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旭日干沒有來,伍元也鬆了口氣,次日,更是難得的讓她出屋了,一得到自由,伍元就府裡四下裡打探,其實她更想出府。
一路尋着上次的狗洞去了,翻了半天,竟看到狗洞被堵上了,有沒有搞錯?那男人竟然連一個狗洞也不放過?
伍元胸口憋着一口氣,她就不信除了狗洞她出不了這個府了,把整個將軍府走了一遍,也在沒有尋到狗洞。
看着有壞了角的牆,伍元一提裙角,往後退了幾米,助跑縱身一躍就跳上了牆頭,這幾年她也不是白練的。
出了將軍府,伍元穿着突厥衣裙走在大街上,到也沒有人注意,到是讓她方便了,她隨手拉過人打聽,可一開口才發現,突厥話跟本聽不懂,人家也聽不懂她在說什麼。
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伍元也不敢開口問了,只自己往人多的地方尋,一路上也沒有見到一個漢人。
直到她要失望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檀香味,激動的尋味道找了過去,等到了門前,不正是寺廟。
伍元步子都邁錯了,一路進了寺廟,拉着人就問,“漢朝來的禪師呢?”
小和尚到是聽懂了,隨手往後院一指,伍元跳起來就往後院跑,到了後院,只見樹下,背立自己站着一道身影,哪怕是三年未見,伍元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無可。”
青袍加身,在冬日裡看着單薄,可是回頭看到那俊美容顏上的笑,竟讓人覺得是春日裡最溫的一刻。
“班姬來了。”沒有激動的聲音,只是淡淡的一句話,卻讓伍元的心一暖。
伍元大步走過去,顧不得四周里拉着他的手,“無可,你見到我不高興嗎?”
三年了,無可竟然一點也沒有變。
“班姬還像個孩子。”無可寵膩的看着她。
這樣的無可,讓伍元覺得自己真像被長者看着的孩子,心裡卻是暖暖的,拉着他的手也不鬆開。
“無可,我又被抓來的,要不咱們一起逃吧?”
“出家人四海爲家。”無可說了句阿彌陀佛。
伍元甩開他的手,“你是不是捨不得這裡的肉啊?我可告訴你,出家人四大皆空,你在這裡吃肉,別說你沒有私心。”
原來突厥的出家人也跟漢朝的不同,漢朝的和尚吃素,可突厥的和尚竟然是吃肉的,而且是手抓的羊肉。
當初聽李子夫說過之後,伍元大喊難怪,難怪無可在突厥那種風沙的地方一呆就是幾年,原來是吃肉。
無可聽伍元這樣一說,搖了搖頭,“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阿彌陀佛。”
“行了行了,佛祖是放在心上的,又不是掛在嘴上的,你不走也行,那你讓我在這裡避幾天,再給我找機會送回漢朝。”
面對伍地,無可真不知道怎麼辦了,“班姬,我是出家人,你是女子,怎麼收留你?而且我也不認識人,怎麼送你回郡府,即來之則安之,你也不要多想,一切自有定數。”
“爲了出來找你,我可一天也沒有吃飯了,把希望全放在你身上了,你們出家人不是慈悲爲懷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佛陀,現在有機會了,你怎麼不救救我。”伍元現在也算是無路可走了,哪裡肯輕意的被打發了。
“大王。”無可合掌又說了句阿彌陀佛。
伍元一愣,回過頭,身後站着的不正是一臉似笑非笑的旭日干,神情大變,“你怎麼追到這裡來了?”
這也太邪乎了吧?她可剛到這裡,而且一路走來,她特意注意了身後,就怕被人跟蹤。
“無可,你去哪裡?”伍元見無可要走,伸手就要拉她。
她身子卻被旁邊來的力道一扯,跟本靠近不了無可,只能看着無可進了屋,這才憤然的回頭瞪向扯着自己的男人。
“你到底要幹什麼?”
“看來本王讓你能自由活動是個錯誤的決定。”旭日干心裡卻是揚揚得意。
在回府後發現這個女人失蹤了,他發了火,可隨後他馬上就過來了,除了這裡,這個女人沒有地方可去,因爲這裡有她想見的男人。
想到是男人,讓他想發火,雖然只是一個和尚。
“錯了?這話說的好生沒有道理,我又不是戰犯,你突厥人將我掠來,還關起來,既然大王要能商,想來就不該隨便掠漢人將之關起來吧?不然看你這通商的心也不是真的。我父親是將軍,我仍堂堂將軍之女,豈容被人羞辱?我若是大王,就做個君子,而不是做一個小人。”伍元真的火了,唯一的失望也斷送了,到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了。
“還以爲你不會張嘴說話,現在這嘴不是挺厲害的嗎?”旭日干到也不惱,“我是突厥的王,想娶大漢將軍之女,想來漢朝的王也會同意,不是嗎?”
