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鳴沙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跟在他身後的史利炎和葉斯仁把這些事情看得清清楚楚。史利炎鄒眉在背後嘀咕道:“大哥啊,這姓袁的小子武功大有長進啊,我看咱倆就是聯手只怕打不過這小子吧?這小子現在真的是不得了啊,即便他不是袁將軍的兒子,老師估計也要錯殺呢。這小子,只怕是老師成功的絆腳石呢。”史利炎不安的看着遠處袁鳴沙的背影,仔細的分析着!
葉斯仁臉部有些古怪的笑看着史利炎,低聲微笑道:“不得了啊,兄弟,竟然學會了觀察人了啊,這和當年那個莽撞,身體行動快過大腦的兄弟簡直就像換了個人。”調侃完史利炎,又看着史利炎的臉色漲紅了許多,葉斯仁低低的笑了出來。等史利炎恢復了正常,葉斯仁又開口道:“你這小子分析得不錯,這袁鳴沙,當真和老師是勢不兩立呢,只是苦了琴兒了,那孩子,又有一番艱辛的道路要選擇啊!”
提到瑤琴,史利炎也嘆了口氣,兩人瞬間沉默了下來。只是默默的跟在心急如焚的袁鳴沙身後,一前一後的向着火燒雲的天邊快馬加鞭的前進着。經過了五六天的奔波,袁鳴沙終於看到了自己那熟悉的家鄉,村頭的小河、村裡裊裊炊煙再次映入自己的眼簾裡了。自從小時候離開了這裡,他就再也沒有踏過這片養育他長大的故鄉了。看着眼前這一切,鳴沙的眼眶有些微微泛紅了!
而看着面前有些熟悉的地點,史利炎和葉斯仁也驚疑不定了。他們清清楚楚的記着,這個地方,正是兩人當年殺死袁忠實的地方。兩人有些膽戰心驚的跟在袁鳴沙身後,看着袁鳴沙突然翻下馬背,朝一個小小的土坡快步奔跑過去,期間差點被腳下的石頭絆倒,跌跌撞撞的朝前奔出去好幾步,袁鳴沙趕緊穩住步伐,緩緩吸了口氣,這才向着土坡一步一步慢慢走去。
剛走到父母墳前,鳴沙這才鬆了口氣,看着墳前愕然豎立着袁忠實之墓的樣子,而旁邊顯然是有人經常打理,墓地周圍長出了許多沙棘、紅柳被修剪的整整齊齊。墓前的供臺上還有一些炒米奶酪等等。看着眼前的情景,袁鳴沙在也忍不住,撲通一聲,重重的跪倒在父母的墳前,這些年的思鄉情結以及思念父母的感情,使得他再也不由自主,眼淚止不住的流了下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袁鳴沙看着自己父母的墳墓,悲從中來,默默地抽泣起來。
抽泣聲由小到大,只震得草上的鳥兒一陣陣鳴叫,撲哧哧的都飛到了天上,看着下面這個悲傷無比的年輕人,都不忍心飛走,只是盤旋在鳴沙的頭頂上,不停的鳴叫着。袁鳴沙哭了好一會,終於停止了抽泣,他擦了擦淚水,斷斷續續的說出了這些年離開村子,在江湖裡的闖蕩。好像既是說給父母聽又像說給自己聽,絮絮叨叨說了一番,鳴沙忽然大聲說道:“爹孃,孩兒似乎已經找到了害死爹孃得真正元兇了呢,爹孃,你們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孩兒,使得孩兒早日手刃仇人,替二老報仇雪恨啊!”說了半天,又哭了一會,忽然身後一個楚楚的、羞澀的、聲音有些不太確定的問道:“喂、你是誰,誰會在這裡呢?難道是鳴沙哥回來了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聽到這句問話,袁鳴沙渾身一顫,緩緩的轉過頭來,看見自己面前站着一個身穿藍色蒙古袍,頭戴一頂插着藍色羽毛的蒙古帽,上面鑲嵌着許多漂亮的紅珊瑚綠松石,一雙大大的雙眼泛着溫柔善良的光芒,鑲嵌在她白如奶油般得皮膚上,好像天上明亮的星星,一張櫻桃小嘴微微開口,滿臉都是不可思議及興奮的表情。袁鳴沙擦擦眼淚,點頭說道:“不錯,姑娘,我是袁鳴沙,請問你是什麼人?如何知道在下的名字呢?”
