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悅雖然是個不怕事的, 但是她不想牽連到其他人,想着沒了資格還是小,若是每人在衙門裡領了一通板子那可是要命的。
想到這, 典悅便笑着拉起俞向雪的手道:“瞧你, 她在這如同瘋子一般上躥下跳的, 大家都沒什麼反應, 你跟她置氣幹什麼?”
“也是。”俞向雪一笑, 退到了典悅身後。
那小丫頭被摔在地上,死也沒死成,看到平常那些一同跳舞的夥伴們一個個幸災樂禍的笑, 她咬了咬牙,一下從地上爬起, 推開衆人衝了出去。同她一起來的有人想去追卻被人攔下來道:“她就是個不識趣的, 活該這樣, 你追她幹什麼?”
聽到這話,俞向雪朝着典悅笑了笑, 典悅也彎了彎嘴角,看着那小廝道:“麻煩您繼續帶路。”
“不麻煩,不麻煩。”小廝笑着,指着一旁的門道:“請典坊主隨我從這邊來。”
典悅笑着跟上,心裡卻考量着剛剛那小丫頭的話。一行人剛剛走到那門口, 身後傳來一女聲道:“大人, 就是她剛剛在這裡仗勢欺人!”
щщщ▪Tтkā n▪¢O
話音一落, 典悅聞言回頭, 如花一般的容顏卻正巧落入那個丰神俊朗的男子的眼眸中。那男子帶着笑, 看着典悅道:“阿悅,好久不見。”
典悅一愣, 來人居然是賀秉晨!
看到賀秉晨,凝芙閣裡不少人都以爲是秉金,原本想上前打招呼,可是他現在這般貴氣逼人的樣子,卻讓他們沒了膽子,再加上後面跟着的那些凶神惡煞的侍衛們,他們連看一眼都沒了勇氣。
賀秉晨緩步上前,笑盈盈的樣子讓典悅心裡一動,今天賀秉晨頭戴着一白玉嵌寶冠,身穿祥雲銀絲袍,腰上繫着一碧玉紅鞓帶,面如美玉,目如明星,一顧一盼間,竟讓好多見慣男人的舞姬紅了臉。
滿室的美人兒,這位賀大人只盯着典悅一個,那些坊間的傳言不由得真了好幾分。
那個小丫頭是個沒眼見的,她自是不認得這位大人便是那個她剛剛罵了的賀秉晨。覺得自己帶來的這個大人可以爲她撐腰,她做出一副嬌弱的模樣,還故意將胸前那抹白色露出來一點點,指着典悅道:“大人,剛剛,就是這個典坊主唆使手下的惡僕打人的!”
賀秉晨原就是在看典悅,突然身邊這個丫頭說了話他纔將目光從典悅身上收了回來,典悅瘦了一點……他心裡如是想着。
看賀大人看了自己,那小丫頭一喜,指着打人的俞向雪道:“大人,剛剛打人的就是她!”
這丫頭話音剛落,從門外又進來一俊美公子,那顏色比賀秉晨還要好上三分,看到室內的人,他帶着笑道:“剛剛打人的是誰?”
一屋子的男男女女已經被這剛進來的俊美公子迷得七葷八素,竟盯着那面容看了許久,不知是誰開口嘆了一聲:“雲寒公子!”
這話一出,衆人才反應過來,這似天仙般的公子,原來是楊雲寒!
賀秉晨瞧了眼不好好呆在前面的楊家公子,看他今天這一身雖然隨意,但是無處不露着高貴,更是恰到好處的顯出了他挺拔的身姿,見這人進來目光就盯在了一處,賀秉晨也有三分明白,凝芙閣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了。
這傢伙爲了見一眼心上人,真真是下了不少功夫。
賀秉晨心裡暗搖頭,擡眼再看典悅,發現典悅也再看楊雲寒,賀秉晨一愣,心裡不由得懊悔,應該換一身更好的行頭再出來的。
典悅看着楊雲寒,盯着的卻不是他那張臉,而是他身上衣服的款式,算不上是什麼新花樣,但是卻和俞向雪這一身舞裙極配。
典悅皺了皺眉,若是等會在那些大人面前讓他們看了出來,以爲凝芙閣背後的支柱是楊雲寒,爲了給凝芙閣一個面子讓凝芙閣入了選,那真就麻煩了。
見典悅的重點似乎不再楊雲寒的臉上,賀秉晨不由得再看了眼楊雲寒,還沒等賀秉晨看出個所以然來,楊雲寒已經帶着笑看着那小丫頭道:“剛剛,你說誰打了人?”
看楊雲寒正問自己,那小丫頭險些因爲高興而暈了過去,還好臉上的疼扯醒了她,想到能讓雲寒公子幫她撐腰,她不由得喜上眉梢,指着俞向雪道:“就是她!”