不知何時,隨裡的人都不見了,只有兩個人。
伍元瞪大了眼睛,“你瘋了,你一定瘋了。你不愛子夫姐姐嗎?你在娶我,你不是在傷子夫姐姐的心嗎?你想做薄情寡義的男人,不要扯上我,告訴你,我是不會與子夫姐姐共侍一夫的,你想娶我,可以,我嫁,那你就先把子夫姐姐解決了吧。”
“這樣看我做什麼?是不是覺得我這樣的女人很狠毒啊?可是我想我這樣的狠毒,與男人的薄情寡義相比,我這樣就算不得什麼了。大王不知道吧?女人的心啊,雖然看不到,可是就被男人這樣一傷,就在也癒合不了了,那滋味啊,能生生的把人折磨死,痛的讓你看不到摸不到,卻是真真的存在。你既然是真心愛子夫姐姐,就不要傷了她的心。”
旭日干緊抿着脣,良久才道,“你被人傷過?”
聽她的話,不是被人傷到了,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就像親身感受過似的。
伍元淡淡一笑,笑裡卻着一股說不清的苦澀的味道,“是啊,被傷過。那種滋味生不如死,這世上再沒有比男人的絕情更傷人的了,被愛的人傷害後,整顆心擰着疼,像要窒息一般,能重新回過來,那就像死了一回,如果可以,真的希望沒有愛過,因爲那種痛讓你想死都死不了,只能硬生生的承着,病了一場,吃過藥也就好了,可心傷了呢?那道口子永遠就在上面了,想忘記都忘記了,一輩子提醒着你有那麼一道傷口。”
“是誰?”旭日干幾個大步衝上前來,一把扯過她的手,力道大的伍元只覺得自己的手脖子要被捏碎了。
“是誰也不關你的事。”說出來是你你會信嗎?
想着當初直到受傷後,才發現自己的心思,伍元苦苦一笑,那時自己也被自己嚇了一跳,只覺得自己有受虐的傾向,不然怎麼能愛上那樣的男人,而這份愛在還沒有發覺前,被拋出去擋劍的那一刻,就被抹殺掉了。
現在看看他的樣子,那神情像被戴了綠帽子的丈夫 發現妻了外面有了野男人一樣,若是以前,沒有發生那樣的事,她一定會感動。
可是現在都晚了,在她重新活過來之後,她就發誓要保護自己的這顆心,一個縫隙也不會留下,到時省着又傷了自己的心。
“好個不關我的事。”旭日干扯着人就往外走。
伍元就是被半拖着的走的,“你幹什麼?放開我,你個瘋子,是誰關你什麼事?你又不是我男人,還是大王吃醋了,不會吧?”
被提起到半空的身子,驟然被扔到地上,痛的伍元低呼出聲,這個男人真的瘋了,這是什麼脾氣。
“夫人走吧。”半響,頭上傳來烏恩的聲音。
伍元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身上的土,“還是叫我李姑娘吧,你嘴裡的夫人我可當不起。”
烏恩低頭不語,伍元狠狠的挖了他一眼,“你們主子又沒有說讓我回將軍府,我幹什麼要回去,你走吧,今兒我不回去了。”
“請夫人不要讓屬下爲難。”
伍元喊着,“我怎麼讓你爲難了?啊,你主的臉色我要看,我還要看人的臉色是不是?”
“夫人回吧。”烏恩急得一頭的汗。
主子可是頭一次發這麼大的脾氣,這要是不把夫人帶回去,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烏恩哪裡敢就這麼讓人不回府。
“我偏不回。”伍元心裡也憋着口氣。
好嘛,你發了脾氣走了,我還要乖乖的回去,那我成什麼了?豈不真是你受氣的小媳婦了?憑什麼要看你的臉色?
越想伍元的心裡越不舒服,反正那男人也走了,今天她就跟他對上了,就不信他還真能在折回來?
“請述屬下失禮了。”烏恩一個縱步跳起來。
伍元也是練過的,早就有防備,一個躍身跳開,避開了烏恩砍下的剪刀手,一身戒備的看着烏恩。
“看樣子今天把你料倒了,就不用回將軍府了,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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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恩也不多說,幾個大步又衝上前去,伍元輕鬆的避開,幾招對恃下來,烏恩喘着粗氣,竟一點便宜也沒有佔到,到是伍元仍舊笑意的看着他。
“不想仍你們主子的人就回去吧,省着被我打暈了,到時你們主子更發脾氣。”伍元看穿了他的想法,好心提醒他。
烏恩黑着臉,這也是事實,幾招下來,他也知道打不過眼前的女子,不走的下場 就是被打暈,那也是丟主子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現在回去。
“死要面子活受罪,在不走我可手下不留情面了。”伍元放話。
烏恩一看,只能憤然的轉身大步離開,伍元呼出一口氣,回頭看着緊閉着的大門,無可啊無可,這回我可就是真賴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