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孩是怎麼回事?”公孫瓚皺了皺眉,程東又要玩什麼把戲,要弄個孩子來羞辱自己嗎,一時間臉色有些陰冷:“說吧,程東到底想幹什麼?”
王先生陪着笑,看上去有點卑微,不過話語卻還是很平淡,微微一拱手:“公孫將軍,這是我家小公子,也就是程將軍的義弟程北,也是程將軍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公孫將軍可以相信程將軍的誠意了吧,小公子可是邊軍暗間的統領——”
義弟?公孫瓚眯起了眼睛,還是暗間的統領,程東也未免太不知所謂了,這麼重要的位置竟然交給一個小孩子,真是任人唯親,不過這不是重點,程東將這小孩送來做什麼,自己得到的消息,程東也的確是有個認得弟弟,差不多就是眼前這般年紀,心中一動,只是盯着王先生,聽王先生繼續道:“這裡有我家將軍的一份信,相信公孫將軍看過之後就會明白我家將軍的意思了。”
說着,將程東的那封信棒在手中,自然有親兵拿過來呈於公孫瓚,公孫瓚接過來,打開看了一遍,不由得冷笑起來:“真是有意思,程東這算是要求和嗎?薊縣之戰,算你們邊軍勝了,這又是想幹什麼,緩兵之計,還是聲東擊西,昂或是真想和烏桓開戰——”
衆人都望着王先生,王先生倒也不驚慌,臉上始終掛着笑容,只是淡淡的道:“程將軍沒有什麼詭計,如今夏收在即,這時候烏桓賊兵越鮮卑賊會做什麼,相信公孫將軍比誰都清楚,畢竟公孫將軍迎擊外敵已經多年,我家將軍一貫的理念就是,堅決打擊外族,與公孫將軍不過是兄弟相爭,兄弟倆關上門打架無所謂,但是要是有外敵來,還是先打擊外敵纔是正理,難道將軍就不想報當年管子城之恨。”
嘴角抽了抽,公孫瓚輕輕吐了幾口氣,重重的哼了一聲,朝一旁的田豫望去,田豫會意,站起來朝王先生拱了拱手:“不知這位先生尊姓大名如何稱呼?”
“鄙姓王,別人都管我叫王先生而不名,不敢有瞞諸位大人,其實老朽是神漢出身,蒙程將軍不棄,常常指派老朽出使。”王先生微微超田豫一點頭,臉色依舊平淡的很,儘管看上去有些卑微,但是仔細看卻感覺到那根本只是表象而已。
“程將軍能將如此機要之事教育先生,看來先生很得程將軍信任呀。”田豫笑了,不鹹不淡的聊着,好像實在是閒得沒有事情幹了。
王先生只是笑笑,卻並不說話,一旁程北有些不耐,有什麼事情還不盡快說,那個田豫說些沒有意義的話做什麼,見王先生也不說話,忽然重重的哼了一聲:“廢話少說吧,我大哥怕公孫將軍你不相信他的誠意,所以讓我來爲人質,現在公孫將軍可以相信了吧,究竟行與不行給個痛快話。”
衆人一呆,沒有想到程北小小年紀,脾氣倒還不小,不過也沒有人真正在意,到是程北的話讓王先生皺了皺眉頭,這個小公子呀,何必把話說得這麼明白,不等衆人說話,只是咳嗦了一聲:“公孫將軍,小公子的話雖然直接,但是也差不多就是這麼回事,程將軍很看重昔日在將軍手下的一名將領,如今委任他爲徵北兵馬大將,正是他提議與將軍和談,老朽纔會由此一行的。”
同一句話說的在場衆人臉色都是一變,幾乎是瞬間就想到了是誰,不過公孫瓚畢竟也有城府,儘管心中憤怒,但是卻沒有開口,只是陰冷的看着王先生,果然王先生又接着道:“公孫將軍與我家將軍和解,乃是爲了幽州百姓,相信百姓們會記得公孫將軍的恩惠,我家將軍讓我轉告將軍一句話,蚌鶴相爭漁翁得利——”
“漁翁得利——”公孫瓚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嘲弄的看着王先生:“究竟誰是漁翁,程東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不要以爲薊縣城略勝了一場,就可以說邊說話,若是讓我選擇,我覺得他比袁紹的威脅要大得多,你說我該怎麼辦呢。”
神色一僵,王先生第一次感覺到有些頭疼,這個公孫瓚還真是難以說服,只是要說起袁紹和自家將軍究竟哪一個威脅更大,就連王先生也覺得程東的威脅最大,遲疑了一下,到底一時間沒有說出話來。
