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力、昊然、寶音圖帶着奄奄一息的袁忠實急匆匆不足一個時辰就來到了蒙古部落,莫日根讓寶音圖帶着昊然他們先少等片刻,他要回去向族長稟報一聲,就這空當,李力昊然放下單架,昊然扶起袁忠實,焦急的看着渾身抽搐,嘴角流血的袁忠實,當下慌亂起來,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回頭對着寶音圖道:“壯士,你看袁大人,情況太糟了,這該怎麼辦?
寶音圖檢查了半天袁忠實,很肯定的說道:“袁大人想必是中了我們草原上的一種奇毒,‘心裡綿’,聽草原上老人們說這是一種以心頭血爲引,能喚起中毒人心中悲苦之情,最後流血而亡。及其恐怖的一種毒,但是這種毒藥一般人很少見到,在草原上幾乎都見不到,袁大人怎麼會中此毒藥呢?”
昊然聽完大驚失色,看着雙眼緊閉,臉上露出了痛苦表情的袁忠實,聽他微弱的呼喚着鳴沙,心裡一陣難過,艱難的開口問道:“這位壯士,不知這種毒藥可有解麼?”
寶音圖搖搖頭說道:“據說這種毒無藥可解,中毒者必死無疑。”昊然一楞說道:“那袁大人他......”寶音圖點點頭說道:“看這樣子袁大人只怕挨不到明天早上了。”昊然喃喃的說道:“怎麼會這樣,袁大人到底得罪了誰,非要這般害他,連皇上都免去死罪了,怎麼最後還是會走到這條路上呢啊,可憐袁大人一生爲國,最後卻落到個客死異鄉的田地啊。”說完一雙眼睛裡流出了兩行清淚來。
寶音圖看着一臉悲傷的昊然和呆若木雞的李力,搖搖頭,轉身對自己的一個手下低聲的說了幾句,那個人點點頭,快步跑回部落,就在衆人還沉溺在傷感之中,從部落裡走出一行人,來了幾個異族人打扮的彪形大漢,領頭的是一個頭帶狐皮帽,滿臉落腮鬍,長着雄鷹一般的雙眼,但見他牛高馬大,威風凜凜。
昊然不明所以的看着這幾個異族打扮的男子,寶音圖走到最前面的那個領頭人面前,嘰裡咕嚕說了一堆他們的方言,昊然和李力一句都聽不懂,回頭寶音圖又對李力昊然說;兄弟,這是我們部落的族長叫巴特爾,我們族長聽了你們的事,非常同情,這不,他親自出大營來迎接各位,這時,族長亮起了洪亮的嗓門,大聲說;賽,賽,賽音白努。寶音圖走過來臉帶笑意的說道:我們族長給大家問好呢,好了,我們趕快把袁大人擡回部落吧,巴特爾、莫日根、寶音圖帶着李力昊然走進了部落的蒙古大營。衆人進了蒙古大營,安頓好袁忠實,族長趕快讓身邊的人去請部落蒙醫,蒙醫過來,翻了翻袁忠實的眼睛,看了看他的手指甲,然後,在巴特爾耳邊低語了幾句,只見巴特爾眉頭越皺越緊,空氣就像凝固了。突然巴特爾起身和蒙醫一起出了大營,李力和昊然只能討了碗熱呼的奶茶,給袁忠實用牛角勺一點一點的喂。一刻鐘以後,巴特爾又返回大營,從懷裡掏出一個繡花綢包,又從綢包裡取出一個黑釉紅斑陶瓷小瓶,巴特爾從小瓶裡倒出一粒紅色藥丸,只見他彎下身子輕輕托起袁忠實的脖子,讓袁忠實靠在他的身上,一隻手捻住袁忠實的兩腮,另一隻手把藥丸放進袁忠實微微張開的嘴裡,然後,又把袁忠實輕輕放平,這才站起身呼了一口大氣。
衆人不解的看着巴特爾,寶音圖笑着解釋道:“這是我們草原上很有療效的解毒丸,名喚“金沙蓯蓉丸”,這是一種只有沙漠地帶才成長的植物,叫肉蓯蓉,在配上其他蒙藥製做而成。很多有錢人家費盡千辛萬苦得到此藥,製成瞭解毒的神奇丸藥,留着以防萬一。這位袁大人如吃了這枚丸藥,也許可以減輕中的毒,但完全解毒就只能看袁大人的造化了。”
