要不是我年輕,早就被她給折騰死了!”
聽出了俞夫人話語中的生氣,李茂才急忙道:“夫人您先彆氣,俞姑娘這幾天的確沒有來找過我們,我現在都想找俞姑娘呢!”
“你找我女兒幹什麼?”俞夫人問。
“我師妹典悅遇到點麻煩,被楊府的人抓走了,我正想着找俞姑娘去楊府幫忙說說話,結果您就找上我了。”
“楊府?”俞夫人問:“你是指楊雲寒住的那個楊府嗎?”
“是是是,”李茂才急忙點頭,“不知夫人能不能幫忙去楊府爲我們家師妹說上幾句話?我師妹她絕對是冤枉的,那件事肯定是個誤會!”
“別跟我提楊府那個臭小子!”俞夫人怒不可遏,道:“就是他把我們家向雪弄得傷心!而且還找人把我監視起來,一提他我就火冒三丈!”
俞夫人話音剛落,從天而降一個黑色的人影將李茂才嚇了一大跳,俞夫人倒是面色如常,看了眼那人挖苦道:“比上次更早找到我,看來你們水平倒是有進步,要是找到向雪能像找到我這麼快,你們家主子也能多高興幾天。”
“屬下無能,俞姑娘輕功在我之上,就算是找到了也追不到,所以屬下只能保護好夫人。我們家公子說俞姑娘總有一天會回夫人身邊,我們只要讓夫人在我們視線範圍之內,俞姑娘就一定會現身的。”
俞夫人一窒,甩手便往家的方向走,旋即回過頭高聲向着李茂才喊道:“你別想着找我們家向雪去楊府說上一句話了,楊府是不會允許她進門的,如果你那個師妹情況危急,還是趕快去找其他人幫忙,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了!”
一聽俞夫人的話,李茂才還想多說,被那個護衛給攔了下來,想到這個護衛可能有辦法接近楊雲寒,李茂才急道:“護衛大哥,你們家公子今天上吐下瀉實在和我師妹沒有什麼多大關係,可能是其他人暗害他呢?我們都是些小老百姓,幹什麼去害幫過我們的雲寒公子呢?”
聽完李茂才的話,護衛一愣,疑惑的望着李茂才道:“你都在說些什麼?公子怎麼上吐下瀉了?這話說得怎麼這麼奇怪?”
李茂才也是一愣,“不是你們楊家來人說你們家公子今天上吐下瀉的,懷疑是被人投毒了嗎?”
“開什麼玩笑!”那護衛一哂,“我們家公子今天好好的,就一炷香之前我還向他彙報過工作,你從哪聽來的胡言亂語?”
李茂才一愣,反應過來的護衛也是一愣,他看着李茂才道:“也就是說今天有人借楊府的名,騙了你們?”
李茂才點了點頭。
護衛一看,怒道:“竟敢借楊府的名幹這種事!我這就去找公子,跟他說明這情況!”
護衛說完,招來他的同伴吩咐了幾句,其中就有一個立刻向楊府方向而去。
從開始的陷害變成了現在的拐騙,李茂才攥着手裡寫了俞向雪家地址的紙,全身顫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典悅怎麼也想不清楚到底會是誰會做這種掛楊府名騙人的事。看自己馬上就要進這連地方都不知道的鬼宅子,典悅瞧四周還有人家,並不空曠,典悅心生一計,趁左手邊的那個家丁不注意,故意往他身上一靠,然後厲聲道:“你動手動腳的幹什麼?”
典悅的話讓左手邊的家丁一愣,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在他愣神的那一瞬間,典悅猛的抽手,轉身朝着右手邊家丁的臉上猛扇了一嘴巴子。
典悅原就不是嬌生慣養出來的小姐,一巴掌的力氣還是有點大的。右邊的那個家丁猛的被扇了一巴掌,實在是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一把捂着臉,指着典悅左手邊的那個道:“你剛剛不是說動手動腳的是你左邊的那個嗎?”
典悅左手邊的那個一聽,連忙道:“我剛剛什麼都沒有做!被打的是你,你亂咬什麼人?”
“亂咬人?亂咬人?”被打的那個毫不相讓,大聲道:“你怎麼說話的?到底是誰亂咬人?”
這裡的喧囂讓成功的讓這條小巷熱鬧了起來,但是僅僅是他們這一處熱鬧了,而其他宅子沒有一點動靜,該出現的圍觀人去也沒有出現。典悅一愣,立刻改變計劃,趁着左右的兩個家丁對她都放鬆了警惕,她撒腿就跑!
一看典悅跑了,領頭的那個急忙叫道:“人都跑了!你們怎麼看的人?還不快追!”
領頭的那個一喝,被打的忘記捱了打,被罵的忘了捱了罵,都齊齊向着典悅追來。
看身後的人越離越近,典悅只後悔爲什麼沒有學得點輕功,不需要在房頂上飛舞騰挪,只需要健步如飛,只需要能甩掉身後這羣人就可以了!
抱着最後一絲希望,爲了能引得周圍幾戶人家的注意,典悅一邊跑一邊大叫道:“失火了!快救火啊!”
看典悅在前面大喊大叫,領頭的那個惱火,更是加快了步伐,沒幾步就能抓到典悅了。
看周圍根本沒人出來,典悅在心裡暗暗啐一口,咒罵道:“這人都是死了嗎?失火了也沒人出來看一眼。”感覺到後面追來的人距離越來越近,典悅更是沒了命一般拼命跑。還好平常爲省錢以步代車,練得了一副好體魄,跑起來還是比一般的女子要快上許多,特別是耐力,身後有些長得胖的家丁,身肥肉厚還有些追不上。
典悅在前,家丁們在後,一羣人已經跑了好遠。正在典悅要轉彎的時候,一雙手突然從暗處伸過來,一手捂嘴,一手抱腰,將典悅拖出去好遠。待家丁們追上的時候,這裡根本就沒了典悅的身影。
領頭的那個皺着眉頭看着他們正處的地方:三岔口,一個轉彎就是三個不同的方向,他知道典悅一定沒有走遠,但是上了哪條道,他卻無從知曉,他看着身後一同跟來的人道:“你們分成三隊,搜這個三岔口,一定要找打典悅,她是公子說的必須的魚餌!”
典悅被捂着嘴藏在暗處,雖然不知道身後這個是何人,但是是個男人,這一點她還是可以肯定。聽着外面那個領頭人說什麼魚餌,典悅一愣,她不明白她這樣的餌要釣到什麼樣的魚?
三岔口那裡的人聲漸漸小了下去,典悅以爲那羣人已經走了,正想說話,背後那人突然湊到她耳邊低聲道:“別出聲!”
典悅一聽,立刻點頭,閉緊了嘴巴,黑夜中她雖然看的不太清楚,但還是能分辨出剛剛有人在他們藏身的附近轉了一圈。典悅全身一緊,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一點響動暴露了他們藏身的位置。
過了許久,典悅身後的那個男子突然笑道:“典坊主,你可以暢快的吸氣了,憋壞了吧?其實那個人沒有武功,聽不出你那麼輕的呼吸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