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我心目中的莉莉·伊萬斯,或者說是達莉亞,是這樣子的……
圖片能看了麼?二月份最後一週的週六,達莉亞和同年級的幾個赫奇帕奇女生一起早早地來到魁地奇球場上。斯萊特林們來得更早,他們坐在看臺上,揮動着各式各樣的橫幅,這是他們本賽季最後一場比賽,也是最關鍵的一場。如果他們能以大比分贏得這場比賽,今年的冠軍盃就是斯萊特林的了。霍琦夫人讓塞德里克和斯萊特林的隊長弗林特握手時,他們握得格外緊,好像要把對手的手指捏斷一樣。不知道爲什麼,達莉亞覺得今天的斯萊特林隊員顯得特別高大,德拉科是他們當中個子最小的,她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她的預感沒錯,這場比賽幾乎成了她見過的最不堪最混亂的比賽。斯萊特林瘋狂地攻擊着他們的隊員,個頭最嬌小的莫恩和找球手塞德里克成了他們的主要攻擊對象。有好幾次,莫恩險險地避開了斯萊特林擊球手故意揮來的球棒。克魯茲看上去快要氣瘋了,差點跟那個斯萊特林擊球手在空中打了起來,霍琦夫人爲此判了斯萊特林一個罰球。漢娜和蘇珊在她耳邊不停地尖叫怒罵着,爲斯萊特林的無恥憤憤不平。但斯萊特林他們的聲音更大,每次他們得分的時候,都會發出一陣劇烈的喝彩聲,完全不顧那是用怎樣卑鄙的手段奪來的分數。
比分現在是五十比四十,赫奇帕奇以微弱優勢領先。莫恩拿到了鬼飛球,她向門環衝去,斯萊特林的擊球手博爾在不遠處把遊走球向她打過來。她像脫膛的炮彈一樣射出去,速度快得連遊走球都沒能追上她,投球,得分,赫奇帕奇爆發出一陣歡呼。
達莉亞緊張地注視着塞德里克的身影,他飛得太高了,只能看見一團黃黑相間的模糊身影。德拉科試圖像秋-張一樣干擾他,效果很顯著,他的掃帚可比秋-張的好多了。然後,就在她爲此揪心的時候,塞德里克忽然向地面俯衝,德拉科慢了一拍,似乎認爲這又是一個干擾性的假動作。
但這次不是,達莉亞看見了,在他的下方,離草坪幾英尺的高處,有一點小小的金光。之後發生的事情就像電影裡的慢動作一樣,塞德里克修長的手指合在了那點金光上,二百一十比四十,他們贏了。蘇珊和漢娜嘶啞地叫喊着,這次還多了達莉亞和愛洛伊斯的聲音,她倆終於忍不住歡呼起來了。斯萊特林的隊員陰沉着臉回到場邊,他們的冠軍盃沒戲了。
達莉亞她們連跑帶跳地衝下看臺,那七個黃黑相間的人影已經被沸騰的赫奇帕奇人羣包圍住了。她好不容易擠進去,伸手就給了莫恩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是克魯茲。塞德里克被幾個高年級男生架到肩膀上扛着,繞着場地轉了一圈。等他終於掙脫那些熱情的手臂,達莉亞紅着臉上去擁抱了他。在赫奇帕奇們善意的鬨笑聲裡,他抱着她,親吻了她的額頭。另一側的場邊上,德拉科把飛天掃帚摔在地上,憤怒地衝進他們的更衣室。
赫奇帕奇的狂歡和上次她參加過的格蘭芬多聯歡會一樣持續了一整天,即使沒有了黃油啤酒和南瓜汽水的助陣也不能使之稍微遜色。不時會有人衝到公共休息室的中央,不由分說地給塞德里克、莫恩或是克魯茲一個擁抱,然後大笑着跑回去,他們是今天的英雄。莫恩高興壞了,臉上紅通通的,像是喝醉了一樣。他們一直吵吵嚷嚷地鬧到半夜一點半,纔在穿着睡袍匆匆趕來的斯普勞特教授的催促聲中,意猶未盡地結束了這場狂歡。
從那天起,赫奇帕奇的訓練也改爲了一週五次,他們要爲一個半月後的魁地奇決賽做準備。而斯內普對達莉亞和哈利的敵意也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在一堂魔藥課上,他當着所有三年級赫奇帕奇和拉文克勞學生的面,把達莉亞那篇不可檢測藥劑的論文退了回去。“德思禮小姐,我注意到你的論文和格蘭芬多的波特有很多相似之處……”他停頓了一會兒,確保所有人都明白了他話裡的暗示,才繼續往下說,“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這學期的魔藥學成績直接判爲不通過,要麼重寫一遍,今天晚上交給我。”在一屋子同情的目光注視之下,達莉亞慘白着臉,選擇了重寫,莫恩在一旁憤憤不平地握住了她的手。