眼前這位藍衣姑娘一聽果然是袁鳴沙,她明亮的大眼陡然間睜了開來,上下打量了一番袁鳴沙,依稀從鳴沙眉眼間看到了小時候那熟悉的樣子,少女裂開嘴,高興的直接撲到了袁鳴沙的懷裡,又說又笑的道:“鳴沙哥,我是娜娜啊,阿茹娜,難道你不記得我了?沒想到我日等夜等,真的把你給等回來了呢,謝天謝地啊,感謝袁大娘他們的在天保佑,我終於把你給等到了。”語無倫次的說完這些,阿茹娜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忽然間充滿淚水,聲音悶悶的道:“鳴沙哥,你不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苦,又有多想念你,我以爲我這輩子都等不到你了啊,天可憐見的,終於讓我在見到你了。”
袁鳴沙感受着懷裡少女的特有香氣,在聽着少女對自己的思念以及表白,心裡一陣慚愧。他想着,原來娜娜真的一直都在等我,在她等我的時候,我卻和琴兒在一起,我,真的是對不起娜娜,還好,我沒有對琴兒表明了,不然,我不但對不起娜娜,也對不起琴兒了,唉,娜娜,琴兒,你們叫我如何選擇啊。不由自主的,鳴沙又想起了瑤琴,忽然在心裡暗罵自己,既然自己都從小和娜娜定了親了,又如何能去招惹琴兒呢,對,回去就和琴兒說清楚,不能在耽誤了琴兒的終身了。想到這裡,鳴沙似乎想通了什麼,拉着阿茹娜的手,問道:“娜娜,我走了這麼些年,大家可都好麼?”
阿茹娜開心的道:“你看看我,看見你回來,高興的把什麼都忘記了,咱們回村子去吧,蘇文他們看到你回來,肯定會很高興的。老一輩裡面,除了蘇文的阿爹還活着,有幾個都在幾年前就去世了。梅姨家的兩個小兒女也都長大了不少呢,就是調皮的緊呢,現在在李大叔的私塾和大家一起上學呢,快走吧,他們每天都在念叨你呢。”阿茹娜一邊開心的牽着袁鳴沙的手往村子裡走,一邊嘰嘰喳喳的和他訴說着村子裡的事情!
袁鳴沙跟在興奮無比的阿茹娜身後,一邊看着家鄉這幾年的變化,一邊聽着阿茹娜對自己的思念之情,心裡暫時不在想那些煩惱的事情,只是任由阿茹娜拉着自己的手,向村裡走去。聽着大家這些年的變化,袁鳴沙萬分無奈。他想着自己不日就要去師父那裡,幫師父打退敵人,和阿茹娜的婚事,只怕很難定日子,琴兒那邊還不知如何解釋,這真是讓自己左右爲難啊!
阿茹娜和袁鳴沙走向村子,卻沒發現身後還跟着兩個一臉發現真相的葉斯仁和史利炎。倆人終於聽到了袁鳴沙的身世,原來這袁鳴沙真的是袁忠實的嫡親兒子,這可真是天大的秘密啊,那老兒,沒想到死了以後還給大家留下這麼一個大難題,好日後爲自己報仇。袁忠實啊袁忠實,只是你萬萬沒有想到吧?你這一點骨血,不日也要死在我們的手裡了,呵呵,你就算是留的了青山,如今犯到我們手裡,我們連山帶柴一鍋端,小子想報仇做夢去吧?
葉斯仁一臉嚴肅的看了看這個村子,但見村子的大門上寫着蘇木腦包村。葉斯仁對史利炎道:“兄弟,咱們現在一刻也不能耽誤了,這袁鳴沙的的確確是袁忠實的嫡親兒子,而且還有未過門的未婚妻。現在咱們都把事情搞清楚了,咱們趕緊回去和老師說了,這一路上也有點距離呢,即便是快馬加鞭,只怕咱們還得在走幾天呢,反正這袁鳴沙還得對琴兒有所交代,也許還要在回一趟咱們雁門關,咱們就在那裡等的他吧。”
對於葉斯仁的話,史利炎一向是言聽計從的,這時聽到葉斯仁分析的這麼詳細,史利炎自然是沒有任何意見,一口答應了下來。兩人在後面悄悄的商量了一番,這才轉回身,騎在馬背上,神不知鬼不覺日夜兼程的向雁門關快馬馳去。經過了六天的路程,當史利炎和葉斯仁看到了雁門關的城門時,兩人連人帶馬已經累得筋疲力盡了。
史利炎嘆口氣,用力把繮繩拉住,兩匹累得氣喘吁吁的馬兒終於可以得以休息一會。史利炎喘着粗氣,拿出水袋,咚得一聲把蓋子拔了下來,揚起脖子,咕嚕咕嚕喝個痛快,這才感覺稍微好了一點。一口氣喝完了水袋裡的水,史利炎很沒形象的用袖子擦了擦嘴,兩人這才下了駿馬,緩緩的向雁門關走去!
