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裡雖是一片漆黑,大奎還是能依稀看到周圍的佈置。自己所處之地邊上竟有一張竹牀,牀上睡着兩個丫鬟,此時兩個丫鬟許是已經中了迷香睡得正沉。
大奎不敢耽擱,閃身來到樓梯下向上一看沒見人。不由也上了樓梯,將到樓梯口大奎俯下身小心的沿着樓板看去,那黑衣人在屏風處站定又在向黃鶯的牀榻處放煙。大奎咬牙忍着‘看我一會怎麼整治你。’轉念一想,爲什麼自己也在這屋子裡卻不受迷眼所迷?管不了這麼多了,這事容後再想。
又過了盞茶的時間,這黑衣人竟堂而皇之的從懷裡取出火鐮來點了窗前桌上的燭臺。大奎定睛一看,這黑衣人竟是方祁山。
大奎不再躲閃悄悄地站起了身上了樓,方祁山點了燭火徑直走向牀榻。大奎隨着方祁山的步伐而動屏住呼吸緊跟着到了方祁山身後,方祁山竟絲毫沒有覺察。
方祁山伸手挑開牀榻的帷幔,入眼是春睡海棠一般的黃鶯。此時的黃鶯只穿了貼身的褻衣慵懶的縮在錦被裡,方祁山自言自語道:“師妹,我苦苦求你跟我走你不肯。師兄也是逼不得已纔出此下策,你不要怪我啊。”說着竟顫抖着手去揭了黃鶯的被子。大奎已是忍無可忍,出手如電一掌砍在方祁山的後腦上。
等方祁山發覺身後有異已是不及,後腦中了一掌後,身子便如一堆死肉般癱在地上。大奎打倒方祁山後便開始爲難了,接下來怎麼辦呢?一咬牙彎腰將方祁山身上衣物拔的只剩一條短褲,其間在方祁山懷中找出一個瓷瓶和一個香囊。大奎不由恍然大悟,這個瓷瓶是十香軟筋散,而這個香囊便是解藥。
大奎將方祁山的衣物四處亂扔一通,然後走過去給黃鶯蓋好被子。回過身想想須得教訓一下這個畜生,當低頭看到十香軟筋散心生一個主意。大奎過去扒開方祁山的嘴,將一瓶十香軟筋散皆倒與他口中,再四下一看。燭臺旁有一隻茶壺,邊上有幾隻杯子。大奎過去倒了杯水回來灌進方祁山口中。
這樣的話保證方祁山能昏睡個十天半月,至於能不能危及性命大奎可管不了這麼多了。大奎做完這些,將瓷瓶扔在地上走到牀榻前將香囊放在黃鶯枕邊。看着黃鶯如花的容顏,大奎暗暗想道:‘俺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俺保護你。’
大奎深情的看了看黃鶯,轉身下樓按原路出了黃府徑直奔向隆平府尹王大人府邸。
第二天天一亮,按着黃老鏢頭的吩咐。正通鏢局門前車馬齊備,大奎與衆趟子手們在車馬跟前已經準備就緒,五位鏢師騎在馬上也是整裝待發。羅大海去了黃府,卻是許久不見回來,大家不僅竊竊私語。大奎心知肚明,只是默默等待着。
他已經暗中知會了王大人,這會王大人該是叫人去黃府拿人了。
果不其然,羅大海在去黃府的路上遇到十幾個衙差,竟都是直奔黃府。到了門前便有人去叫開了門,門童揉着惺忪睡眼問道:“官爺,這麼早什麼事啊?”帶頭的捕快亮了腰牌道:“我們是隆平府衙門的,來找你家黃老鏢頭要人。”門童不敢怠慢回身向院子裡跑去。邊跑邊喊道:“老爺,衙門來人了。”
黃老鏢頭這時早已準備停當,正叫丫鬟去看看女兒起牀了沒有。聽到門童傳報忙將衙門一衆官差讓進了會客廳。捕頭也姓黃,是黃老鏢頭的內侄,叔侄見面也不客套。黃老鏢頭急急的問:“侄兒,今早所來何事?”黃捕頭嘆道:“叔父啊,我們王大人一早便召集我們,說是叫我們來黃府拿人,有人舉報黃府昨夜進了賊人,不知是真是假?”黃老鏢頭一頭霧水道:“不曾發覺啊。”
這時去找黃鶯的丫鬟回來了,神秘兮兮的附在黃世傑耳邊嘀咕了幾句。黃世傑大驚道:“先給差官們看茶,我去去便來。”
說着,黃世傑氣勢洶洶的去了後堂。
原來一大清早黃鶯起牀發現屋裡竟然有個渾身赤裸的男人,仔細一看竟是大師兄方祁山。看了看四周頓時明白一切,下樓一看兩個丫鬟中了迷香還沒醒。這下黃鶯慌了,正巧母親的丫鬟靈兒來喚,便叫靈兒悄悄去叫爹爹。
黃世傑進了院子直奔繡樓,到了樓上一看直氣的七竅生煙。大罵方祁山畜生不如,可憐方祁山如今仍在昏迷中人事不知。黃世傑關切的問黃鶯:“鶯兒啊,這畜生有沒有對你做什麼?”黃鶯臉紅紅的搖搖頭。黃世傑這才放下心來。親手給方祁山穿了衣服,拎着方祁山到了前廳,將方祁山扔在前廳。
黃捕頭見了方祁山才道:“想必這就是賊人了,來啊。拿下。”衆官差給方祁山上了枷鎖拖着便走。等到衆官差出了門,黃捕頭才問原由,黃世傑不敢實話實講,只得咬牙道:“真想不到這畜生竟是內賊。”黃捕頭忙問:“叔父,這不是您的大徒弟方祁山嗎?”黃世傑氣憤道:“從今以後我沒這個徒弟。”黃捕頭低聲道:“來時王大人吩咐,來了只管拿人不許多問。如此侄兒告退。”說着向黃世傑躬身一禮後轉身出門而去。迎面見到羅大海,二人點首示意了一下便錯身而過。
羅大海撓撓頭走進客廳關切的問黃世傑道:“師父,出了什麼事啊?”黃世傑嘆一口氣道:“唉,家門不幸啊。”說罷走到正堂太師椅上坐下,早有丫鬟奉上香茗。
黃世傑轉頭吩咐道:“請小姐出來。”丫鬟答應一聲去了,羅大海也在一旁坐下,只是看着師父並不言語。
過了約一刻鐘,黃鶯來到廳內。黃世傑示意女兒坐下才道:“你大師兄爲人機敏,行事果斷。本來爲父打算招其爲婿,無奈後來發生吳王賜婚一事,想必你大師兄是爲情所困纔出此下策。”說罷長嘆一口氣,低頭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