剛吃完午飯,達莉亞就一頭扎進了圖書館,卻沒有見到哈利,也沒有見到赫敏。還沉浸在快樂咒作用下的羅恩笑嘻嘻地告訴她,哈利在課堂上打翻了坩堝,被斯內普罰了今晚的留校勞動,現在正爲今天不能參加訓練找伍德請假去了。而赫敏沒去上魔咒課,她甚至都沒去吃午飯。“我猜她是在公共休息室裡睡着了,你去找找看。”她無奈地說着,坐到桌子旁,打算把整個下午都花在那篇十五英寸長的不可檢測藥劑論文上。
下午的第一堂課剛上課二十分鐘,赫敏就氣鼓鼓地衝進了圖書館,把包甩在凳子上。“你放棄占卜課了?”達莉亞頭也不擡地問她,手上的羽毛筆還在刷刷寫着。“達莉亞,別用特里勞妮那樣的口吻跟我說話,我受夠她了。”赫敏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開始埋頭寫她的麻瓜研究課論文。達莉亞忍不住吃吃地笑了起來:“需要我給你一點命運的提示嗎,格蘭傑小姐?我敢打賭,期末考試一定會考到快樂咒。”“噢不,弗立維教授也是這麼暗示我的,可我剛剛錯過了一整堂快樂咒教學課!”赫敏把臉埋在《英國麻瓜的家庭生活與社會習慣》裡,低聲悲鳴着,平斯夫人在不遠處虎視眈眈地看了過來。
直到晚上八點半,達莉亞才完成她那篇魔藥學論文,覺得手腕痠痛得快要擡不起來了。赫敏還在掙扎着完成她的算術占卜作業:“……九……然後是最有魔力的七……”達莉亞正在按摩自己手腕的動作突然停了下來。最有魔力的數字七,伏地魔夢寐以求的靈魂碎片數量。上次哈利傷疤疼的時候,並沒有說伏地魔在殺人。如果伏地魔還沒把納吉尼變成他的魂器,他現在大概還在尋找適合的犧牲品,把自己的靈魂再分裂一次,來完成他心目中的第六個魂器。那麼,小矮星彼得會在這個時候闖入霍格沃茨來找她,說不定是出於私心,選中了她作爲犧牲品。
她起身來到區,想找到那本《尖端黑魔法揭秘》,但沒有任何發現。她本來還指望請盧平給她寫張借條,把那本書借來看呢。沒等她再從頭找一遍,平斯夫人叉着腰出現在了書架之間:“七年級學生才能自由借閱這裡的書。你有批條嗎?沒有就趕快出去。”
達莉亞只好離開這裡,帶着那篇論文來到斯內普教授的辦公室。哈利也在那裡,他正在用手剝着鼻涕蟲的皮。達莉亞打了個寒戰,老老實實地把剛寫好的論文交給斯內普。他用無比挑剔的眼光看了一遍,又讓她從頭到尾唸了一遍,才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示意她可以走了。
“你跟你父親真是像極了,波特,一樣的趾高氣揚……”在關上辦公室的門以前,她聽見斯內普對哈利說道,而哈利幾乎是脫口而出:“我爸爸沒有趾高氣揚,我也——”“哈利!”達莉亞警告地叫了一聲。
“德思禮小姐,請問你還有什麼事嗎?”斯內普漆黑幽深的眼睛轉向了她。“沒有事,教授,”達莉亞一臉無辜說着,“我只是想提醒哈利,別忘了明天還要去上保護神奇生物課。”他的眼睛在她和哈利之間遊移着,試圖看出這句話有什麼特殊含義。
哈利低下頭,繼續剝他的鼻涕蟲皮。“知道了,謝謝你,達莉亞表姐。”他把“表姐”兩個字念得很重。斯內普顯然被哈利那句“表姐”給刺了一下,他迅速移開視線,不敢再看達莉亞:“沒事就出去,德思禮,不要讓我再說第二遍!”達莉亞乖乖退出去,暗自鬆了一口氣。
第二天上課的時候,哈利的情緒還是很壞,而達莉亞的情緒也好不到哪裡去。她昨晚試着在宿舍裡用飛來咒召喚那本書,卻一無所獲,看樣子鄧布利多這時候還沒解除對那些黑魔法書籍的封鎖。趁着海格去抓龐洛克給他們看的時候,她試着用輕鬆的語氣問道:“哈利,你的傷疤最近還疼嗎?”“昨天晚上的時候剛疼過。”哈利硬邦邦地說。
啪嗒!達莉亞手裡的課本掉到了地上,那本《妖怪們的妖怪書》立刻像螃蟹一樣爬行起來。“課本飛來!”她拿回課本,看向哈利。他緊緊地抿起嘴,顯然不想提起這件事,但她卻不能不問。“那你有沒有看見……”她壓低聲音,遲疑地問道,“看見有誰死了?”
