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的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終於到了鳴沙返鄉的日子了。一大早幾個患難與共的好朋友有牽馬的有拿包袱的,默默地跟在鳴沙身後,大家的心情似乎都很沉重,空氣都有些凝聚。袁鳴沙看着送了一程又一程的朋友們,終於來到了雁門關的城門口,他看着瑤琴的朦朧幽幽的淚眼,鳴沙心情複雜依依不捨地接過自己的包袱,又牽過瑤琴遞給他的一匹銀白色的高頭大馬,想說些別離的話,可又不知從何說起。只得咬咬牙在大家的目送下,揮手和衆人告別,迎着清晨初升的太陽,沐浴着金色的晨光,也終於揹包上馬,隨着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大家的眼裡看到的鳴沙身影越來越小。琪琪格和小蝶扶着少心無事的瑤琴,知道瑤琴現在的心情最難受,也不知該怎麼安慰她只能默默地往回走。
鳴沙騎了一段路程,他放緩了步伐,看了看身後已沒有了朋友們的蹤影,他終於可以長長的吐口氣了。發現周圍的人也變得稀少了,鳴沙這才發覺自己已經離開雁門關有一段路程了。剛纔是爲了怕自己捨不得大家,這才催馬快走。這時看見自己已經遠離了雁門關,遠離朋友,袁鳴沙這纔開始慢慢的向前走去。哪知一陣銀鈴般的聲音高聲嬌喝道:“站住。”話一落,一個人影手持一柄紅色的寶劍擋在了鳴沙前面。
看着眼前的利劍,袁鳴沙不的不擡起頭,看着眼前擋住了自己去路的黑影。原來,站在自己的面前的,是一個年輕的女子。但見那女子臉上罩着一塊淡粉色的紗布,只露出一雙黑黑大大的眼睛,正滴溜溜的轉個不停,一雙妙目上下的打量着袁鳴沙。袁鳴沙也看着這個一身淡粉色長裙穿在身上,三千髮絲如瀑布般的披在身後,頭上只斜斜的插了一個金黃色的梅花金步搖,下面墜着一些流蘇,搖搖擺擺的霎是好看。小巧的耳朵上墜着兩顆小小的珍珠,爲這女子無意中添了一些女人味。
這女子蒙着面紗,使得鳴沙看不出她的年齡和長相。那女子冷冷的開口道:“你便是那個從五當召廟裡出來的袁鳴沙麼?那麼謠傳說的天下第一秘籍,五當召廟的武功秘籍,追魂劍法你一定都會了?傳說誰能得到這追魂劍法,便可以奪得這天下第一的名號。我也不爲難你,你只要把這追魂劍法的劍譜給我默寫下來,我便放你回去,不然的話,就別怪我的出手狠毒了。”這女子開口了,但是卻是異常清冷,比之凌莫辰的冷淡,更勝一籌。
袁鳴沙開口道:“你是什麼人?怎麼知道我是五當召廟的弟子?又從哪裡得知我們的追魂劍法是天下第一了?你聽什麼人胡說的?怎麼奪得追魂劍法就是天下第一?”袁鳴沙被那女子的天下第一繞得頭昏腦脹,只得愣愣的開口問道!
那女子冷冷的道:“這個你就不必知道了,量你這初出茅廬的小子自然不知我百花宮的名頭,我乃百花宮宮主柳飛飛的婢女,你也不必知道我的名字,你只要寫出追魂劍法的劍譜,我自然會讓你過去的。”
從袁鳴沙出道以後,這崆峒派、天龍幫以及魔教的邪雲教,幾乎都和他交過手。只有百花宮這個名字,鳴沙好像只是聽說過,他微一皺眉,開口說道:“百花宮,這個名字還真是陌生的緊,追魂劍一百零八勢我都練過了,憑什麼要給你呢,我不會把我們召廟的東西隨便交給你這個外人的。我也不管你是什麼公主還是王爺的,總之我說不寫就是不寫,除非你有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那女子態度強硬,更激起袁鳴沙的鬥志。聽到袁鳴沙沒有將百花宮放在眼裡,那女子只是冷冷的說道:“找死。敬酒不吃吃罰酒,看劍。”話音還沒落,那女子手裡的寶劍便直直的向鳴沙的心臟刺來。鳴沙眼疾手快,趕緊一個閃身,躲過了這一劍,鳴沙轉身站穩,從後背抽出寶劍,把迎面飛來的利劍一個電光給擋了開來。兩人就這樣上下飛舞,電光石火的打鬥在了一起。
袁鳴沙果然是得到了上層的功夫,打鬥了一刻鐘,那百花宮的婢女漸漸沒有多少力氣,她自知自己不是對手,手裡一個虛招,身輕如燕的跳出了險境,在遠處高聲笑道:“知道抓住你也沒什麼用,我們只是先試一下,我們宮主已經在前往五當召廟的路上,我們百花宮,勢要得到追魂劍法的,練成這天下第一的,而且不止是我們,據我所知,邪雲教,天龍幫以及崆峒派都會去爭奪這追魂劍譜的,只怕你還不知道吧?說完,哈哈哈的大笑三聲!”那笑聲漸漸的消失在遠處!
