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九日,盛京城中平西王雲磊意圖謀逆的謠言四起。
西南兩國聯姻,岳雲鵬作爲欽使奉命出使,代表天朝出面。
二月十日,陛下力壓流言,重罰了幾名上奏彈劾雲磊的御史。
東越旱匪猖獗,孟鶴堂因年幼時在東越居住,清楚地形且足智多謀,曾替阿瓦族清理內亂叛黨;領命出京。
二月十一日,流言愈演愈烈,陛下派往天津城宣旨,命雲磊協助查明流言的欽使於天津城被殺。
西北秣陵城貨通阿瓦族,阿瓦族的馬匹與皮草有所偏差,張九齡王九龍陪同戶部大人同行,定下商貨交易準則。。
二月十二花神節,雲磊謀逆的書信時南境軍副帥傳入宮中的,說的是雲磊意圖謀逆,企圖收買南境軍,趁着大軍還未入津想要串通一幫將領帶人逼宮。
南境軍如果和淏城軍聯合,逼宮造反不是不可能。
大先生的門生一脈的文官與劉筱亭武將一派宮門請諫徹查,跪地不起。
原本以爲,至少可以等過了花神節。
朝中文官已經被罷免了好些個,兩位言辭過激的文官被陛下以不敬之罪給打了一頓,回府後半夜就斷了氣。武將除了幾個明哲保身的之外幾乎全是二爺身邊出來的的,個個都有軍功在身,輕易動不得。
護國之軍若是枉死,不止是寒了邊境將士之心,還有百姓的悠悠之口。
通敵的信件上印着平西王的王印,陛下是如何得到這些的,他心中有數。若說陛下一開始還有想過給雲府一個善終,那這滿朝文武過半的請求與衆口一詞的開脫,就是成全雲府覆滅的最後一個理由。
陛下可以有惻隱之心,但他絕不允許朝臣們異口同聲地爲另一個人開脫。
出事之後,因求情的文官中多數是大先生的門生,致使龍顏大怒而治先生管教不嚴之罪。
禁軍上門拿人時,又莫名搜出了雲府與郭府的往來書信,信中雖沒有謀逆之詞但字字句句均是大逆不道之語。
郭家一門自是喊冤,這書信從哪來的都不知道,怎麼就意圖謀逆了?
陛下正是因爲朝臣求情一事氣頭上,見了那書信當時就拍案而起,命禁軍將郭府一門鎖拿下獄。
唯一一個還能在陛下面前說兩句話的,只剩下禁軍統領張鶴倫。
今日之事,師父早有預料,事先曾囑咐於他務必謹言慎行,不必爲德雲開脫。此事頭尾皆由陛下掌握,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全憑聖心獨斷。與其同着百官一起求情對形勢於事無補還惹得聖心不悅之外,還不如閉口不言先隱忍不言。
畢竟他是大先生的門生,十幾年一把手教出來的徒弟,比不得那些外人。他張鶴倫手握禁軍,陛下的性命都在他手裡;此時雲府已經在風口浪尖之上了,如果連他也出口求情,只會激怒陛下。
但鎖拿郭府一門非同小可,他不能再忍。
“怎麼?想爲你的老師開脫?”
那天殿門口跪了一幫朝臣求情請諫,陛下砸了好些東西,正是怒火中燒的時候。
桌案上的書信看得讓人觸目驚心。
張鶴倫沒敢領命抄了郭府,當即掃袍向前,拱手跪地。
陛下眼神微眯,只要他說出一句求情的話,這一聲令下就腦袋搬家了。
“臣斗膽,有幾句話想和陛下說。若是陛下聽了,覺得臣無理儘可處置,臣絕無怨言。”
陛下不語,靜待下文。
這難得的是叫張鶴倫這一副正兒八經,惶恐不安的模樣。
“陛下聖斷自有原由,臣是個粗人,不懂得朝堂之事;但自小拜師,受教於先生也是因爲大先生學識淵博,天下才子文人奉爲圭臬。”
“此番雖然搜有書信,但德雲一脈爲國爲民犧牲無數,郭府喊冤,這天下人必定心有偏頗。”
“若是陛下不加以查明,天下人必定詬病於證據不足就將人鎖拿入獄,這事名傳天下的先生,如何能堵悠悠之口啊?”
這些話確實不好聽,陛下厭惡得很,可不得不說張鶴倫說得對極了。且不說大先生功在社稷,桃李天下,這雲磊立功無數,德雲一脈孟鶴堂張九齡這幾個都是爲國征戰過的,一旦有所差錯,他身爲皇帝因爲懼怕功高震主而殘害忠良的名頭就掛定了。
不說九五之尊,無人敢以下犯上。且看大先生的門生,一個個全是文人墨客,別的不行這嘴皮子可一流,寫成故事世世代代傳下去。
嚴重些就是遺臭萬年的罪過。
夜幕降臨時,一卷聖旨金書快馬出宮,禁軍一百人整齊劃一,鎧甲碰撞,沉重悶響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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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府一門封宅,禁軍看守,不得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