俞向雪看楊雲寒來了,原本跋扈的樣子頓時軟了幾分。
“是她啊……”楊雲寒眉眼間帶着幾分笑意,看得俞向雪不由得再往典悅背後縮了一縮,看到俞向雪這個樣子,楊雲寒明白,這傢伙當真是打人了,不過還好今天是遇着他和賀秉晨了,若是其他人……
哼!指不定會因爲她這如花似玉的嬌模樣兒起了歹心呢!看樣子回去得好好懲罰她了!
可是,看到俞向雪一臉怕怕的模樣,楊雲寒又軟了心腸,他看着那小丫頭道:“打得又不重,你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幹什麼!”
小丫頭一愣,合着是她錯了!她不由得偏頭看向另一邊。
賀秉晨雖然因爲楊雲寒今天這身比他更加俊逸而有些不快,但是看典悅眉目中沒有那種愛慕的神色,他也便放下半個心來,聽到楊雲寒開口了,他也順着話道:“今天原是爲鎮國將軍壽宴選舞的日子,您們能來,想必在心裡也是希望將軍能壽比南山,今日我看也沒什麼大事,說來說去也是一點私人恩怨,罷了。”
一句罷了,讓那小丫頭目光一暗,俞向雪在一旁微微勾了勾嘴角,典悅倒是面無表情,她能說什麼呢?明擺着賀秉晨和楊雲寒都是向着她們這邊的,但是,剛剛……那小丫頭嘴裡說的話,實在是太不乾淨了!
“今天這事不要鬧大了,”楊雲寒掃了一眼大家,笑道:“畢竟,還沒有到將軍府上去,若是讓將軍知道你們在這裡還鬧了這麼一出,我想他不生氣……那是不可能的……”
楊雲寒這是話中有話,意思是告訴這裡的人,若是不安分,誰都沒有好果子吃,典悅攏了攏耳邊的發,輕輕笑了一笑。
看自己的意思傳達到了,楊雲寒看着賀秉晨笑道:“其他的大人差不多到了,如果我們不在,不好,我們還是先過去吧。”
“嗯。”賀秉晨點頭,看了眼典悅,瞧典悅正看着他,不由得一愣,旋即歡喜起來。
不知道怎麼回事,賀秉晨就突然間笑得像朵花一般,典悅猛的將目光從他身上收回來,但是想着這樣做是不是太明顯了,於是又大大方方的看了回去,這下,賀秉晨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楊雲寒看俞向雪沒有看他,心裡不由得有幾分失落,看典悅和賀秉晨在這裡眉目傳情,不由得有些嫉妒,一把拉着賀秉晨道:“走啦!”
賀秉晨知道自己不能在這裡多呆,便跟着楊雲寒一起出去了,走了一段地,楊雲寒被其他人叫走,賀秉晨身邊只有自己人,他看了看那親衛,低聲問:“你剛剛查出來那裡出了什麼事嗎?”
“那個小丫頭罵典悅姑娘是勾/引人的下/賤胚子,跟青/樓裡的那些女人是一樣的。”
賀秉晨眼眸一深,不由得冷笑道:“剛剛那個小舞姬只是被俞向雪打了真是便宜她了,你等會去安排一下,讓她知道說這樣話的後果,知道嗎?”
“是!”親衛應着,轉身便消失得沒影。
賀秉晨目光冰冷,剛剛他隨着那小舞姬到了後臺也只是因爲聽到凝芙閣三個字而已,到了之後,發現典悅她們並沒有什麼事,那小舞姬不管說自己罵了人,典悅她也不會願意將這些話再扯出來說一遍,剛剛就這麼饒了那女人,當真是輕了!
出了門,外面便都是同朝爲官的大人,賀秉晨收了臉上的冷意,笑着走了過去。
賀秉晨和楊雲寒來這麼一趟,就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除了那小丫頭,其他的人都各幹各的,典悅臉上也波瀾不驚,看着那小廝笑道:“還請小哥帶路。”
“好好好,”小廝躬身笑道:“請典坊主這邊走。”
剛剛那一出,他若是個傻子纔會看不出來,那兩位大人都是向着凝芙閣的!
典悅他們在屋裡沒有休息多久,評選便開始了,典悅偷偷地看了一下,大家跳得都很是賣力,跳得好的還有不少,典悅彎了彎嘴角,應該,選到她們頭上的可能性很小了。
關於先前在後臺發生的事,楊雲寒和賀秉晨沒有說,其他人也都沒有問,但是人人都心知肚明,只是有點不明白,這短短几年換了好幾任主子的凝芙閣是吹了什麼春風,一下子得了這兩位公子的青眼?看來,自己以後要時常去凝芙閣走動走動了,說不定,裡面有什麼玄機,等會那個凝芙閣出來之後可要好好誇一誇了!
六支舞過去之後,人人都擡起了頭,盯着這上來的第七支舞,從舞姬的長相到穿着打扮無一不打量了個遍,最後一致得出個結論:
這凝芙閣……到底是因爲什麼得了青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