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兩千三百年前,這個大陸上分爲三股勢力:
奴隸階級的武者,基數最多的異能者,稀少的神賜者,與特立於這三者之外的、亦屬於異能者範圍的‘殉道者’。
而兩萬兩千年後,神賜者與異能者已經消亡,武者走上了時代的主流,成爲了如今的修仙者,轉身將灰暗的過去徹底拋棄,成爲了東洲的掌控者。
武者的領軍人物,叫做許釋,構築了崑崙。
他對立的人名爲徐輕塵,構築了軒轅。
而徐輕塵,是最後一名‘殉道者’。
“殉道者,我與顧念之同是殉道者,殉道者是英雄,他是‘鬼王’的剋星,每當‘鬼王’現世,殉道者便犧牲自己,讓之吞噬。”徐輕塵淡漠的說着,彷彿那些讓他沐浴鮮血的過去只是史書上的幾頁字句一般。“一個鬼王誕生,一個殉道者出事,從不會出錯。”
“可到我這裡就錯了。”徐輕塵突然笑了起來。“顧念之是,我也是,而顧青石的意思則是,讓我保護好他的妹妹——我的確這麼做了,因爲我愛她,非常愛。”
“可事情沒那麼順利,顧念之的貪婪超乎我的想象,她……搶在我之前吞噬了鬼王,以爲這樣就可以得到鬼王的能力而無敵天下——殉道者的唯一天賜之能,吞噬——但她錯了,鬼王的出現從來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第一個鬼王正是源於一個野心勃勃的‘殉道者’,他吞噬融合了太多能力,使他發生了異變。”徐輕塵嘆道。“然後的每一界的鬼王,都是曾經吞噬鬼王的‘英雄’,一屆又一屆,像一個輪迴一樣不眠不休。”
“可這件事我不知道,顧念之也不知道。”徐輕塵用手覆上了額頭,訴說的口氣裡終於帶上了顫抖的音色。“所以她先我一步吞噬了鬼王,異變發生,我必須殺了她——或是將還脆弱的她融合,否則第二個鬼王就會誕生,進而毀滅大陸。”
“我哪捨得殺她呢……我哪裡捨得呢……。”
徐輕塵癡癡的念道。
“她求我殺了她,可我哪捨得呢?我融了她,將她
異變的血肉融進了我的骨血之中,一滴不剩。”
“……所以,這就是真相?”沈斷天聽後挑起了眉頭,這是個好故事,他不介意聽上一段時間了。
“真相?”徐輕塵苦笑一聲,語氣裡充滿了無奈。“哪裡有真相,你如果管這個叫真相,那也與殺人魔沒什麼區別了。”
“可錯不在你,這是無可爭執的。”沈斷天挑了挑眉,如是說道。“徐輕塵,你後來毀滅大陸,也不是因爲這個吧?”
“我……。”
“他毀滅大陸的確不是因爲這個。”
徐輕塵尚未開口,江一嘆便策馬過來,到沈斷天身旁搶話的說道,同時他看了一眼正打算閉口不言的徐輕塵,無視了對方的怒瞪,揮了揮手手,讓席千塵拉走了徐輕塵去一邊涼快。
“後來的事情也許徐輕塵不方便和你說,但我覺得你應該知道,所以由我來告訴你。”
“哦?你憑什麼認爲我應該知道你們的……嗯,陳年舊事?”沈斷天瞧着江一嘆的動作,心下也清楚一二,只是於面子上,他不屑去主動探知這些與他沒甚關係的老故事。
“第一,你是沈家的後人,第二,你是軒轅的教主,第三,你想知道。”江一嘆笑開,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點點自己的太陽穴。“我不是一般熱,忘記了?”
“……你說來聽聽。”沈斷天看着江一嘆,也不再多做言語。
“徐輕塵最後和大陸翻臉的原因在於……顧青石爲了彌補自己錯手殺人的事情,將所有的污水都潑到了徐輕塵頭上,徐輕塵失去了顧念之後心神也不寧的,就有點瘋魔。”江一嘆眼神瞥了一眼徐輕塵,後者正和席千塵玩的歡實。“再加上他身爲殉道者,吸收的能力數不勝數,於是他招來了那個席千塵,因爲在他的‘預言’能力中,這個人可以宰了他。”
“那是挺無聊的。”沈斷天點點頭,附和道。
“再到後來呢,顧青石害了席千塵,徐輕塵就要瘋了,不,他瘋了。”江一嘆頓了頓。“他瘋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屠了自己的家族,除了一個人
——一個守墓人之外。”
“哦?”
“那個守墓人看守者辰家的神墓,而後陰差陽錯的,守墓人臨死前將能力傳承給了一個武者,他叫做許釋,是崑崙的開山祖師。”江一嘆抿了抿嘴,繼而說道。“在許釋和徐輕塵搞成這副死敵樣之前,許釋是唯一一個站在徐輕塵身邊的朋友,一個忠誠的朋友。”
“我聽說過,那個給徐輕塵守了兩萬多年墓的老者,就是後來到不滅天之上的青年人許釋對吧?”
“對,就是他。”江一嘆點頭應道。“後來,徐輕塵乾的瘋事就越來越多了。”
“嗯?”
“聽說過君家麼?”
“君妄?那可是個振聾發聵的名字,比唐澈要傳奇的多——。”沈斷天笑了起來。“怎麼,徐輕塵還和他有交集?”
“君家的前身姓聶。”江一嘆眯起了雙眼,似乎在遙想一個久遠的故事一般。“‘雷門’聶家,可是和‘神門’辰家是時代交好,要是說方家的前身‘生門’楚家與辰家是摯友,那麼聶家——也就是如今的君家,就是辰的雙胞兄弟,密不可分。”
“徐輕塵對君家做了什麼?”江一嘆頗爲感興趣的笑道。“你現在告訴我這個,是因爲知道唐笑即將去哪裡吧?”
“……你還知道什麼?”江一嘆愣了半響,扭頭看向了身旁的男人,問道。
“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雲不歸再後來找過你們,帶走了沈禦寒、燕南渡和唐笑。”沈斷天輕笑起來。“然後,雲不歸沒有帶唐笑回他的清風堂,根據目前的局勢來看,他肯定是去了尋休湖,而尋休湖內長生天,這是任人便知曉的事情,那麼,給我一個理由讓我不去懷疑你在此刻說君妄的理由?”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究竟是不是人。”江一嘆聞言頓了頓。“知道我當初問徐輕塵這個問題的時候,他怎麼回答的麼?”
“嗯?願聞其詳。”
“比你調皮。”江一嘆搖了搖頭。“‘因爲俺們辰家,都是小怪物。’”
“……。”
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