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太守,看來你還是不懂得打仗呀,其實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共通的,打仗也是一樣,真正取決於成敗的是人心,這種牀弩防仿製容易,只可以作爲短時間內的秘密,但是一旦普及開的話,到時候還是要憑着各自的手段,況且如果是我攻城的話,鄴城這種堅城我是不會強攻的,必然會收買其中的官員將領,到時候自然有人打開城門,縱然有再厲害的利器,卻又如之奈何,你說呢,李太守——”程東眼光變冷,但是臉上卻還掛着笑容,也不知李邵是不是感覺出來了,但是明顯的看到李邵身子一僵。
李邵能感覺到程東那森森的殺機,心中不由得苦笑,這小子真是敏感,不過被程東這一番話給說的,李邵卻是憂心忡忡的,程東果然善戰,看得出鄴城最大的隱患,韓馥的弱勢不是在兵力上,也不是在其他方面,而是在人心上,也稱之中,就不知有多少官吏將領心向袁紹,如此局面縱然是有再厲害的霧氣又能如何,想到這不由得嘆了口氣。
程東也鬆了口氣,這個李邵不簡單呀,殺伐決斷,剛纔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快的話,不是自己直覺很強的話,說不定今天夜裡就會變成一具死屍,看來自己還是太出風頭了,但是程東也有自己的無奈,那種牀弩威力是大,但是卻不是小作坊能造的出來的,自己要不請韓馥幫忙,又怎麼能造的出來,如果回去的路上沒有這種利器,那麼全軍覆滅卻是隨時都有可能的,所以即便是付出代價,程東也還是無悔。
拍了拍李邵的肩頭,程東壓低聲音道:“成敗取決於人而不取決於物,韓州牧人不錯,但是性子太軟,終究難成大事,如果也稱在我手中的話,暗通取款者早已經身首異處,沒有鐵血手段想要在亂世中站住腳那根本不可能的,好了,多了也不說了,李太守要去哪裡請我喝酒。”
那一天程東和李邵又喝多了,回去的路上,卻碰上來訪李邵的田豐和許攸兩人,可惜無論是田豐還是許攸,卻都沒有正眼看程東一眼,或者在他們眼裡程東不過是個倖進之輩,這讓程東心中很不是滋味,回到客棧發了好一陣呆,這些士林中人寧願以投奔落魄的貴族,也不願意投奔如自己這樣的赤手空拳打天下的人,難怪後來劉備要打着皇叔的旗號,想起李邵的一句話,程東心中忽然是感慨萬千,若將軍想要有所作爲,當應該謀取一定的職位,沒有職位是不會有人願意跟隨將軍的,得人心者的天下。
終於明白了這所謂的得民心者的天下的真意,但是知道了更讓人傷心,所謂的民心根本指的是天下士子之心,而不是指的百姓之心,歷朝歷代就沒有人將百姓看在眼裡,其興是百姓苦,其亡也是百姓苦,當初張角拉桿子造反,盛世如此好大,席捲天下,卻不曾有任何一個知名人士投奔他,原因就是在士子眼中,張角不過是個泥腿子而已,根本不知道他們效命,那麼自己現在呢?
再醒來的時候,卻已經是晚上了,縱然如今的美酒並不烈,但是宿醉還是一樣令人難受,那個王八蛋總是騙人說,古時候的酒沒勁,都能喝上一罈子,看來是自己酒量不好呀。
醒來喝了一碗熱粥,才感覺舒服了很多,問了一下才知道李邵並沒有回來,估計着是去田許攸有哪裡做客了,既然無事,程東就想出去走走,畢竟很久不曾經歷過夜市了,也只有鄴城這種大城纔會有晚上的喧鬧。
從客棧裡出來,身後跟着幾個兵卒,一路上溜達在鄴城的街道上,程東感嘆着鄴城的繁華,再想想自己手下兩座小城,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過好在如今心中已經放了下來,今日城外大營送來消息,韓馥許諾的糧食,今日第一批五百石已經送到了,這五百石糧食,也就是六萬斤,韓馥還是有信用的。
心情放鬆了,溜達起來纔有了些情趣,夜市之中,既有達官貴人,也有普通百姓,燕趙之地百姓本就開放,大街上大姑娘小媳婦的結伴而行,倒是也有些意思,程東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雖然不做別的,但是看見漂亮的,總會多看幾眼,要麼買點好吃的,也算是其樂融融。
