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源搖了搖頭,拿腔作調的道:“朱爺兒,小子不磕頭已好多年,忘的差不多了,要不您給示範則個?”
朱義聽後冷哼了一聲,眼中厲芒一閃。卻是動用了催眠術。只是因爲雙方修爲相差實在太大,一點作用也沒起。看張清源似笑非笑的樣子,朱義也沒多想。這傢伙只道自己太生氣,失誤了,裝模作樣的去拿了一罐紅牛。眼中厲芒一閃再閃。不想手上力道用的太大了,竟把紅牛給抓暴了,灑了自己一褲襠。
張清源見了心中暗笑,臉上卻竭力做出一副讚歎的樣子:“朱爺果非凡人,喝個飲料還不忘自己的兄弟。這纔是真正的奇人異行,與衆不同啊。嘖,嘖,佩服!佩服!小子弗如也!”
說着也拿了一罐打開來喝。在朱義看來,這分明就是打臉。簡直是在自己傷口上拉了一刀,又灑了一大把鹽。
在他看來,張清源害他在美女面前出了這麼大的醜,害得他朱總的泡妞大業幾近失敗。此仇簡直不共戴天。當下朱義狠了狠心,把舌尖一咬,眼中精芒狂閃。存了拼命之心。張清源心道:你也不容易,都大出血了,貧道就配合一回好了。
張清源剛放棄抵抗,便覺恍惚之間,場景變幻。他發現自己到了一條河邊。在那一望無際的河灘上,滿是大大小小青黑色的石頭。灰濛濛的天空加上看不出什麼顏色的河水,說不出的陰森壓抑。寬闊的河面上孤零零的橫着一座大橋。在這種地方,再樂觀的人也不會生出“廣闊天地,大有作爲”的心思,只會體會到一種孤獨,一種彷彿亙古存在的孤獨。
這是要哥過橋嗎?不會收過橋費吧。張清源自我解嘲着。卻遲遲不動腳。一個人獨處久了,總會有些怪異之處的。張清源也不例外。他早已習慣了寂寞。到了這地方,天地間僅自己一個人,竟莫名的生出了幾分依戀。這無意之中的行爲卻將朱義急了個半死。維持這幻境可是要消耗精神力的。朱大精英只比常人強上一點兒,他可不是精力無限的牛人。
他求了N次上帝,X次佛祖後,張清源總算上了橋。原本兩丈寬的石橋,在張清源一腳踏上之後,立馬縮成了一根平衡木的寬窄。且不斷的晃動着。張清源吃了一驚。不過,時下一句話說的相當好,哥玩的就是心跳,還能再刺激點嗎?平衡木寬窄又如何?再窄點哥也不怕。
毫不猶豫的邁出了二步。就在他邁步的時候,那忘情河水之中,忽然出現了許多的少女靈體。那些少女個個姿色不俗,我見猶憐。她們歡笑着在水波中歌唱起來:
忘情河水奈何橋,
生死由命步步搖。
人行橋上莫落水,
落水忘情命難逃……
雖然那些靈體少女的語音清脆動聽,千迴百轉,身材也誘人之極,張清源卻不想真個下河同她們嬉戲一番。站在原地,又欣賞了一會兒。心中喑嘆:卻也不過如此,幻術終是幻術。看破了就什麼都不是。隨即踏上了第三步。
奈何橋猛然變成了數丈寬,上面還多了一層金光,也不在搖動。好似金剛築就的一般穩定。整個奈何橋竟然變成了一條金光大道。真個是“奈何橋上不彷徨,心有明燈路自生”。
接下來應該是孽鏡臺和三生石了。
不知想起了什麼,張清源眼中閃過一抹哀傷。又嘆道:“可惜,幻術終是幻術。”
忽然完全失去了興趣。隨便掐了幾個手訣,面前便出現了一團火焰。這依舊就天火。動念間天火便落到了腳下的奈何橋上。橋着火了。
一聲慘叫,幻境消失。只見朱義抱着頭在地上滾來滾去。過了一會兒,口中吐出了白沫。看樣子是幻術被破遭反噬了。呂倩奇怪的問:“他這是怎麼了?”
張清源笑了笑,胡謅道:“看情形大概是羊癲瘋犯了。這病我見過,一會兒就好了。”
果然,不大一會兒,朱義就站了起來。擦了擦臉,拍了拍身上的土後,他再次坐了下來。奇怪的是他臉上並沒多少怨恨,反而透着一股輕鬆。彷彿解決了多大問題似的。不但不再粘着呂倩,態度也恭謹了許多。倒真露出了幾分海歸應有的風度。
又過了一會兒,要分別了。朱義道:“張先生,可以借一步說話嗎?”
張清源聽了一愣,“借一步說話”這是一種相當老的說法。年青人大多會說“私下談談”。略一沉思,張清源點了點頭,邁步向僻靜處走了過去。朱義跟上去開口道:“張先生,你相信世上有鬼嗎?”
“當然。”
“那您會捉鬼嗎?”
鬼,張大高人當然會捉。在不知朱義意圖的情況下,張清源依舊回答了句實話:““沒試過。”
“先生,求求你救我一命吧。我被一個女鬼跟上了。”
張清源沉吟了下,冷漠地道:“你有你的因果,我有我的世界。我自己的世界尚不完善,你讓我如何助你?想讓我出手,給我一個說的過去的理由吧!”
“說的過去的理由。”朱義嘟囔着,過了一會兒道:“我被那女鬼騷擾好久了。那幻術就是她強迫教的,我也不想學那害人的東西,她非要我學啊。正邪不兩立,代表正義的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看着朱義對未知女鬼大潑污水的同時給自己拼命的戴着高帽,張清源暗覺好笑。事情絕對不是這樣簡單。這小子把自己當白癡呢!他早就看過了,朱義身上那是一絲鬼氣也無。這就是說,朱義沒被鬼附身。
那鬼既然沒附在朱義身上,那自然就有相應的存身法器。一般的法器可是不能容納鬼魂的。那鬼存身的法器檔次可能不低。這東西在朱義手裡也是明珠投暗,不如略施手段,讓他主動送給自己。
眨眼功夫,張清源便把其中利害想了個通透。他故意嚇朱義道:“反正你這幻術也是女鬼傳的,不如就先廢去你這幻術,再捉鬼也會容易許多”。
朱義尷尬非常,不知“廢他幻術和捉鬼有沒有關係”也不知該怎麼接口。只聽張清源又道:“從今日起,不可害人!”
看事情出現轉機,朱義忙不迭的點頭同意。張清源忽道:“那女鬼棲身在哪?”
朱義毫不遲疑的掏出了一顆普普通通的珠子。張清源一把搶過,也不細看,貼身放好後,抱起小綵鳳,徑直去了。看幾人去的遠了,朱義長出了一口氣,召來了女司機,也離開了。
一路無話,轉眼到家。張清源回到了自己房間,迫不急待的掏出珠子仔細觀看。這珠子看上去不但普通,而且灰濛濛的。可真正普通的珠子哪能容納鬼魂呢!這些日子,張大高人神識更強。已經能和萬物做有限的溝通。
無奈之下,只得大着膽子放開心神感應珠子。根本不知道這種行爲是何等的愚蠢。時間過了很久,珠子一直沒有異狀。張清源不自覺的放鬆了警惕,忽然一種濃濃的憂傷包圍了他。似乎一個聲音在耳邊說着什麼。口中不自覺地重複道:
星光閃爍道渺茫,
月華璀璨心已傷。
幻空幻性情難續,
唯求了道破倉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