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要把她帶回去時,起身卻發現周圍已經全是警察,我望了一眼在我肩上昏厥過去的女人,然後又望向警察,一陣訕笑。
“私闖民宅,並且迷暈一名女性,於情於理,也得把你關在這裡幾天。”
我老老實實的坐着,低下頭聽着警察訓話,心裡卻很想把桌上的文件朝他腦門上砸,還有那個女人……
天知道她怎麼那麼多花招,這下好了,見識到她的厲害了,人也在警局了。
看來捏柿子還是得找軟的捏,要是有下次我絕對二話不說就去抓那個男人,只是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了。
我清咳一聲,然後望着警察:“那個,警察先生,您能不能把那個女人的名字告訴我?”
有了名字以後也好找啊。
但是警察卻不領我這個情,拿起那原本要當我武器的文件往我腦袋上敲:“你啊,年紀輕輕的,怎麼這麼多壞心思,迷暈人家不成還想以後尋釁……”
天啊,真是冤枉!
可我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畢竟我是一個私闖民宅並且迷暈一名女性的人。
沒辦法,我只好跟着警察進了拘留所,裡面全是一幫混混小青年,我一進來,他們就涌上來,有的還試圖跑出去,可還是被捉了進去。
我隨便找了一個空的長椅坐了下來,那幾個小青年都望着我,有的還向我搭話,無非是問我犯了什麼事之類的。
我卻只是伸手遮住半邊臉避過他們的疑問,我可是第一次來這,還是被整的。
不過還好那個楊志遠沒來,要不然我可就不止要在這裡待幾天了。
我嘆了一口氣,只盼望着老爸什麼時候來接我,不過我被帶來拘留所的事情老爸應該也不知道吧……
他應該知道,我自我安慰道,然後又聽見那幾個小青年圍在一起議論着什麼,我現在閒着,該想的都想了,就豎去耳朵聽他們講話。
“你聽說沒?今天晚上那個偏僻的路口出車禍了,聽說還死了人,也就是剛剛的事。”
我一聽,就來了興致,難不成他說的是戚家村的那個路口?
等我接着聽時,果不其然就是那個路口,只不過不是我和老爸遇到的那個車禍,因爲我和老爸是在吃過中午飯出發的,那這個剛剛發生的車禍又是怎麼回事呢……?
“我可是從警察那裡聽來的,這件事傳的挺厲害的,因爲死的那個也是個警察,還是一個人物。”
我一時間心思千轉萬轉,耳邊更是跟雷霆轟炸一般,那些字眼一個個的重複在我的腦海。
今天,車禍,警察,人物。
這些字眼已經提示的很明顯了,並且對方是我熟悉的一個人,無論我怎麼想都會再次回到他身上。
可是我不知道怎麼地就是發自內心的想否認這個可能性,人就是這麼矛盾,不問到真的事實就會永遠糾結下去。
我深呼吸一口,然後猛地起身緊緊盯着那個說話的青年,忍住不去扯他衣領,開口問道:“你說的死的那個警察叫什麼名字?”
我都能感受到我的聲音在顫抖。
青年見我這副樣子愣了愣,然後才默默說道:“好像是姓楊來着……叫什麼遠。”
心裡想的被證實,我第一次覺得不那麼好受。
我握拳,然後又回到了長椅上坐下,內心風起雲涌,即使楊志遠想要殺死我和老爸,但是他身爲警察也是一名好警察,再加上他跟老爸那麼多年的交情和那些天我們初來A市時的關照。
這些在一瞬間全部涌進我的腦海,各種音容笑顏交織在我的眼前,擠壓着我的大腦。
他死了?
他死了。
居然就真的這麼死了。
我捂住頭,長長的吐了一口悶氣,然後就斜倚着長椅,盯着那高高的窗戶外的天空望去。
也不知道望了多久,我的眼裡也沒有那天空,只是發呆,然後調整情緒。
天已經黑了,我低頭看了一下手錶,已經快十點半了。
楊志遠死去的這件事既然已經在拘留所都散播開來了,想必老爸也已經知道了。
但是他是怎麼死的呢?我和老爸最後一次離開的時候他就已經不見人影了,難不成是被別人帶走的?
也有可能是他自己逃出去的,但是車禍又是怎麼回事?
按理說他逃出去怎麼也不會遇上車禍啊,就算他停在外面有車,開車到了路口,可是怎麼會那麼巧就遇上車禍了?
