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謙一行坐上一艘小船往南而下,這船不大,裝下他這一行人正好。划船是個姓汪的師傅,四十多歲的年紀,早年的時候是這十里八鄉有名的擺渡好手。
只是去年兒子做生意發了財,他有半年多沒出海了,當聽到宋謙一行要離開,他說什麼也不願閒着了,非要送上一送。宋謙見汪師傅如此好客,便欣賞應允了,於是他們這一行七人就這樣上路了。
春風,碧水,江南意,宋謙一行基本是北方人,坐在船上看着一望無際的江水,心裡有許多的感受。
就這樣他們在船上渡過了半日,天色漸漸的黑了下來,一輪皎潔的圓月掛在天空,如霜的月華灑在江面,異常美麗,宛若夢境。
船上不是時傳來一陣歡笑聲,在江水行船,觀一觀景,說一說話,便有許多的歡樂。
宋謙離開了玩鬧的人羣,走到划船的汪師傅身邊,問道:“不是需要半日功夫到蘇州嗎?”
汪師傅望着深不見底的江水,好像沒有聽到宋謙的問話,一輪圓月被他手中的漿絞破,變得支離破碎。
宋謙靜立船頭也不催,便同汪師傅一起沉默着。
過了一會兒,汪師傅開口了,他的聲音裡透着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是啊,換作往日,早就到了蘇州,就算迷路也不可能饒這麼遠。”
“哦。”宋謙點點頭,他知道汪師傅肯定還有話要說。
果然,汪師傅划船的手漸漸慢了,倒映在水上的圓月只被割成兩半。他嘆了一口氣:“我老汪行船二十多年,遠的地方不說,就近的方圓幾百裡之內,沒有我老汪不曾到達的地方。但,現在這地方,我陌生得很,見也沒見過,聽也沒聽過……”說到這裡,他的聲音裡竟然有了一絲恐懼。
“師傅不要怕,爲人心正,不懼惡魔。”宋謙淡淡道,他的聲音裡透着一種剛正,就算現在有鬼扣船,也渾然不懼。
因爲他心正!
正,則不懼。
汪師傅笑了笑,“不錯,大人說得好,我老汪擺渡這麼多年,從來不做虧心事,又有什麼好怕的?休息了半年,人懶了不說,膽子也小了,想我小時候船都劃不穩,就敢一個人到處在江上划着玩。不行,不行,人老了,膽子不能老……”說着,他看着宋謙,涌起了一股熱血,道:“今天我老汪要找回少年的激情,怕?我還不知道什麼是怕!”
“好!讓我們同舟共濟,駛向彼岸吧!”宋謙拍手讚道。
…………
船倉掛着一盞燈,隨着船的前行,它微微晃動着,燈光搖曳,像是喝醉酒的人。
“漫漫長夜,不如咱們大家輪流講故事解悶吧。”姬忠情提議道。
慕容湘兒一聽便雙手贊稱:“好啊,好啊,不講那些風花雪月的愛情故事,要講就講詭譎離奇的恐怖故事或奇事異事,誰要是不講就是膽小鬼,會被別人看不起的。”
姬忠情撇撇嘴巴,小聲嘀咕道:“這還是個女孩子嘛,動不動就是鬼故事什麼的,真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
“什麼?你敢罵本姑娘?”慕容湘兒耳朵何其凌厲,於是指着對面的姬忠情現出一幅恍然的模樣,“哦,我明白了,你是怕了,別看平常整天研究靈異雜書舊書,其實你的膽子比誰都小。你之所以研究這些書,就是要掩蓋你的膽小的真相,對不對?”
大家一聽這話,紛紛看向了姬忠情,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胡說!我姬忠情膽子大得很,從來不怕什麼鬼啊神的,要是不是信,我發一個毒誓!”姬忠情不滿地叫道。
刀逍遙說話少,但這時卻說道:“毒誓就不要了,要想證明你的膽子是大是小,就來講個故事聽聽,要是故事聽着不害怕,就說你膽子小。”
“對對……”其餘幾人一聽,個個拍手叫好。
姬忠情哼了一聲,“那好,你就豎起耳朵,細細聽好嘍!”
