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陸亨一愕,剛想說什麼,忽然聽到身後一個男嗓低低的響起,“煒馨。”
陸亨沒想到柴卓棣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表情一僵,身形不自覺的微退。
柴卓棣緩緩的從門裡走出來,面帶微笑,視線落在駱煒馨身上,溫柔如水,“外面正下着雪呢,你穿的太少了。”
駱煒馨看到柴卓棣一出現,林子琪立即對自己射來兩道冰錐,她只覺得內心煩鬱得無法透氣。
“累了吧?”柴卓棣把手中的大衣幫她披上,動作自然,語氣柔和,就彷彿旁邊的陸亨和林子琪完全不存在一樣。
駱煒馨面無表情的問,“可以走了嗎?”
柴卓棣點點頭,很是自然的攬過駱煒馨的肩帶着她轉身往花園的出口走去,駱煒馨一愣,潛意識中想要躲開,可又覺得那樣的話會顯得自己幼稚又矯情,就猶豫着沒有再抗拒。眼看他們即將離去,林子琪不由得衝口叫了一聲,語氣中有些沉不住氣的味道,“駱小姐!”
“林小姐有什麼事嗎?”不等駱煒馨回答,柴卓棣側身回頭,語氣淺淡的問。
不太明亮的燈光下,林子琪看着眼前柴卓棣的俊朗容貌,雖表情溫和,卻有一種冰凍三尺的壓迫感傳來,她心裡不由得一愣,柴卓棣的眸色很暗很深,深不見底得讓她心裡有一絲怯然,說出口的話也不由得軟了幾分。
“呃,就是那個,我想和你談談關於項目的合作……”
“林小姐是不是搞錯了,項目和駱小姐沒有關係,她是我朋友,不是我秘書,如果你想談合作,就去找我的秘書約時間,要是沒有其他的事,我們先告辭了。”柴卓棣冷然無情的眼眸猶如在說,他沒興趣與她浪費時間,她喜歡找事就等着沒趣。
林子琪怔怔望着那兩人的背影消失在花園出口處,一時間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剛想轉身離去,忽然看到僵窒在幾步外的陸亨,不由得心思一動,意有所指道,“陸亨,雖然我和蘇果關係不錯,但站在愛情的立場上,我還是想提醒一句:被甩是悲傷的事,但更悲傷的事是……沒有把自己的心意正確地表達出來。”
陸亨一愣,好似渾渾噩噩的腦中被人僻出一方清明,林子琪的話好像有幾分道理,既然無法忘記,那麼,破釜沉舟……會不會改變結局?
柴卓棣緩緩的開着車,側首看着自上車就一語不發的駱煒馨,溫和的問,“今晚真是謝謝你了,不過你好像沒有吃什麼東西,附近有個餐廳很不錯,去吃一點如何?”
駱煒馨搖頭,望着窗外,眼神有些微淡,“不用了,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柴卓棣瞥了一眼腕錶上所顯示的時間,不過才九點十五分,之所以立場的早,是感覺到她不喜歡那樣的場合,另外不知道在花園中發生了什麼,就半開玩笑的試探道,“是不是覺得這樣的場合很乏味,就後悔答應幫忙了?”
“沒有。”駱煒馨仍是望着窗外,所以聲音聽起來有些飄忽,“你想多了。”
“那這麼早?是不是還有其它的約會?”
總不見得告訴他,林子琪和自己的談話吧?駱煒馨念頭一轉,“哪裡有什麼約會……不過是大後天要出差,還有行李沒整理呢。”
“哦?是去哪裡?”
“法國。”
柴卓棣聽了,望着她的側影,輕輕挑眉,嘴角微彎,露出一絲隱秘的笑意,“哦,大後天就是週一……那是要提前整理的。”
這個冬天,江南的雪尤其多,不消半個小時,已一地薄薄的積雪,寒冷的夜晚,人少車稀,車子很快到了她家門口,駱煒馨鬆開了身上的安全帶,轉過頭露出一個淺莞,“我先回家了,你晚上喝了不少酒,雪天酒駕很危險的,也早點休息吧。”
柴卓棣心絃微動,輕輕點頭,眼神溫和,柔聲道,“晚安。”
回到家,洗漱完畢,躺倒牀上快迷糊過去的時候,駱煒馨忽然想起明天是柴卓寧的生日,她很奇怪,這麼一段時間,似乎從來沒有從柴卓棣的口中談起過與柴卓寧相關的內容——又或者,其實是她記錯了?柴卓棣不知道自己認識柴卓寧嗎?好像是有次在西湖會所的入口處見過面的吧,可他怎麼閉口不提呢?
心思翻轉了幾下,她忽然拿起電話撥到了柴卓寧的手機上。
“煒馨?”
“柴卓寧,你現在方便接電話嗎?”
“方便的,怎麼了?”電話另一邊的柴卓寧的嗓音似乎永遠是那麼溫柔。
駱煒馨靠坐起來,懶笑着問,“你還記得我們曾經去過的在國際金融中心那邊的法式餐廳嗎?”
“記得,你不是不喜歡那裡的菜嗎?”
“是啊,可我居然發現那邊有almas魚子醬呢!”
柴卓寧聽她說的那麼可愛,不由得訝然失笑,“almas魚子醬?你不會今晚一個人去了吧?”
“咳,當然不是的,是你去尼泊爾那天有個普通朋友請的。”駱煒馨打了個哈欠,懶懶的說,“明天是你的生日,我明晚請你去那裡吃飯吧!”
“那就這麼說定了。”
掛了電話,柴卓寧再沒有半點睡意,他眉心微蹙:almas魚子醬——32盎司的售價就高達兩萬多美元,而且數量極其稀少,就算是“金悅”那種全球連鎖的五星級餐館,也需要提前預定才能吃到,怎麼可能會有人以“普通朋友”的身份無緣無故去請她吃?那也未免太大手筆了點,恐怕只有她那麼單純的人才會這麼以爲吧?
他心思翻轉了一會,終究不放心,忍不住的撥了個電話出去:“馬上去問一下,我上次去尼泊爾那天都有誰在“金悅”那邊預定了almas魚子醬。”
消息很快就過來了,那天只有一個人在那裡預定了almas魚子醬。
看着那個名字,他怔然過後,臉上的表情卻在瞬間黯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