昊然一聽完寶音圖的解釋,非常感激,當下就給巴特爾族長跪下,雖然此藥丸不能完全的治好袁忠實,但此時的袁忠實神態已安祥了許多。族長看着跪在眼前的年輕人,又得知他不是袁大人的什麼親人,只是一個下屬,巴特爾也被昊然的忠誠所感動,他連忙雙手扶起昊然,憨厚的嘿嘿一笑,用他那特有的蒙古聲調的漢話說;年輕人使不得,快快請起來,你們辛苦了一路,也該吃點飯了。衆人自從袁忠實受傷,已經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飽飯了,聽到巴特爾一說吃飯兩字,李力和昊然直咽口水,寶音圖有些好笑的看看兩人,道:“二位,這邊請。”一邊說一邊就要把兩人往外領。昊然道:“但是,我們都去吃飯,那袁將軍就沒人照顧了啊。”巴特爾道:“兩位放心,我們這裡有最好的蒙醫照顧袁大人,兩位就請安心用飯吧。”
昊然和李力二人這才走出門口,在寶音圖的帶領下來到了另一座蒙古包裡,衆人進去一看,但見裡面早已擺好了豐盛的美味佳餚,而正中間放着一隻整齊的烤全羊,包內到處都瀰漫着烤羊肉的香氣。族長坐在正中的位置上,寶音圖請昊然李力坐在旁邊的位置上,待衆人坐好,幾個穿着漂亮的蒙古袍頭帶鑲嵌着珊瑚珠綠寶石帽子的姑娘,她們雙手捧着潔白的哈達,給昊然、李力帶到脖子上,又在他們的銀碗裡倒滿了濃香的馬奶酒,巴特爾族長站起來,一手舉着盛滿奶酒的銀碗,另一手用中指輕輕蘸着奶酒對天彈一下,又對地彈一下,最後平彈一下後把碗中酒一飲而盡,寶音圖對着看的傻傻的昊然和李力說,這是我們蒙古人在用酒敬天、敬地、敬朋友。“也是我們歸遠的習俗,接待尊貴的客人的第一儀式,還有就是烤全羊,這是用我們草原當年的羊羯子烤制而成,外焦裡嫩,很補身體,你們一定多吃一些。我們歸遠接待客人的最好的風俗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我們最喜歡能喝酒的客人,兩位請不必客氣,暫時把一切的煩惱都拋到腦後,請盡情的吃喝吧。”說完,舉起斟滿奶酒的銀碗,一口氣仰頭喝完,一滴不剩。
李力和昊然看的欽佩不已,也端起前面的大碗,一口乾了,巴特爾笑道:“好,好,果然是好漢子,兩位請,說着一個大廚用蒙古刀削了幾條肥肥的羊尾肉盛上來了,李力昊然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該怎麼吃,寶音圖看着他們倆的窘態接過一條羊尾,對着嘴跐溜一聲吸到肚子裡了,直把個李力昊然看的目瞪口呆。寶音圖對李力昊然說兄弟試一試,這樣吃最香的了。”說完了自己又動手撕下去一塊後腿上的肉,香甜的大嚼起來。李力和昊然對看一眼,也學着他們的樣子,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痛痛快快的吃喝起來。這時,剛纔那幾個斟酒的姑娘唱起了長調,跳起了盅碗舞,小夥們拉起悠揚的馬頭琴,包內一片歡快的景象,巴特爾在這裡和昊然李力用餐,而寶音圖和莫日根因不放心袁大人,悄悄的退席又回到大營幫蒙醫照顧着袁忠實。
吃飽了,喝足了,因昊然和李力都不勝酒力,他兩已是迷迷糊糊了,族長讓手下人把他們攙扶到大營,安頓的睡下,這二人經過長期的跋涉,加上昨天夜裡的一場惡鬥,今天喝了些酒,身心放鬆,一躺下便打起了呼嚕。