…………
俗話說的好,強扭的瓜不甜,女人不要輕易招惹的好,否則會災難發生的。
這是一個紅色的夜晚,封家宅院上上下下、裡裡外外到處掛滿了紅色的東西,看上去無比的紅,紅得不正常,紅得跟鮮血一樣!
“你們走吧,你們走吧,本公子要洞房了……”封公子也穿着一身紅,胸前戴一朵巨大的紅花,他的臉在一身紅的映襯下顯得更紅了。
他滿臉的酒氣和笑意,推搡着鬧洞房的客人,那些客人笑呵呵地鬧了一會兒便離去了。
封公子得意地笑了幾聲,然後關上門,接着又插上門,最後挪着搖搖晃晃的身體,往牀上坐着的新娘走去。
他已經記不起這是人生中第幾次娶妻了,對,就是娶妻,不是納妾。每當他新娶一個妻子時,上一個妻子一定會被他休掉的。這樣一來,他始終只有一位妻子,算是“一生一代一雙人”了。
“娘子……”封公子坐到新娘的身邊,一把掀開她的蓋頭,露出了一張美麗的臉蛋,只是這張臉上沒有任何歡喜的表情,也沒有悲傷的表情,而是沒有感情,一絲一毫的感情也沒有。
封公子的笑意沒了,“采薇,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意思。”新娘的語氣同樣不含感情。
“哈哈……”封公子忽然大笑了起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一定在想那個臭書生,他叫什麼來了着,鍾、鍾鍾永綱對吧?就憑他那個懶蛤蟆,也想跟美豔多姿的花魁共結一段佳話?我呸!”他厭惡地朝地上吐了一口濃痰。
新娘采薇聽到鍾永綱的名字時,臉上起了變化,正好被封公子捉到。
“不要說他鐘永綱學貫古今,就算他是孔聖人重生也阻止不了我娶你,呵呵……待他高中狀元,哈哈……你已經爲下生幾人胖小孩了,狀元又能如何,能改變現在的一切嗎?”說到這裡,封公子更得意了。
采薇藏在袖子裡的手,緊緊攥着,一股強烈的恨意在心裡滋生。
封公子猛的抱住了采薇,任她如何掙扎也不鬆手,然後強行吻她的嘴。采薇掙扎着,但她的力氣就像一個小羔羊,無論如何也逃不出狼的魔爪,最後直能被封公子強吻住嘴。
瘋狂地吻了半天,封公子大口大口地喘粗氣,然後往牀上吐出一口血來,面目猙獰地說道:“今晚,你是屬於老子的,就算皇帝老子也改變不了你的命運,來吧!讓我佔有你吧!”
不久,屋裡便響起了女子的哭泣聲,接着,還有說不上是痛苦還是快樂的叫聲。
洞房的燈亮着,不知是封公子心急忘了吹,抑或故意留燈。
屋外幾個家丁睜大了眼睛,通過門縫朝裡望着,隱約可以見一牀紅被子有規律地起伏着,如山峰,如波浪,時高時低。
幾個家丁的某個部位不禁有了反應。
“啊!啊!啊!”這時,屋裡忽然傳來了一聲聲男子的叫聲,說不出是痛快還是痛苦,但外面偷窺的家丁個個呼吸急促起來,彷彿他們成了洞房中的封公子。
“啊!啊!啊!”
封公子的身體起伏的速度越來越慢,叫的聲音也越來越大,似乎是不行了。
偷窺的幾個家丁的呼吸也越來越重,終於有一個家丁承受不住了,大叫道:“死了,死了,死了……”
果然,一股股鮮血順着大紅的牀鋪,慢慢流到了地上,乾淨的地面被鮮血洗刷着,在燈光照耀下是那樣的刺目。
洞房見血了,好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