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沮陽相同,昌平也幾乎是如此陷落的,範江劉大頭詐開了城門,不過守將李標下場卻不一樣,被劉大頭當場擊殺,隨即邊軍迅速佔領了昌平,邊軍與幽州軍一場亂戰,最終三百多幽州軍投降,至此昌平陷落,而如此一來,昌平軍都沮陽語居庸連成一片,與東面的廄奚獷平和漁陽幾乎連成一片,完成了城東的縱深準備,如此一來也到了程東反擊的時候。
不說程東在軍都厲兵秣馬,準備率馬軍偷襲劉虞大軍,而此時的漁陽城,卻是另一幅光景,自從流域十萬大軍兵臨城下,城中的氣氛就很凝重,李邵執行了宵禁,並且派兵卒巡防,同時全力備戰,漁陽城被戰雲壓得都喘息不得,即便是大白天,也聽到多少聲音。
到了第二日,劉虞一萬大軍攻城,雙方在漁陽城上下廝殺的極其慘烈,整整一日,鞠義孫海等人沒有下過城頭,不知殺了多少人,卻不曾讓劉虞大軍登上城牆一步,幽州軍丟下近兩千具屍體,終於暫時停止了,而邊軍也損失了三四百人,鮮血染紅了漁陽城的城牆,屍體隨處可見,不過相比之下,幽州軍氣勢如虹,而沒有援軍的邊軍,卻是有些陰沉,如果不是鞠義陳平孫海等人親自督戰,只怕就要被劉虞大軍攻上了城頭,只是這一日之戰,邊軍的士氣卻是更低,這也是因爲多半都是降兵的原因。
卻說到了這天夜間,雙方暫時止了廝殺,各自休整,雖然邊軍很慘淡,但是劉虞大軍也夠勞累的了,雙方隔着裡許遙遙相望,即便是在夜間,城外也被點燃了一堆堆的篝火,免得有州郡靠近不知道,程東不在,鞠義作爲一軍主將,安排起來也是井井有條,比起程東還要頗具章法。
靠在城牆上,鞠義吐了口氣,朝身邊的陳平看了一眼,閉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好一會忽然長長的吐了口氣:“兄弟,咱不能總是捱打,今夜敢領五百軍隨我出城劫營?”
陳平和蔘芪對望一眼:“大哥,只要你在就是捅破天我們也敢。”
鞠義呵呵一陣大笑,猛地站了起來,朝對面的幽州軍大營望去,卻只見連綿十幾裡,白天雖然曾經注意過,但是劉虞的帥帳卻還是不能分辨清楚,好一會,終於落在了中間最大的一個營帳上,指了指:“那個營帳最大,想必就是劉虞的大帳,咱們只要破了那個營帳,拿住劉虞,這一戰不久勝了,到時候也還給將軍一個交代,讓將軍瞧瞧咱們的手段。”
“幹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人死*朝天,不死萬萬年。”陳平與蔘芪也隨着站了起來,大不了就是站死在這裡,從出來的那一天就沒有打算活着回去。
鞠義一伸手,兄弟三人用力的將手握在一起,這一去不知誰還能活着,兄弟一場,這也是最後的感覺,不管生死,永遠是兄弟,不過誰也沒有說話,三人的默契已經不需要言語,不過鞠義卻不能就此離開,畢竟作爲一軍主帥,自己要安排好一切,只是讓親兵去將孫海叫來,對於孫海,鞠義還是比較信得過的,此人武藝雖然不成,但是長於守城之戰,居中調度可以說物盡其用,只是不善於謀略,但是最大的優點是,此人比較忠義,程東沒有命令,絕對會死戰到底,不會投降的,更不會背叛的。
夜色降臨,漁陽城一扇城門悄然打開,黑衣黑甲的邊軍將士從成立魚貫而出,這一軍爲鞠義所領,程東賜名先登死士,意思就是第一個登上城牆的將士,所謂死士自然有其自覺性,唯有死戰而已。
鞠義已經訓練了四個多月了,幾乎除了打仗吃住都在一起,和將士們都很熟悉,比起一般的邊軍將士訓練更苦一些,而且訓練還是程東親自制定的,其中大半都是邊軍的老人,其忠誠度是邊軍之中最高的,雖然五百軍出城,卻是鴉雀無聲,五百人的步伐聽起來也不過是一個人而已,落足很輕,沒人身上都掛着強弩和火油,隨在鞠義身後悄然朝劉虞大營靠近。
這裡許的距離雖然很短,但是邊軍很小心,接着野草的掩護,一直到二百步之內都沒有驚動幽州軍,但是到了這麼近就很容易被發現了,不得不更加小心,儘量哈下腰,不敢把身子露出野草叢中,一點一點的靠近,如果不是平日裡的訓練,卻是如何也做不到的,畢竟到了百步還沒有被發現,可以說已經很不錯了,但是到了百步之後,劉虞軍也點燃了篝火,百步之內無法藏的住人。
