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槍的壓迫下,他實在拿不出什麼合適的戰法,只能想方設法儘快突破復遼軍的防線!另外能減少損失的,也就是讓部隊稍微分散,不要集中在一起成爲復遼軍的活靶子。
“按照第一套作戰方案進行作戰。”楊太興奮地看着開始衝鋒的金兵。
“楊將軍,有點不對勁,你看他們的進攻部隊,唯獨缺少了騎兵。”田蒙第一時間便察覺了金兵的不對勁,“此時應該按照第三套作戰方案進行作戰。”
血脈噴張的楊太聽了田蒙的話,仔細一看,確實和田蒙所說的,一向都有騎兵部隊在一旁等候時機的金人部隊這回竟然少了騎兵助陣,這其中透露着一些古怪。
“好,便按照第三套作戰方案組建方陣。”楊太下定命令。
接收到命令的幾個大隊長則指揮部下快速按照平日演習的作戰方案進行佈防。原本組成一排的長條線列兵的兩側向後撤退,並迅速組成新的軍陣。這一座軍陣不再是一條直線,而是一個矩形的空心方陣,每一側有三列密集的火槍兵縱隊,而空心方陣的中心,則是第一營的營部指揮官、文官以及營屬火炮隊。之所以爲空心方陣,是因爲方陣中心並不顯得擁擠。
“火炮隊的火炮給我轟擊他們的步兵隊形!”楊太找來火炮隊的負責人,狠狠地說道。
“是!”
十二門佈置在空心方陣中間的火炮被推到了巴哈爾他們衝過來的方向。
“炮擊!”
隨着巴哈爾他們接近,十二門復遼軍軍中最先進的火炮率先怒吼,大地都爲之顫抖!
轟轟轟!!!
白煙四散,一發發可怕的炮彈在空中劃出淒厲的軌跡,落入衝鋒的金人部隊中間!這些最新式的火炮射程達到了一里到兩裡的距離,直接轟擊金兵最密集的部分!
轟。一枚榴彈在地上爆裂,十幾塊鐵塊飛濺,當場擊殺附近好幾個金兵!彈片的殺傷力極強,將擊中的金兵血淋林的腸子都帶了出來!
隱匿在人羣中的巴哈爾身邊不遠的地方也落了下了一顆榴彈。他的臉頰被異物擊中,火辣辣地發疼。在那麼一瞬間,巴哈爾還以爲自己被複遼軍的火炮擊中了,後來回過神才知道這只是炮彈爆裂時濺起來的泥土。
火炮的威懾力要遠遠大於其造成的傷害,上千名衝鋒的步兵陣營都爲之一頓。
“甲喇額真,復遼軍的炮火太猛,兄弟們開始害怕了,都不敢往前衝啊。”各個督戰的牛錄紛紛向巴哈爾訴苦。
“後退的人死,不往前衝的人也得死!“巴哈爾的耳朵還因爲火炮的巨響而微微耳鳴,他聲嘶力竭地吼道,“爲了我們大金的國運,此戰非勝不可!”
“大家都給我沉住氣,沒有我的命令,不得開槍!”
空心方陣面向巴哈爾的一方,是一列列火槍兵,他們有些人蔘與過之前與金兵的戰鬥,還有些人是新入伍的新兵蛋子,只是經過多次的操練,並沒有參與殘酷的戰鬥。這一個方向由第一營中最精銳的大隊負責防禦,大隊長的手下還有各個中隊、小隊指揮每一列、每一段的火槍兵,做到令行禁止。
火炮在射程內足足轟擊了三四輪,將進攻的金兵陣線擊潰了一部分,剩下的金兵步兵仍然在牛錄們的督促下冒着炮火推進。
“長官,敵人還有不到五十米,我們還不開槍嗎?”一個靠近督戰小隊長的新兵蛋子一邊瞄準着越來越清晰的金兵,一邊焦急地喊道。
“你急個屁啊,按平日裡操演的做,保準你沒事!”督戰小隊長舉起了令旗,“準備!”
金兵第一二排衝擊而來的是有盾牌的步兵,若是太遠距離的射擊,以此時火槍的威力簡直就是浪費子彈,所以要待雙方距離靠近以後再打。
“準備,射擊!”防線上的督戰軍官下令,一排排火槍冒出白色的硝煙,瀰漫整個戰場,將氣喘吁吁衝過來的金兵步兵射殺!
“換隊,裝彈!”第一排的火槍兵射擊完畢,後面的火槍兵上前連續射擊!
金兵壓迫過來時,初次上戰場的新兵蛋子還有些緊張,但是隨着第一槍打響,這些新兵蛋子心中的緊張卻蕩然無存,身體機械地按照平日裡操練時反應。而且戰場上瀰漫的硝煙遮擋了火槍兵的視野,看不清敵人的他們也沒有必要緊張,只需要不停地裝彈射擊即可!
“火炮瞄準對方的軍旗,儘量打掉他們的指揮官。”
楊太看到正面防線已經和敵人交火,意味着敵人的步兵幾乎全部進入火炮覆蓋的射程,自己的火炮想往哪裡打便往哪裡打!隨着雙方的距離拉近,衝鋒在前面的金人步兵速度驟降,與後面的步兵重疊在一起,讓大炮的殺傷力提高了好幾倍。
“殺!”臉上盡是血跡的巴哈爾露出了血性的一面,陷入了賭徒般的瘋狂,他甚至自己冒着火槍帶着親兵襲擊復遼軍的防線!
嗤——一顆子彈劃過巴哈爾的肩膀,擦出一道血痕。但是瘋狂的巴哈爾沒有察覺,仍然義無反顧地踏過同伴的屍首,揮舞着大刀砍向前排插上刺刀的復遼軍軍士。
“巴哈爾爲我們爭取了機會,擊敗復遼軍就在今日,諸位,爲了大金國的榮耀,隨我衝鋒!”
赤魯帶着三個半牛錄的騎兵出現在第一營背後,他們先是小跑,很快變成了慢跑。
“殺啊!”吶喊聲四起,這支千人騎兵隊策馬加鞭,飛奔着向前衝刺!
現在復遼軍的火力都被巴哈爾率領的步兵吸引,只要自己率領的騎兵一出現在復遼軍的後方,一波箭雨落下,那麼復遼軍一定會陣腳大亂。巴哈爾手持牛角弓,雙腳夾緊馬腹,他是這樣想的。
然而,當他看清楚第一營變化後的陣型後,他一臉懵逼——三排緊密的火槍對準了他們,正等待着他們送上門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