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氏的話,李時清到沒有放在心上,“她的銀子,還不是那些人看到我如今的地位,巴結着我,想以後讓我照顧一番。”
看着兒子得意的樣子,韋氏心底罵了一句蠢貨,“巴結你?剛剛你也說了,你走到哪裡,都有人罵你弒父,有什麼人願意結巴你?照我看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張氏的銀子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原先我只以爲是你給她的,現在看來這事有些蹊蹺。”
李時清雖然平日裡混了些,腦子也不笨,被韋氏這麼一點,不語了,韋氏見兒子聽下去了,高興了,“你是從我肚子裡出來的,我平日裡雖然對你不是太近心,可我還能害了你不成?那張氏打從京城裡回來到現在,就越發的張揚起來,不說旁的,就是她頭上的簪子,那也得百八十兩的,她哪裡來的銀子?別是外面有了男人,給你戴了綠帽子你還不知道。”
李時清心裡已信了幾分,面上不肯承認,“哪裡像娘說的這樣,我到時去問問她。”
“這事還有用,打草驚蛇更不好,到不如暗下盯着她,看看她平日裡到底見了誰。”韋氏的話沒等落,李時清已經出了屋子。
韋氏不但沒有不高興,反而樂了,把收起來的銀子拿了出來重新的數,早就看不慣張氏的樣子,一個小村裡出來的,竟也敢過上少奶奶的生活,這個家裡可是她當家。
李時清從韋氏的屋裡出來後,直接回了自己的屋,見張氏正在吃東西,又上下把她打量了一番,那簪子可不是頂貴的,他在妓院裡有幾個相好的,平日裡也不是沒有送過簪子,所以還是認得一些。
心下雖然生氣,李時清強忍着,坐回到牀上,“今兒怎麼在家裡呆着?”
平日裡李時清很少在家,回來時也多看不見張氏,等張氏回來時,總是帶着許多的東西回來,只以爲她是出去逛街了。
張氏不以爲意,笑卻有些牽強,“總去外面逛,也逛夠了,咱人郡府這裡也不大,也沒有什麼可去的地方。”
李時清哼了哼,伸手拉着張氏上牀,“這陣子總在外面忙,冷落了你,你可怨我?今日無事,到不如好好快活一場。”
張氏推脫不開,只能任李時清拔了衣服,李時清享受了,張氏卻是強忍着承了歡,過後李時清沉沉的睡了過去,張氏起來緩緩的穿起衣服。
今日她原本是在李浩那裡,聽說聖旨來了,原以爲李浩受了封,一定會將自己也弄到身邊,哪成想李浩被敗,現在毫無官職在身,更不要說她的事了,以前將她留在身邊也不過是爲了引導李時清做一些事情,現在李時清沒用了,她自然也是沒有用了,這些怎麼能不讓她煩燥,原本以爲只要熬出了頭,就可以離開李時清這個人渣,這些日子她是數着日子在過,只盼到這一天,可是這一天都破滅了,望不到盡頭的日子又開使了。
難不成真的要讓她對着牀上的這個男人過一輩子,李浩倒了,他也就完了,想來過不久那被打被罵的日子又要回來了吧?
張氏咬了咬脣,看着梳妝檯裡的首飾,趁着現在都賣了,到時逃走也夠自己的生活了。
心底有了決定,張氏也不敢表露出來,以後的幾天裡她明顯的感到李時清不對,越發的小心翼翼不敢多做出什麼來,而引起李時清的注意。
李時清按照韋氏說的,一直偷偷看着張氏,待後來發覺張氏並沒有什麼不妥,只下暗罵一句,真是閒的竟然天天只盯着一個娘們,到也不在看着了。
張氏卻一直不敢放鬆警惕,發現李時清不在看着自己之後,就將首飾都裝好,趁着一天早上李時清出去,也緊跟着出了門,出來郡府,一直往江南的方向而去。
李時清喝了一天的花酒,回到家裡之後,見屋裡沒有張氏,也沒有多想,倒在牀上就睡,直到第二天早上,他才醒酒,翻身看到牀上的被子沒有動,腦子才清醒了。
看韋氏推門進來,李時清揉着頭,“娘,張氏呢?”
韋氏把粥放下,“你自己的媳婦自己不看着,怎麼問我?”
