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界一開,張清源頭頂一亮,那願力構成的身體化做流光飛了進去。那風刀月劍卻沒消失,在張清源的身體外遊走飛翔,保護着他的肉身。張清源意守靈臺,全力指揮着自己的一絲分神,觀察着這方世界。
這裡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天地之間,盡是些邪風妖氣。看上去昏昏慘慘,彷彿鬼域一般。地上雖有些花草,卻是半透明的,近乎虛幻。先天不足啊!張清源嘆息了一聲。那山河社稷圖可是混沌中的靈寶。從出身來說,這畫根本沒得比。
妖道!拿命來!
一聲呼喝!一個妖物跳將出來。只見這東西半張臉帥氣無比,半張臉嫵媚動人。看上去那是相當彆扭。人腦袋下邊偏偏生了個鶴脖子。長長的脖子下面是半截人身,雙手之中並無兵器,只是攥着鐵拳。下半截似馬非馬,似鹿非鹿,似驢非驢。
張清源心道:這是什麼玩藝兒?正在驚奇,那怪物一口黑煙噴了過來。張清源這身體不是肉身,根本不用呼吸,卻是不怕這個。他將手一指,一道願力離體而出,化做了一團白色火焰。沒想到這妖物速度奇快,衝着它的頭打去的火焰卻命中了它的屁股。那怪物嗷的一聲痛叫,高高躍了起來。揚起四蹄,照着張清源猛踢過來。
張清源怕近身攻擊,但他這願力構成的身體不怕。這願力構成的身體真的是聚則爲形,散則爲氣。心動念動,那妖物的四蹄從他的身體中穿了過去。張清源又抽了一絲願力,化成火焰。這次抽的願力多些,化成的火焰也濃了一些。
張清源這次有備而發,那火焰頗烈,有心算無心之下,佔盡了先機。那火燒沒了妖物一條後腿。怪物叫了一聲。草木上升起了一道道黑氣,重新形成了一條後腿。看清源看了心道:這樣可不行。怪物能抽取世界之力補充自己。這樣拼消耗可不行。耗盡了世界之力,自己要幅破畫何用!
不知爲何,這怪物比上次遇到時弱了許多。這卻是張大高人機緣到了。上次,張清源雷劈呂祖像,妖物雖用仙氣擋了下來,卻是受了暗傷。爲了恢復傷勢,它飛來了呂祖曾經作過畫的黃鶴樓。
路上,他遇到了一些即將成妖的畫,一起貪心便吞噬了它們。其中有閻立本畫的人物,趙子昂畫的馬,還有其它名家的驢鹿等等。那些畫雖未成妖,但也各有靈性。吞噬了這此畫後,妖物識海亂做一團,神智大降,此時智商比畜生也高不了多少。
當然,如果他完全融合掉這些東西,修爲必將大進。此時卻是他最虛弱的時候。
就在這時候,張清源上門了。妖物只靠肉身攻擊,除了吐黑煙和超強的恢復能力,沒了其它本領。連呂祖的寶劍也在識海中鎮壓羣妖,拿不出手。這是真正的“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這畫妖的運氣真是背到家了。倒讓張清源佔了個天大的便宜。
看妖物神智不行,張清源決定用靈魂攻擊,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動念間,化做一道流光,鑽入了妖物腦袋。他本是一絲神識所化,進識海自然容易。畫妖的識海里一片黑暗。彷彿混沌未開一般。
張清源此時除了一絲靈識,其餘不過願力所化,自是變化由心。他用願力化成了一道金光咒,金光一現,識海里彷彿多了盞電燈一般。張清源這回看清了。這哪是混沌未開啊,這裡分明就是一大團墨汁。
在金光的照射下,這墨汁不斷的改變着形體。一會兒是人形,一會兒是鶴形,一會兒是鹿,或驢,或馬,或是他們的組合。調合這些墨的,是一道淡淡地白光。那白光極淡,若不是受金光所激,白光根本就不會現形。
這白光帶着一種飄然脫塵的氣息。這氣息似曾相識。“這是,仙氣?對,真是仙氣。太好了。”張清源得意的大笑起來。笑完後,將自身化成一道金針。此針金光閃閃,在這墨汁中穿進穿出,一面試圖打散這些墨,一面吸收着仙氣。也不知過了多久。仙雖吸收了不少,那墨團卻依舊如同原來一般。
或許是吸收了仙氣,張清源腦子更加靈光,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失誤所在。這雖是妖物的靈識,卻帶着淡淡的邪氣。抹消邪氣最好用的是雷法。自己幻化什麼金針!想罷,化成了一道雷霆,在墨中穿進穿出。很快,那墨不再變形。融成了一團散發着烏光的墨團。
這裡搞定了,接下來,就是煉化畫妖的本體了。此間事了,張清源的神識化流光飛出,鑽入肉身的眉心。和本尊靈魂全部合在了一起。
張清源睜開眼睛,將手一揮,手中便多了一幅畫卷。這就是當初的呂祖像了。現在上面自然不再是呂祖像了,而是一大滴濃墨。這畫卷也與初見時有了些不同,似紙非紙,似絹非絹。
張清源看了暗道:這畫卷材質一般,卻需改進一番。正好他手裡有一塊極好的材料。
他說的極好的材料就是前幾天搶的那根法杖。張清源把那法杖望空一拋,法訣連掐,天上月光大盛,一道月華投下,張清源收了月華。猶嫌不夠。又掐了回法訣,收了第二道月華。然後把空中飛翔的月劍也還原成了月華。
張清源將手一甩,三道月華在空中按三才排列。排好之後,張清源法訣一變,月華變成了一團團陰火,張清源這是要月夜煉佛寶。在法訣的控制下,那陰火蛇一般附着到了法杖上,不大一會兒,法杖發出了一道悲鳴,悲鳴之後,法杖靈光消失,一件佛寶從此淪爲凡物。張清源面上無悲無喜。
略微回覆了一下靈力,張清源接着掐法訣。又過了一會兒,那法杖分出了一道青氣。然後本體變成了一堆木屑。這佛寶的精華可都在這兒呢!張清源本想把法杖祭煉一下,現在卻有了更好的選擇。
從法杖中分出來的這道氣便是大名鼎鼎的乙木之氣。費了半天勁兒,張清源爲的就是這個。他左手掐着法訣,右手把畫卷一拋,雙手法訣狂掐,大喝一聲:“合!”
那道乙木之氣和畫卷合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