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文官豎起雙耳,畢竟對於這草堂明人,百官很是惱怒,兩次三番讓這些文官們丟了面子。
希望此次能嚴懲那草堂明人。
可是胡惟庸已然明白了朱元璋的想法,又怎麼可能順百官的意。
“至於那草堂明人,臣以爲,此人應是有大才,應當收爲朝廷所用。”
百官聽此,心中滿是失望。
這不懲罰就算了,看這樣子還要封官?
想到今後將要與那草堂明人同朝爲官,衆人心中就說不出的膈應。
朱元璋深深的看了胡惟庸一眼,這小子也是不老實啊。
“行了,孔乙己小說之事,就那麼決定,至於那草堂明人如何處置,咱考慮之後再做決定。”
“遵旨!”
朱元璋已經有了決定,衆人不敢反對
不過對胡惟庸,卻是都有着怨氣。
要不是他,今日局面不會如此。
胡惟庸沒有理會衆人,在他看來,能得聖心就夠了。
至於百官,他自然有辦法應對。
剛纔他之所以提議把草堂明人招到朝廷,其中隱藏着很大的深意。
不知道皇上是不是察覺到了,所以沒有立即同意。
可是他不敢試探,對於任何敢於試探朱皇帝的人,恐怕只有死路一條。
“退朝!”
司禮太監一身大喊,今日早朝結束。衆人魚貫而出。
尚未走遠,只見國子監祭酒來到了胡惟庸面前,問道;
“丞相大人,下官有一事想要請教。”
胡惟庸知道,這是心有怨氣,準備爲難自己。
這國子監祭酒,官雖不大,卻掌管這大明的太學,而他本事於是孔氏族人,自然不需要看自己臉色。
“祭酒大人,但問無妨。”
孔照也不客氣,顧不得還有很多人在場,直接問道;
“敢問丞相大人,現如今,都在說當今大明文人風骨不重,那下官想問問丞相大人的風骨重幾斤幾兩?”
這話甚是歹毒,風骨論斤稱,這不是指着和尚罵禿子麼。
其餘文人站立一旁,也不做聲。
畢竟衆人都對胡惟庸今日之事,心有不滿。
可是衆人卻不能向祭酒一樣,毫不顧忌的當中嘲諷丞相。
汪廣洋也在人羣中,此刻看着面色不豫的胡惟庸,心裡也是暗爽,心道;
“老小子,讓你給我下套,我就看你將如何面對這些憤怒的官員們。
自己雖然失了聖寵,可是明顯感覺百官對自己更認同了。”
這就是朝堂,不分對錯,只看站隊。
胡惟庸眼見人圍成一團,明白這個問題,自己迴避不了。
可是自己也不能把自己的苦衷在此刻大庭廣衆之下,告訴衆人,畢竟這可是皇宮之中。
如果他親口說出來,相當於實在糊弄皇帝,罪犯欺君,死十次都不夠。
可是如果不回答這個問題,衆人勢必不罷休,只好答道
“文人風骨不看有多重,而在於自身。如今文人如此風評,又豈是一人所爲?實事求是如果我等今日再如此意氣用事,恐怕後果不堪。”
孔照聞言不岔,剛剛準備反駁,就見有一小太監走了過來。
“見過衆位大人。幸虧諸位大人還未走遠。汪廣洋大人可在此處?”
汪廣洋聞言站了出來,不明白找他所爲何事。
“傳聖上口諭,汪廣洋身爲中書省右丞相,言行失德,
罰禁足三日。”
衆人呆若木雞,皇上這是唱的哪一齣?
要是懲罰,應該是所有人都會受罰,爲何只有汪廣洋一人。
而且還是用言行失德這個不堪的理由。
只有汪廣洋自己心中明白,這是皇上對自己今日表現,心生不滿,可是又不好做的太過,引起朝臣猜疑,所以才找了這麼個理由,懲罰自己。
雖然懲罰不重,可卻表明了皇上的態度。
汪廣洋看向胡惟庸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怨恨,要不是他,今日自己何至於此?
“汪大人,可明白了?”
“微臣遵旨!”
說完,汪廣洋沒有心思再理會身後的衆人,一個人蕭瑟的回府。
此刻的百官想不明白爲什麼,可是此刻不想再停留在這,紛紛離去。
只有孔照,臨走的時候,不滿的對着胡惟庸哼了一聲。
胡惟庸毫不在意。
這局,他知道,他贏了。
小太監看着人都走完,接着對胡惟庸道;
“胡大人,陛下吩咐小人帶你過去!”
胡惟庸不敢怠慢,不知道皇上此時要見自己是做什麼,老實的跟在小太監身後。
“臣,胡惟庸參見皇上。”
“起來吧。”
朱元璋擺擺手道。
“可知道咱今日找你來所爲何事?”
胡惟庸一頭霧水,這個他還真不知道。
“你今日提議讓那草堂明人來朝堂做官,真心的?”
胡惟庸瞬間明白了,恐怕皇上是看出了自己的用意,此刻打死都不能承認。
立馬跪下叩頭道;
“臣是發自肺腑的認爲此人有才,而今朝廷又是用人之際,當可不拘一格,讓他報效朝廷, 絕無私心。”
說完,頭深深的埋在地上,看不清表情。
朱元璋看着跪伏於地的胡惟庸,玩味道;
“愛卿心繫朝廷,忠心可嘉。不過咱也要提想你一句,咱朱元璋可不是那些昏君,可不太好糊弄,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胡惟庸聞言滿頭大汗,叩首道;
“臣絕不敢自作聰明。陛下英明神武,堪比三皇五帝,誰敢欺瞞聖上,臣第一個就饒不了他。”
“行了,記住咱今天所說的話,退下吧。”
“臣告退。”
胡惟庸叩首之後,緩緩起身退了出去。
等到出了皇宮,才發現自己後背的貼身衣服,已經溼了。
“皇上的威嚴更甚了,看樣子自己今後得更加小心纔是!”
胡惟庸喃喃自語,回了府中。
現在還是一陣後怕,對於提議草堂明人做官之事,他確實是存了私心。
衆官們都沒有看出來,沒想到皇上一語道破。
要知道,草堂明人如今只是草莽人士,所以行事無所顧忌,只要不觸犯大明律例就行。
可是他一旦踏入朝堂之上,就不自熱的就會陷入朝堂的漩渦之中。
劉伯溫那麼精明尚且如此,那草堂明人又豈能避免?
而且一旦入朝,就相當於在胡惟庸眼皮底下做事,那將處於胡惟庸的掌控之中。
到時候在想拿捏他,豈不是更輕而易舉?
只是沒想到,皇上也看出了這層,幸虧自己今天打死不承認。
“難道是自己冤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