天亮了,大家在大營裡睡了個溫暖、踏實的覺,身體得到了很好的恢復,袁忠實的病情也得到了緩解。昊然他們也該上路了,族長讓寶音圖給他們送來了一輛勒勒車,大家把袁大人安安穩穩的安頓在車上,昊然和李力再次感謝蒙古部落對他們熱情的款待,族長又讓莫日根給他們帶了一些奶豆腐、奶皮子和肉乾,並囑咐他們今後有困難一定要再來,巴特爾率領衆人把他們送到了大路上,他們揮手告別。衆人正要起身趕路,忽然遠遠的發現黃沙飛揚的走來一輛馬車,寶音圖等人以爲又是壞人來到,想要提劍相迎,只有昊然和李力擦覺出這些人是沒有敵意的,於是微微向寶音圖等人一揮手,轉眼間這輛馬車來到了昊然等人的面前。待對方馬車停下腳步站穩以後,昊然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己認識的袁忠實的管家李閔政。
李閔政本來想問問這些人離騰格裡沙漠還有多遠,卻沒想到眼前站着的居然是在熟悉不過的昊然。兩人悲喜交加,緊緊的抱在一起,昊然的眼圈瞬間發紅,喉嚨哽咽的問道:“李大叔,你怎麼會來到這裡的?這怎麼可能呢?”李閔政也顫抖不已的說道:“真的沒想到我居然會在這裡遇到老......老爺呢?還有啊,不止有我一個人來呢,你猜猜,馬車裡......有你最想見的人呢啊。”他心裡激動,說話斷斷續續,昊然也沒有聽的太清楚。
但見馬車裡緩緩跳下幾個人來,昊然一見之下,登時愣住了,雖然袁氏和鳴沙以及管家夫人和梅香都一一從馬車裡跳了下來,但是昊然的眼裡似乎只有最後一個從馬車裡走下來的程若芙,喃喃道:“芙兒,芙兒,怎麼是你啊,你怎麼可能來到這裡啊,我不會眼花啊?”程若芙也是如恍若隔世般的看着昊然,快步奔向昊然緊緊抓着昊然的手道:“昊然,昊然,我終於找到你了,真的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啊,我都不敢相信我會這麼快就見到你啊。”
昊然陡然間抱住了芙兒,擁着芙兒溫軟香體,一時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而袁氏則一眼就看到了勒勒車上臉色蒼白的袁忠實,一邊哭泣一邊拉着袁鳴沙走到了袁忠實車前面,看着沒有生氣的袁忠實,道:“老爺,怎麼剛分開你就變成這樣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然兒,你說,老爺是怎麼弄成這樣的?是不是眼前這些異族人乾的?”說着狠狠的瞪着寶音圖等人。
昊然有些尷尬的把程若芙的身子扶正說道:“師孃,您搞錯了,他們是救了師傅的恩人啊。”當下如此這般的把一路所發生的事情對袁氏和衆人都一一說了一遍,袁氏有些站不穩的對寶音圖等人說道:“剛纔多有冒犯,真的非常感激各位對我們老爺的救命之恩,我......我真的不知該如何報答各位啊。”
寶音圖微微一笑說道:“這位夫人,請不要如此客氣,這是我們應該做的。”昊然看到親人都又聚在一起,開心的問道:“你們是怎麼來到這裡的?”程若芙也把事情都一一的告訴了昊然。寶音圖看着衆人說道:時辰不早了,大家在路上一定要小心。衆人揮手告別了熱情好客的蒙古部落,朝着流放目的地騰格裡沙漠一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