赫敏和羅恩一起瞪着她,但誰的反應都沒有哈利大。他幾乎是立刻跳了起來,握緊的拳頭微微顫抖着,好半天才說道:“我本來不能確定的……是個麻瓜老人……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達莉亞安撫地按住他的肩膀,覺得自己的手指也在顫抖。
“……我聽到了你的名字……我聽到有人在痛罵小矮星彼得,罵他不該打草驚蛇……”
“沒事了,哈利……下次它再疼起來,一定要告訴我,或者是布萊克叔叔。”
“你知道它爲什麼會疼?”哈利疑惑地看着她。“……得問問鄧布利多教授,我才能弄明白,我可不是特里勞妮。”達莉亞輕聲說着,垂下了眼簾,不敢再看他額上的那道閃電狀的疤痕。那是他身爲伏地魔魂器之一的標記。
下課的時候,她丟下還在困惑不安的哈利,飛奔回公共休息室。她趴在圓桌上,飛快地寫了張便條,讓她的貓頭鷹琪琪(Gigi)送去給小天狼星。便條很短,只說請他幫忙打聽下麻瓜的新聞,一個叫裡德爾府的地方最近有沒有人離奇身亡。
小天狼星的動作很快,下週一早上,她在早飯的餐桌旁收到了他寄來的一小張從麻瓜報紙上剪下來的訃告。上面只有寥寥幾行字,提到了一個叫弗蘭克-布萊斯的麻瓜老人因心臟病發而身亡,生前是某郡某地裡德爾府的園丁,其中裡德爾府幾個字被人用翠綠色的墨水圈了出來。達莉亞把這張剪報收起來,覺得自己什麼胃口也沒有了。
她趕在第一堂課以前回到公共休息室,給鄧布利多寫了張便條:“教授:這是第六個,他完成了。現在他只需要身體和那個男孩了,請想辦法阻止他。您忠誠的D”。她把剪報和便條一起捲起來,系在貓頭鷹琪琪的腳上,讓它送去給鄧布利多。
第一節是魔法史課,達莉亞心情沉重地聽着賓斯教授講課,草草地往羊皮紙上抄着筆記。忽然,坐在她前排的蘇珊低低地驚呼了一聲。她擡起頭,看見琪琪從高高的窗戶上可以活動的那塊玻璃擋板下鑽進來,撲打着小翅膀落在她的課本上。這隻灰色的迷你貓頭鷹顯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潘西伸長了脖子往她這邊看,而漢娜則不停地回頭,嘴裡一直嘟囔着“真可愛”之類的話。達莉亞把一小卷羊皮紙從琪琪腳上摘下來,捧起它遞給漢娜。漢娜欣喜若狂地接過去,和蘇珊一起逗弄着,完全忘了要問是誰給她寫來的信。
她打開那張只有二指來寬的羊皮紙,鄧布利多在上面寫道,他最近喜歡上了太妃手指糖,請她下午上完黑魔法防禦術課後帶一些過來。她把紙條揉成團,當着莫恩驚異的目光,放到了小軟的舌頭上。小軟毫不猶豫地吃了下去,很快就像抽筋的麪糰一樣抖起來,噗噗幾下,噴出些溼噠噠黏糊糊的碎屑。莫恩看着她,作勢往邊上挪了挪椅子:“……你真是個狠心的巫婆,達莉亞。”
整個上午,達莉亞都用笑而不答來應付蘇珊和漢娜不知疲倦的追問。直到去吃午飯的時候,她倆還在一唱一和地猜測着是誰給她寫的信。他們在走廊上遇到了塞德里克和幾個五年級的赫奇帕奇學生,達莉亞立刻衝上去,踮起腳在他臉上啄了一下,笑眯眯地說:“謝謝你的紙條,我很喜歡。”然後當着瞬間滿臉通紅的蘇珊和漢娜的面,牽着臉同樣發紅的塞德里克走進禮堂。克魯茲在他們背後響亮地吹了一聲口哨,秋-張在不遠處的拉文克勞長桌旁看了他們一眼,很快轉過頭去跟她的朋友說話。
等到他們在長桌邊上坐下,達莉亞才用漫不經心的口吻告訴他們,下午她要去趟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可能跟我的監護權變更。”她聳聳肩,在自己的煮豌豆上澆了一大勺肉滷。克魯茲和莫恩迅速交換了個眼色,沒有說話,塞德里克又皺起眉來。
盧平在上完黑魔法防禦術課後把她留了下來,告訴她這周的私人授課暫停。“我大概又要病上一段日子了。”他溫和地笑着,給她打開教室門。她向他道別,揣着那隻杏黃色的蝴蝶結髮卡爬上六層樓梯,來到石頭怪獸前。“太妃手指糖!”她走上樓梯,心情卻越發地惴惴不安,就像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要發生一樣。
果然,當她走進鄧布利多的辦公室時,他正坐在那張長桌後,面前攤着那本她試圖用飛來咒弄到手的《尖端黑魔法揭秘》。“達莉亞,你知道什麼叫魂器嗎?”鄧布利多笑眯眯地看着她,一開口就把她震住了,她剛剛還在想着要怎麼打開話題呢。
“我想我知道,教授。”她注視着那雙睿智慈祥的藍眼睛,堅定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