聽得不但百花宮,還有那些邪魔外道都要去找師父的麻煩,袁鳴沙果真着急起來。他想要趕回去幫師父的忙,但是又想起了李力說的那些話,想着娜娜還在老家癡癡的等着自己。不由得好一陣爲難。他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忽然想到師父那裡除了自己,還有大師父和好多人都是可以幫忙的,他師父自己武功也很高強,那邊暫時還是不用擔心的。這樣吧,自己還是先趕回村子,解決了阿茹娜他們的問題,在回師父那裡去幫忙,這纔是正事吧?想到這裡,他不在耽誤時間,策馬揚鞭飛快的向蘇木腦包村趕去。
袁鳴沙卻不知道,他雖然打退了百花宮的婢女,但是他身後還是跟着兩個他比較熟悉的人,而那兩人便是葉斯仁和史利炎。原來,這二人想着要摸清楚袁鳴沙的真實身份,只能跟着他身後,在他的老家打聽清楚他和袁忠實究竟是什麼關係,這樣也好商量對策了。侯睿智同意了二人的意見,瞞着侯瑤琴,這才悄悄的跟在了袁鳴沙的身後,一起前往了鳴沙的老家,蘇木腦包村!
踏着一路的風塵,袁鳴沙的心裡又是焦急又是開心。一方面他不知道這麼些年都沒和大家聯繫,只怕蘇文那些年幼的玩伴都已經忘了自己了吧?還有娜娜,真的像李力姑父說的那樣,每天每日的等着自己麼?越想這些,他心裡越是焦慮萬分,只恨不得插雙翅膀,馬上就飛到了大家的身邊。雖然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雁門關離蘇木腦包村還是有一段路程,他袁鳴沙就是不眠不休的騎着良駒連夜趕路,也得走個六七天的,更何況一路上狀況不斷,他就更不能順利的趕回老家了。
這一路上並不太平,時有強盜和一些官兵看見袁鳴沙的那個大包袱不停的流口水。土匪袁鳴沙倒是比較好對付,只要一劍就解決,也免去了許多後患,可是那些明朝的官兵,卻比土匪還要難對付,這不,這天鳴沙好不容易看見一彎清泉,便趕緊勒住馬鞍,跳下馬來,拿起他的水袋,跑到清泉旁邊,讓渴了幾天的馬兒喝足了水,他自己先裝了兩大袋子的泉水,看看四處無人,他又把身上的衣服脫得只留下了個大褲頭,跳下水去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只覺得身上都輕鬆下來,待洗乾淨了,他這才戀戀不捨的從水裡面鑽出來。
袁鳴沙剛把衣服穿好,正要拿起自己的包袱騎馬前去,哪知遠遠的十來個官兵看到了鳴沙手裡沉甸甸的包袱,那些官兵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但見他們一邊往鳴沙這裡催馬快跑,一邊嘴裡衝着鳴沙大聲叫道:“喂,眼前偷搶了李員外家裡銀子的強人,不要想逃,我們是從京城出來奉命追捕你這個江洋大盜的官兵。你不要想逃!”說完快步來到了袁鳴沙面前。
袁鳴沙看看四周,發現沒有一個人,他不解的看着眼前氣勢洶洶的官兵,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傻呆呆的道:“你們說的江洋大盜是誰啊?不會是我吧?”
帶頭的一個小官兵如凶神惡煞的手拿着寶劍,對着袁鳴沙惡狠狠的說道:“你看看這荒山野嶺的,除了你還有別人嗎?對啦,咱們說的就是你了,看你賊眉鼠眼的,包袱又那麼重,肯定是偷了李員外的銀子偷跑出這裡的,你要是識相的,就乖乖的把包袱放下,束手就擒,咱們或許還可以給你一條生路。如果你不肯就範,那咱們就執行公務,把你就地正法,是死是活,你自己看着辦吧!”