兩人到了自己門口,用力的叩響了門板上的環扣,侯睿智正和毒蜘蛛在家裡商議如何解決袁鳴沙的事情。侯睿智正對毒蜘蛛道:“不管那小子是不是袁忠實的兒子,他把我唯一的女兒拐到手裡,又沒有好好對待她,我就絕對不能放過他,無毒不丈夫,解決了袁鳴沙,我也許就能完成我的大事了,這小子,將會是我的絆腳石。”兩人正商量着,忽然聽到有人用力敲門,侯睿智趕緊走出家裡,把大門打開一看,映入眼簾的居然是自己走了十多天的徒弟,看着滿頭大汗的二人,侯睿智趕緊打開大門,讓二人進了家門。
兩人進了自家,先把身上的衣服換了,休息了一會,吃了點東西,把氣喘勻了,二人看了看四周,首先問道:“老師,琴兒和辰兒他們在不在,這件事情十萬火急,千萬不能讓那些孩子們知道了。”
毒蜘蛛陰毒的說道:“你們這麼慎重,可是那袁鳴沙有什麼消息了?你們放心好了,這幾個小鬼如今都不在這裡,想必一時半刻也不會回來的,你們儘管放心說好了。”
葉斯仁聽完了毒蜘蛛的話,這才放心的,一字一句的,把自己在在袁鳴沙的故鄉,蘇木腦包村外,袁鳴沙的自言自語的話語重新在侯睿智面前說了一遍。這一遍,只把個侯睿智聽得滿頭大汗膽戰心驚,只把個毒蜘蛛聽得興奮無比,摩拳擦掌。毒蜘蛛冷冷的說道:“既然事情都已經搞清楚了,那麼侯大人,只要你說一句,我們這便開始計劃吧。”雖然侯睿智已經不是宰相了,但是他手下的人仍然習慣稱呼他侯大人!
侯瑤琴告別了琪琪格和趙小蝶,獨自滿懷心事的朝史利炎家裡走去。雖然她表面上仍舊一副開心的摸樣,每天和小蝶她們嘻嘻哈哈,但是她心裡卻是愁苦萬分。自己喜歡的人原來從小就有定過親的妻子,而自己爲了他,連家都毀了,可是他卻始終連句我喜歡你,琴兒,都沒有對自己明明白白的說過,可見自己在他心裡果然是沒有什麼位置的。呵呵,瑤琴自嘲的笑笑,自己的存在真的是個笑話啊,孃親因爲自己的任性,已經是死不瞑目了,爹爹又被朝廷追殺,自己真的是個多餘的累贅吧,這麼沒用的自己,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意思呢,不過是多浪費一些糧食罷了。想到這裡,瑤琴忍不住,淚水又順着潔白如玉的臉龐,滑落了下來!
當侯瑤琴回到史利炎家時,居然發現大門是虛掩的,她沒有驚動任何人,而是鬼使神差躡手躡腳的朝家門口走去。看見家門緊閉着,她本想着一把推開門給爹爹一個驚喜,可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因爲她聽到裡面有人在說袁鳴沙的名字,侯瑤琴心裡一動,停住腳步,豎起耳朵傾聽着裡面人的對話。越聽越心驚,越聽她越是渾身顫抖不已。好不容易裡面的人說完了那個大計劃,她已經全身麻木,呆呆的站在那裡。忽然,她不想在待下去,又悄悄的走出了大門。
毒蜘蛛說完了自己的計劃,葉斯仁點頭道:“不錯,這是最好的計劃了,只要那小子回來,咱們便用這招對付他,不愁他死不了呢。”毒蜘蛛陰狠道:“即便他不回來,只要咱們去五當召廟就能碰見那小子,只要和他見了面,我自然是能把他毒死的,難道我毒蜘蛛是白叫的嗎?就我所知,我這些自制的毒藥,天下間還沒有一人能解開呢。”毒蜘蛛說完,四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卻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完美無缺的計劃已經被躲在門外的侯瑤琴聽了個正着,而侯瑤琴,心裡也在算計着一個幫助袁鳴沙躲過這場災難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