車禍的詳情我不知道,但卻隱隱覺得這不是一場簡單的車禍。
一天之內發生兩次車禍,而且是在那麼偏僻的地方,稍微一想就知道是靈異事件了。
我嘆氣,什麼事還是得等出去之後再說,畢竟拘留所可不是一個好地方。
夜更深了,可是老爸還沒來,那幾個小青年都各自回房間裡面睡了,只能說這待遇真好,還配牀。
不僅如此,拘留所裡還有專門的洗澡間和餐廳,簡直比我在大學的生活還好,因爲人少還安靜。
先把這裡的環境暫且不提,裡面的小青年也大部分是搖滾啊飆車族之類的,也有搶劫未遂的,還有是父母特意送進來的。
年少輕狂吧,不過也有一些壞角色,但是跟我也沒什麼太大的關係,畢竟我是女的,所以特意給我弄了一個隔間。
深夜的時候,那些小青年的聲音還是不斷,這裡沒有隔音,我也只好聽着他們絮叨,大部分都是學校裡面的事,偶爾有幾個新聞。
聽着聽着睡意襲來,就這麼一覺睡去,第二天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七點多了,在這裡無所事事的也有些煩悶,那些小青年還是在絮叨,每天嘴都不停,也許是緩解無聊和壓力吧。
“最近我們A市靈異事件好像特別多啊,上次的那個殺人狂也不知道怎麼地突然就銷聲匿跡,那張狂的可真是把強哥我給唬住了。”一個手臂上紋着紋身,髮型跟個雞冠似的青年唾沫橫飛,手裡還比畫着。
在他身邊盤坐的白襯衫青年點頭:“那是,我也被嚇一跳,當天還想着去浪一把呢……但是那個殺人狂失蹤了,其他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血案和謀殺也多了,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我看着很懸乎。”
紋身青年很感興趣,示意他接着說,我也在一旁聽着,白襯衫就緩緩開口:“就最近的那個女學生上吊,結果調查出來致命傷不是因爲窒息,而是被什麼東西給刺進心臟,一點痕跡都沒有……”
一點痕跡都沒有?我不禁皺起眉,如果殺人真的有這種手法,那豈不是殺人於無形?
正當我繼續聽的時候,一個警察忽然喊我的名字,然後笑着告訴我我可以回去了。
我雖然有些興奮,但還是對那件事好奇,想了想以後也可以知道,我就跟着出去了,走過長廊,然後就是一片光明。
老爸正站在那裡跟一個警察聊着什麼,表情不是特別嚴肅,反而像是在聊天一樣,我鬆了一口氣,然後就被帶到了老爸旁邊。
“於先生,這次是看在您的面子上,再加上情況沒那麼嚴重,我們才酌情處理的。下次您可得好好看管女兒了。”警察笑了笑,然後低頭翻起了文件,“不過您女兒迷暈的這個女人可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希望您以後好好防範。”
老爸點點頭,又讓我跟着道歉,幾番鞠躬下,我也就從這個地方出去了。
出來後我立馬打了個哈欠,卻在收到老爸警示的眼神後停了下來,老爸望着我又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然後又是一大串說要我不要掉以輕心,怎麼還是那麼大意之類的話。
我一邊聽着一邊點頭,卻聽見老爸的聲音戛然而止,我不解的擡頭望着他,老爸只是淡淡的搖頭:“造化弄人啊……”
雖然不知道老爸這聲感嘆到底是不是因爲楊志遠,但我也沒多問。
緊接着老爸就帶着我到了一個老友的家,聽老爸說這是一個考古學家,估計又是一個戴着眼鏡看見文物就驚呼的人吧。
可現實往往出乎意料,那是一個年輕的考古學家,而且還挺有小脾氣的,據說是在考古界很有名的角色,叫譚宥勝。
因爲他跟我年齡相差也不是很大,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叫他什麼,就只好待在一旁。
譚宥勝家裡很亂,如果不是地上堆的全是新書,而不是垃圾的話,我就會把這裡認成垃圾堆了。
他家意外的小,只是有幾個房間,書特別多。
跟着老爸向他打了聲招呼,譚宥勝也就哼了一聲,從書堆中站起來,我這纔看見他是赤着腳的,褲子挽至腳踝上,上身穿着普通的白襯衫,上面褶皺很多,一看就知道沒有好好疊放。
他長的倒是清秀,白淨的臉上清晰的五官,讓人看起來也舒服。
他走近老爸就是勾肩搭背:“老於啊,你這次又是找我什麼事?要知道你可是稀客,我這沒備個像樣的茶也不好意思接待你啊。”
老爸只是淡淡笑着:“你可別這麼說,我找你來哪次不是有事?這次是關於幾百亡魂的事,十萬火急。”
老爸居然把這都告訴他了?看來關係這個譚宥勝跟老爸的關係真的很好,但是我一直很好奇,老爸爲什麼走到哪裡都有朋友?簡直是四海之內皆朋友啊。
我想如果老爸在幾百年前認識的人還健在的話,那簡直是走一步十個人上來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