袁鳴沙愣愣的道:“這位大哥,你們不會是搞錯了吧?我剛從雁門關出來,哪裡就有偷什麼李員外的財寶了,你們真的是弄錯了。”
那個官兵看着不斷解釋的袁鳴沙,不耐煩的道:“你不要在給我裝傻充愣了,還不看劍?兄弟們,都給我上,只要抓住這賊人,咱們大夥就都有銀子了。還不快上?”
衆官兵一聽有銀子可以拿,都高聲歡呼,二話不說,提劍就將袁鳴沙圍住,鳴沙無奈,只得拔出自己的寶劍,和官兵鬥在一起。但見這一場好鬥,袁鳴沙挺劍便向這些官兵刺去,衆官兵見鳴沙來勢兇猛,都舉劍相迎。戰了幾個回合,衆官兵便覺得這人武功高強,自己已漸漸感到不敵。又戰了片刻,袁鳴沙這才發現對面的官兵竟然招招都下狠手。他心裡一陣憤怒,不在對這些官兵手下留情,劍如閃電,朝衆官兵用力砍去。官兵們舉劍打來,鳴沙這次用力之大,對面那個喊話的被鳴沙砍的寶劍竟然折爲兩斷。
那官兵感到自己虎口盡裂,慘叫一聲。鳴沙不在留情,乘機再刺,又一劍刺來,正中那官兵的胸前,那官兵慘叫一聲,死於馬下。鳴沙見自己殺死了一個官兵,他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手拿寶劍亂揮一通,反正殺一個也是殺,殺十個還是殺,把十幾個官兵如斬瓜切菜一般。那些官兵瞬間又倒下三四個。剩下的官兵一見勢頭不好,都嘴裡大聲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強盜殺死官兵了,大家快逃命啊。”說完不在去管鳴沙,都轉身飛快逃命去了。
鳴沙見那些官兵都逃走了,這才把寶劍上的鮮血在地上官兵的屍體的衣服上蹭了蹭,看看腳下的死屍,暗想自己還是趕緊逃離這是非之地吧,正要翻身上馬,忽然身後一陣鼓掌聲,一個聲音高聲說道:“好劍法,好劍法,這些官兵果然都該死啊,小兄弟,殺得好,殺得痛快!”
袁鳴沙把劍重新背到身後,順着聲音慢慢轉身,他回頭一看,但見一個身穿白色長袍,長得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正微笑的看着自己。只見這人腰間掛着一把碧綠的簫,十分儒雅的站在自己身後,正上下打量着自己。
那男子笑着來到袁鳴沙面前,笑眯眯的說道:“小兄弟貴姓啊?我叫孫巖,是闖王身邊的人,如今闖王的兵馬已經打到了北京城下了,不日就能攻陷京城了,闖王正在招攬能人異士幫他一起破城,如今這世道小兄弟也瞭解了不少,真真是*了。在這樣下去,那些老百姓不都得被這些官兵逼死麼?我見小兄弟身手不凡,現在是多事之秋,內憂外患,正是爲老百姓出頭的時候,不如小兄弟和我一起去見闖王,咱們一起推倒大明朝,擊退努爾哈赤,大幹他一番轟轟烈烈的事業,小兄弟,你看怎樣呢?”
聽着孫巖這麼說,鳴沙雖然心動,但是他還是沒忘記自己的事情,只得無奈得說道:“多謝孫大哥的好意,我叫袁鳴沙,雖然很希望能幫闖王的忙,但奈何我自己的事情也有很多的,不然我一定和你一起去了,不過等我忙完我的事,也許還可以去闖王那裡看看的。”
孫巖笑着說道:“好,那就這麼說定了,這是我們起義軍聯絡的腰牌,我現在送你一個,你如果到了闖王那裡,只要把這腰牌亮出來,然後在說是我孫巖推薦的,到時候自然有人前去接應你的。”
袁鳴沙點頭答應了,接過腰牌一看,但見是塊晶瑩剔透翠綠色腰牌,正面刻着一條騰雲駕霧的飛龍,背面刻着一朵蓮花,蓮花中間刻着一個成字。即有成功的涵義,又是闖王自己名字,非常搶眼!袁鳴沙看了半天,這才小心翼翼的把這塊腰牌放到了衣服裡面,兩人又聊了半天,袁鳴沙這才依依不捨的和孫巖告辭,啓程和孫巖分道揚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