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干冷然的坐在一旁,直到把最後一口乾糧吃完,纔開口。
“縱然大師有渡人之心,我突厥人也不會接受漢人的佛法。”
無可擡頭看過去,“師主此言差已,正是因爲心中有慾念纔會將人分爲漢人與突厥人,班姬此言點透無可,越是堅難才越要去渡纔是。”
旭日干噢了一聲,一副譏諷的神情,看得伍元及爲不爽,她讓無可去突厥也是想有個人照顧,特別是在出逃時,也容易些。
好不容易勸得無可動心了,這個死眼魚要真給嚇走了,那自己怎麼辦?
“無可說的正是這個理,出家人怎麼能畏頭畏尾的。”伍元忙在一旁將話挽回來。
要不是懼怕旭日干,她真想回頭瞪一眼警告他一聲,偏又怕惹了他而又牽扯到無可身上,要真因爲自己而讓無可陷入危險境地,她怎麼可能原諒自己。
無可略點點頭,“班姬這次可是要去突厥汗庭?”
“是啊是啊。”伍元用力的點點頭。
“這位族主,不知道貧僧能不能與你們一同上路?”無可也看出來伍元的擔心,問向旭日干。
旭日干眼皮都沒有擡,“大師想渡人,本將軍又豈能拒絕大師。”
無可道謝,“那路上就打擾施主了。”
伍元見旭日干同意,看他也有了好臉色,拉着無可要說話,感覺一道冷光射來,本能的鬆開手,乾笑兩聲,“這是突厥的左將軍,人很不錯,斷不會爲難無可的。”
旭日干躺在火堆旁,夜晚也遮擋不住他一身的冷意,只會耍小聰明,又見色開眼,到不知道她還有這樣的毛病。
伍元說完話還往那邊掃了一眼,見到旭日干躺要地上,這才鬆了口氣,偷偷的對無可擠了擠眼睛,無可到是低下頭念起經來。
看他這樣,伍元也不好意思打擾他,躺到地上,藉着火光打量着無可,這樣俊美的人竟然出家,太可惜了,在看看他的皮膚,風吹日曬也沒有受到一點的破壞,竟比自己的還好。
聽不懂他念的是什麼,可在這夜晚,這樣的聲音,竟讓她的心安靜了下來,睜上眼睛不知何時睡了過去,聲音一頓,無可才停了下來。
火堆是被灌木樹堆起來的,頂不了多久,下半夜之後就滅了,四下裡陷入了黑暗,旭日干的眼睛才慢慢睜開,眼底一片清明,竟一點睡意也沒有。
不遠處斷斷續續的有狼叫聲傳來,才能讓你不忘記還是真實的活着。
天色大亮,伍元才被無可叫醒,坐起來後看到旭日干早就走遠了,伍元才站了起來,跟着無可跟了上去,一路上伍元間接的從無可那裡知道了,無可是認得路的,這下心裡歡喜不已。
出逃的計劃在腦子裡閃過,要是甩掉眼前的旭日干,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回郡府了?
無可似看穿了她的想法,“班姬,緣起緣落,一切自有姻法,不可強求。”
被戳破了心中所想,伍元也不覺得丟人,乾笑兩聲,就換了話題,直到天黑前,纔看到了突厥的汗庭城牆,伍元也鬆了口氣。
心下明白無可不可能去將軍府,分離漸近,伍元有些不捨,“無可,我到時去哪裡找你?”
“自是有佛之處。”無可雙手一合,唸了句阿彌陀佛。
伍元見旭日干等在城門口,這才點點頭,大步追了過去,只當沒有看到他的冷眼和威脅,一步三回頭的回了將軍府。
這一場大風塵暴汗庭裡也受了波及,街道到處是沙子,一輛輛馬車把沙子裝起來往城外運,不過看每個人的臉上並沒有失落和被打擊的神情,伍元心下了然,在這種地方生活,是早就習慣這樣的氣候了。
旭日干一回到府裡,烏恩才鬆了口氣,“將軍可算是回來了,汗庭那裡傳來消息,漢人的使者這幾天就要到了,可汗招將軍去議事。”
伍元跟在身後,一聽說是漢朝派來的使者,眼睛一亮,她的身份是將軍之女,不知道這次那個父親有沒有來?
“將班夫人押進大牢。”旭日干丟下話轉身大步離開。
突來的變故,伍元傻在了原地,總算是明白這個男人了,一張臉比變天還要快,見烏恩走過來,伍元哼了一聲,“在前面帶路。”
烏恩鄙視的看了一眼,都進大牢了,竟還在這裡裝高傲,有她哭的時候。
後院裡,李子夫聽說人回來了,等了半響也不見人回來,才發覺事情有些不對,讓婢女去聽,聽說被半進了大牢,整個人也傻了。
打慶收日到現在,已過了二天兩宿,現在人回來了,卻又被關起來,可見旭日干的火氣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