氣氛有點僵持,公孫瓚只是冷冷的看着王先生,至於田豫單經等人卻是鬆了口氣,無論如何,幽州不靖,就絕難以向外延伸,程東起於青萍,卻能發展的如此快速,若是隻說運道的話,那未免太牽強了,程東無論是眼光還是頭腦,昂或是對於蠱惑人心,還是用兵打仗,都超乎常人的強悍,這樣的對手若果不能扼殺於初期,將來一定會是致命的。
至於袁紹,衆人反而還沒有那樣感覺到可怕,因爲袁紹憑的是家室,出身於四世三公的家庭,袁紹所擁有的資源並不是程東所能比擬的,到如今也不過佔了半個冀州而已,就算是佔據了冀州也不一定誰輸誰贏,所以田豫等人也是一直認爲程東是首要的剷除目標,根本沒有打算和談的打算。
“一羣無膽之人——”就在衆人沉默之際,一直板着小臉的程北忽然啐了一口:“竟然被我大哥嚇成這樣,還不如我一個小孩子呢,我大哥常說,大丈夫在世,當有所爲有所不爲,若是要打下去,你們也未必就一定能贏,真的以爲我大哥是在求你們嗎,那你們可錯了,我大哥只是不想受外族之辱而已。”
公孫瓚等人臉色一變,被一個小孩子如此說,那實在是臉上無光,不過吆喝一個小孩子一般見識卻又實在是太丟人,衆人心中雖然惱怒,但是卻又不方便發作,若是一般人也就拖下去了,但是程北畢竟是程東的弟弟,不管他們看不看得起程東,但是如今誰也不敢否認,程東與幽州已經崛起,並不比公孫瓚弱上一分,天下間的英雄也都不能小視程東的存在,有程東在,程北就有資格這樣說話。
шωш✿тt kΛn✿C〇 見衆人臉色不渝,卻誰也不說話,程北一時間看不透,但是程北卻並沒有停下,只是哼了一聲:“公孫瓚,我也不瞞你,我大哥已經調撥以萬大軍屯於廄奚居庸等地,如今兵力空虛,你可要趁機攻打嗎。”
這一次就連王先生也是臉色一變,沒有想到程北竟然說出這麼機要的事情,張了張嘴卻又沒有說出話來,看着程北臉上閃過一點焦急的神色。
程北不在意,當日臨行之前,程東曾經交代過他,若是談判一點陷入僵局,可以吧自己的兵力佈置說給公孫瓚,至於程東怎麼想的就不知道了,但是這一句話讓公孫瓚等人也都是一個個變了臉色。
公孫瓚一時間無法相信程北的話,但是看王先生那急切的眼神,又顯然不像是說的假話,遲疑了一下,眼中寒光一閃,重重的哼了一聲:“是程東讓你說的嗎?”
“是,我大哥讓我告訴你的,甚至於說過,可以將薊縣漁陽和涿縣的兵力佈置也說給你聽,而且保證絕無一點謊言,我大哥說了,沒有必要騙你,就只怕你工作不敢攻城,就算是抽調一萬精銳,只要我大哥在,就有把握擊潰你,因爲從一開始你就不是我大哥的對手,你心中沒有必勝之心,所以就必敗。”陳隔壁越說越是激動,總覺得程東說的這道理實在是太對了,果然值得自己一輩子去學習。
可是公孫瓚聽來,這事情卻不是那麼回事,和田豫單經關靖對望了一眼,公孫瓚一遲疑,單經卻壓低聲音道:“將軍,只怕是程東的誘敵深入之計,就算是真的抽掉了一萬大軍,程東既然這麼說,那也一定有埋伏,將軍切切要小心。”
“不錯,程東素來狡詐,詭計多端,將軍絕不可大意——”關靖也皺着眉頭,猜測着程東究竟在打算什麼,只是很多事情無從猜測:“將軍,程東是想引咱們進攻,估計着程東埋伏了什麼,如今薊縣一帶擁兵近兩萬,計算式去了一萬,咱們也沒有可能攻的下一萬人馬,而且薊縣這裡,南可支援涿縣,北可連接漁陽,無論咱們攻打哪裡,程東都可以就近支援,再說平谷還有邊軍七八千,將軍——”
強行攻打絕不可能,邊軍的實力不弱,若是守城戰,邊軍絕對可以支持下來,而反觀公孫瓚已經不適合在進行攻城戰了,若是在此強攻的話,只怕打下薊縣,更公孫軍也幾乎毀於一旦,再也無能爲力了,一旁田豫心念一轉,只是朝公孫瓚一拱手:“將軍,屬下以爲,將軍當務之急不是和邊軍開戰,既然程東有意抵擋烏桓外患,那將軍何必給程東一個機會,只要程東願意將涿縣歸還,那將軍答應又有何妨。”
公孫瓚等人一呆,望着田豫不知道田豫怎麼想的,只是公孫瓚正驚異間,卻見田豫揹着王先生和程北,卻在虛空之中畫了一個代字,登時間公孫瓚一下子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