見兒子傻了的樣子,韋氏一驚,第一個動作就是往梳妝檯上去,翻到裡面空空的,整個人傻了,“完了,她這是跑了。”
李時清跳了起來,“這個賤人,她真的以爲這樣就能跑了嗎?我現在就去把她抓回來。”
韋氏罵道,“你個蠢貨,現在人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一晚上你才發現,昨晚你幹什麼了?現在你去哪裡抓人?你還嫌棄丟人不夠是不是?”
“那怎麼辦?”李時清撓頭的坐回牀上,“我又不是沒有看着,聽了你的話我可是看了好幾天,看她也沒有什麼變化,就沒有盯着她,誰知道她早就防備我了。”
“當初就不該把那小賤人當人對,狗改不了吃屎,喂不熟的白眼狼。”韋氏恨恨的罵道,“不過是個女人,跑就跑了,還怕旁人不知道是不是?現在世道這麼亂,到了外面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娘再拿錢給你娶個進門,這回你多長個心眼,莫被騙了還不知道,至於這小賤人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傳出去你連個女人都擺不平,你還活不活了。”
李時清怎麼不知道丟人,眼下聽母親一心爲自己打算,也後悔當初不把母親的話放在心上,不然今天張氏也不會逃走。
韋氏又重新掌控住兒子,心裡高興,面上也不表露出來,“你如今多長近心,我也就知足了。”
郡府裡一個月內發生了這麼多事,突厥那邊旭日干剛帶着人回到汗庭,烏恩原本是先走一天,可隔天就被大隊人馬追上了,聽說李老將軍死了,心下也是一沉。
汗庭裡,伍元聽說旭日干帶着人回來了,待看到旭日干身邊的夜叉,心裡也是高興,面上卻冷着臉,更是不理會夜叉,只笑着跟旭日干說話。
旭日干自然知道小妻子心裡在想什麼,也幫趁着她,全當沒有看到,而且他也有正事要說,只吩咐一旁的陶媽媽讓她帶着夜叉下去,夜叉留跡的看了母親一眼,見母親沒有留自己,失落的跟着陶媽媽下去了。
伍元看他的樣子,臉上的笑意也慢慢的退了下去,不等進屋就拉着他問,“可是我父親出事了?”
“岳父從城牆上跳了下來。”旭日干手攬着她的手,只覺胳膊一沉,小妻子就暈倒在自己懷裡。
“傳太醫。”旭日干抱着人進了屋。
好在烏恩早就有準備,一盞茶的功夫,太醫就來了,摸過脈,才道,“汗後有了兩個月的身孕,怒火衝心,這才暈倒了。”
兩個月?可不正是旭日干去郡府前懷上的,旭日干又喜又擔心,岳父剛沒,現在突然來這個孩子,總會讓小妻子的心裡舒服一點。
等太醫下去之後,陶媽媽那邊也得了信,帶着夜叉抱着小的走了過來。
“姑爺,老爺真的去了?”一直以來陶媽媽都叫旭日干姑爺。
陶媽媽看着牀上暈迷的主子,抹起了淚。
夜叉撲到牀邊,“娘、、、”
只叫了一聲就開始哭了起來。
旭日干抱起兒子,“別哭了,你娘是又有了小弟弟或小妹妹,你和嬤嬤去哄着弟弟,讓你娘好好休息好不好?”
夜叉瞪大眼睛,“我又要有弟弟或妹妹了嗎?”
陶媽媽也是微呀,臉上也有了喜色,姑娘身子底好,這樣容易有孕,姑爺不用納妾也不用擔心子嗣的問題了。
“大少爺,先跟奴婢下去吧。”夜叉這纔跟着陶媽媽下去。
屋裡只剩下夫妻二人,旭日干纔在牀邊坐了下來,二個月不見,小妻子不但沒有胖,又瘦了一些,伍元悠悠醒來已經是傍晚時分。
“我父親埋在了郡府?”睜開眼時,伍元第一句就問起了父親。
到這個時代這麼些年,唯一的親人就是這個父親,不管她做出什麼駭人聽聞的事情來,從來沒有說過她一句,默默的支持着她。
如果不是因爲她,父親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更不會揹着叛國的罪名跳城而死,他那樣的人,怎麼能甘心背上這樣的罪名?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啊,要不是她,父親也不會慘死,這一切都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