正行間,前面忽然傳來喧鬧聲,聽起來是有人要打起來的樣子,程東閒來無事,忽然呵呵一笑:“走,看熱鬧去——”
前面本是鬧市,正是夜晚買些小吃的地方,往往三教九流穿梭於其間,這種地方更是麻煩不斷,一般的達官貴人是不會輕易來此地的,就連大姑娘小媳婦也是躲着這裡走,像這樣打起來是在正常不過了,幾乎每天都有,而今天也不例外,只是一有人吵吵,登時見就在中心爲了一個大圈,很多人都開始湊上去。
程東並沒有擠到最裡面,而是選了一個酒館門口的史詩之上觀看,夜色有些黑暗,不過在周圍的燈光下,程東到是看得清十幾名青皮正在打作一團,而且隱約已經見了血,看樣子打的挺兇的,雖然他們沒有制式武器,但是像什麼殺豬刀什麼銅錘棍棒卻是一應俱全,這恍惚間便已經朝程東這邊竄來。
一開始並沒有在意,人少的那邊一個小子被打暈了頭,腦袋上都流着血,爬起來暈頭暈腦的就朝這邊跑,他跑別人就追,只是周圍看熱鬧的人眨眼間已經讓開了一條道路,有人還跟着起鬨,總之場面亂作一團。
眨眼間已經到了程東跟前,那青皮一不小心就跌倒了,摔得可不輕,一時間可爬不起來,隨即後面的追了上來,便在前面鬧成一團,程東站在石頭上看得津津有味,只是那些青皮卻越來越像他這邊靠近,程東站的地方並不是太空曠的地方,周圍也沒有衚衕什麼的,着實不應該朝他這邊跑,更何況程東身邊還有六名兵卒,有那麼一刻,程東有些警覺,總覺得哪裡不對,猛地從石頭上跳了下來。
兵卒們並沒有發現什麼,反而還在看的熱鬧,那些青皮已經擠到了兵卒們身邊,周圍的百姓們也都跟着圍攏了過來,一時間圈子從那邊轉移到了這邊,卻就在此時,陳東忽然心生警兆,原因只是因爲程東感覺青皮是故意湊到他身邊的,不然青皮怕官差,更不敢招惹當兵的,多還來不及,一般倆說,就算是有捱打的跑到這邊,後面的也該停住,但是此時卻是追了過來,而且有人打了兩下就隱約的朝這邊退了兩步——就是那兩部,程東心中猛得一震,驟然低喝了一聲:“結陣——”
幾乎是與此同時,剛纔還打的不可開交的青皮,卻忽然一起大喝了一聲,竟然奔着程東而來,手中各種武器紛紛砸下來,或許如果不是程東那一聲,兵卒們根本沒有防備,但是程東一出聲,兵卒們下意識的就開始結陣,並且衝出兵器,這都是下意識的,其實他們還沒有意識到怎麼回事。
就在此時人羣之中忽然傳來蹦蹦之聲,動亂的人羣,百姓的尖叫已經遮掩了這聲音,但是幸好兵卒們都帶着小圓盾,這也是程東不解甲的命令,在程東喊出來的同時,已經有人將小圓盾取了下來,本能的護住了要害,饒是如此,聲音響起,程東的親兵不免響起幾聲慘叫,有的是被弩箭傷到的,有的是被青皮們達到的,不過既便是如此,雖然眨眼倒下兩人,但是剩下的四人卻已經結成陣型,擋住了衝過來的青皮。
“殺——”程東忽然炸開了一聲怒吼,看着倒下的親兵還不知死活,程東一腔怒火涌了出來,這絕對是有預謀的謀殺,是有人想要對付自己,幾乎第一時間自己就知道是誰想要動手了,心中又驚又怒,一時間義憤填膺。
程東想不到,一時間百姓大亂,所有的一切都被遮住了,這些所謂的青皮竟然並不是那麼簡單,行動之間極有章法,顯然善於合陣殺人,程東立刻就斷言這應該是兵卒僞裝的,青皮打羣架,根本就是一擁而上,更不會講究陣型配合,而這些人卻講究這些,儘管都是下意識的,但是還是結成了錐形陣,企圖沖毀邊軍的圓陣。
雖然沒有帶着長槍,但是身上卻有青銅劍,程東顧不了那麼多,抽出青銅劍已經迎了上去,從兵卒圓盾的縫隙中猛地刺了出去,剛好迎上其中一人,登時刺了個前心到後心,鮮血迸濺,慘叫了一聲,瞬間雙方撞在一起,一時間慘叫聲響成一片,得到程東命令的兵卒們根本來不及多想,紛紛下了殺手,不過混亂之間,雙方都有人倒下。
青皮人數比他們多,但是畢竟因爲要隱藏,用的武器並非是永固安的兵器,一上來自然是吃了虧,雙方一觸就潰,青皮們到下了三人,兵卒們也倒下了兩人,不過程東身邊卻已經只剩下了兩人,但是青皮們卻還在不要命的衝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