深吸了口氣,鞠義打了個手勢,五百先登死士便已經準備好了,隨着鞠義身形一動,五百人整齊的朝前奔去,即便是在奔跑之中,卻依舊能保持着整齊,頃刻間便已經靠近了劉虞大營,此時發現端詳的劉虞軍不由得喊了起來:“敵襲——”
只是等話音落下的時候,鞠義已經領着人衝到了大營邊上,仗着自己有力氣,一柄大刀生生將柵欄掀翻,人已經率先衝了進去,便已經和劉虞軍殺在一起,登時間驚醒了整個大營,不過只是短短片刻,五百先登死士已經進了大營,在鞠義身後擺開了陣型,以鞠義蔘芪和陳平爲三角槍頭,狠狠地扎進了劉虞軍的腹地,喊殺聲響徹四野。
盾牌手在外,長槍兵在內,之後還有弩兵,鞠義當前一柄大刀劈開前面,中華人腳步不敢停,只是拼命的朝前衝,隨時會有火油罐砸出,只等火焰燃燒起來,劉虞軍更是大亂,根本無法攔得住先登死士,更多的幽州軍從大帳之中衝出來,卻是不知所措,根本不知道敵人在那裡,即便是想要過來也過不來,根本無法組織起人手攔截鞠義等人。
雖然五百人卻將劉虞大營攪了個翻天覆地,聽見許多人喊着敵襲,但是卻根本見不到敵人,只是一陣迷茫,更把剛剛睡下的劉虞給驚醒了,一聽到敵襲給嚇了一跳,慌忙披上衣服就跑出了大帳,外面親兵將大帳圍了個水泄不通,一個個如臨大敵,卻瞧不見敵人在何處。
“怎麼回事?”劉虞臉色稍微緩了緩,最少還沒有攻到自己大帳之前,只是卻想不通所謂的如鐵營盤,如何被邊軍輕易突破的。
“州牧大人,有一股邊軍不知如何殺進大營,正在四處搗亂,屬下觀望火光,應該是從東北殺過來的,只是不知有多少人手,已經安排探子去探察了。”一名親兵統領趕忙上前答話,幸好早就有所準備,不然無法應付州牧大人的問話了。
劉虞大冷的天,朝着火光張望過去,臉色有些陰鬱,齊周和魏攸鮮于銀等人都給自己說的好聽,什麼大營如鐵,絕對不會有事,就算是數萬大軍來攻也能抵擋得住,真是讓人失望極了,哎,自己手下就沒有善兵之人。
正胡思亂想着,卻忽然又從西北方向傳來喊殺聲,而且頗爲激烈,讓劉虞一驚,只是驚問道:“怎麼回事?怎麼西北面也有殺聲?”
只是那統領又如何知道,呆呆的看着西北方,怎麼又有一股邊軍殺來了,邊軍就那點人手,難道還敢傾巢而出不成,只是心中的胡思亂想不敢說出來,朝劉虞一抱拳:“屬下立刻就派人去看——”
卻說西北方,一員青年將領,揮舞着一杆銀槍,全身上下罩在盔甲之中,身後竟然是三百重甲騎兵,趁夜接着混亂,竟然衝進了大營,像一股鋼鐵洪流,根本不理才其他,只是不停的朝前衝,比起鞠義的先登死士卻是快了許多,戰馬不停,根本沒有什麼能擋得住重騎兵的重勢,一時間殺的幽州軍鬼哭狼嚎的,只是趕忙躲開,哪敢擋住這支重騎兵的道路。
沒有人注意到,這一支重甲騎兵之中有一個身材嬌小之人,被團團圍在中間,隨着大軍催馬而行,只是無論盔甲還是兵器卻遠比一般的重騎兵要好得多也精緻的多,獅子盔後面還飄着一束長髮,身邊伴着同樣一個小人,不時指揮着重騎兵左突右衝的。
無從阻攔,這一路朝東面殺去,遠遠就聽見有人高喊着:“犯我大漢者雖遠必誅——殺——”
這口號如今只有一軍再喊,那便是邊軍,重騎兵的將領不由得一呆,隨即回頭朝那小人沉聲道:“孫小姐,前面好像有一股邊軍。”
那孫小姐張眼望去,嘴角蕩起一絲怪笑,嘿了一聲:“那就去和他們會合,看來程東的手下也還有些人才,這點人手就敢偷襲劉虞的大營。”
將領應了一聲,只是微微調轉馬頭,便朝鞠義方向殺去,不過一會,就看到數百黑衣黑甲的便軍將士正拼命前衝,只是就算是這一軍士氣正旺,而且頗爲強悍,但是到了此時卻也已經耗盡了力氣,眼看就要慢了下來,只是一旦慢了下來的話,就會落入重重包圍之中沒被趕過來久遠的幽州軍團團圍住,那可是必死無疑,這將領也不多想,只是催馬衝過去,一邊喊着:“幷州張遼在此,邊軍弟兄速速隨我前來,隨我殺出大營再說,我前面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