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恍兮夢兮

卻說自從於爲離開地球到鴻霞星後,廖映霞、鄒羽及李習文三人留了下來,專門保護於爲的家人,王成海是派到地球尋找弟子的,也留在了地球。廖映霞長期和戚君慧住在一起,王成海三人則在於爲家附近租了間房屋照應。

於爲離開地球后,爲避免於爲家人被打擾,鴻霞派故意透露消息,說於爲已經被秘密接到鴻霞派了。因此,六年前,於爲剛從修煉中醒來,就看見了一場激烈的仙人爭鬥。要不是鴻霞派故意透露消息,奧黃派的人再蠢,也不會貿然出動,到鴻霞派經營了無數年的地方去抓於爲。

由於仙魔各派知道於爲到了鴻霞派中,因此,不到一年,到天津來了解於爲情況的人逐漸少了,隔了五六年,乾脆就沒有人來問於爲了。

於爲離開地球八年後,總部傳來消息,說於爲再次失蹤,估計已經落入了奧皇派手中。廖映霞等人一合計,見這些年來已經無人來麻煩戚君慧了,認爲再留在地球上失去了意義,經請示總部,找了個理由向戚君慧告辭。

戚君慧和廖映霞等人相處幾年,十分融洽,突然見四人要走,心中十分不捨。廖映霞等人說已經離開家鄉多年,想回家了。戚君慧想到,人家從外星球來這裡,也實在不容易,現在要回家了,也是人之常情,因此,儘管心中不捨,還是沒過分挽留。

廖映霞、鄒羽及李習文告別戚君慧後,就到鴻霞派總部去了。王成海又留在原地,暗中觀察了一段時間,見戚君慧家確實無人再來打擾了,才放心地退掉租房,雲遊去了。

廖映霞等人走後不久,天津進行城市改造,戚君慧家恰巧在規劃區範圍,只得響應政府號召,在郊區買了棟別墅,帶上郝竇一家兩口子到別墅住下。

在於嫺和張強的辛勤打理下,譽美食家生意越來越好,幾年前,譽美食家買下了附近的幾間房屋,大張旗鼓地重新起了一棟酒樓。酒樓建好後,由戚君慧任董事長,於嫺做董事,專門請了經理人做總經理。張強和於嫺年紀大了,也不再管理酒樓。

戚君慧雖然任董事長,但畢竟是七十多歲的人了,平常也不管具體事務,全交給孫總去管理。多年前,戚君慧因爲被那些奇怪的人纏怕了,因此吩咐孫總,叫在公司出臺了一條規定:凡是不認識的人來到譽美食家打聽董事長及其家人的,一慨好言勸退。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果然,大約在十年前,又有一幫人來找過於爲,雖然最後沒有發生什麼問題,但還是給戚君慧添了好多麻煩。

戚君慧不怎麼出們,喜歡呆在家裡,偶爾出門走走,也時間不長。平時,除了女兒於靜靈一家及張強一家常來外,最多就是當年戚君慧在廠裡的幾個老姐妹來聊聊,戚君慧和郝竇夫婦住在一起倒也安寧。老朋友林永明雖然去世了,但她的兒子尊敬長輩,每年都會來給戚君慧拜年,很得戚君慧和郝竇夫婦的歡心。

看到郝竇夫婦都老了,女兒於靜靈不放心,特意請了個小保姆幫助母親打理家務。

於靜靈已人到中年,仍然在學校教書,其夫方華偉也是教師,和於靜靈在同一學校教書。於靜靈的兒子方明東在讀大學,現在是假期天,方明東放假後就跑到婆婆家來住,找了個理由說是來看望婆婆,一來就不走了。

自從於爲走後,開始幾年,戚君慧天天思念於爲,後來在廖映霞等人的勸慰下,戚君慧也漸漸適應了。不過戚君慧一直記得,於爲臨走前對她發的願,在沒人的時候,常常拿出於爲留給她的那顆紅鑽石發呆。

有次正在發呆時,被女兒看見了,戚君慧忍不住把女兒拉進臥室,悄悄告訴女兒,說自己老了,也該把秘密告訴她了。女兒問她有什麼秘密,戚君慧告訴她,爸爸是外星人。於靜靈當時一聽就笑了,說媽媽和她開玩笑。

見女兒發笑,戚君慧卻幽幽地道:“我也希望這是玩笑呢。”

於靜靈沒笑幾聲,見母親確實不像是開玩笑,不禁將信將疑起來。見女兒這樣,戚君慧覺得有些後悔,不禁嚴肅地道:“你如果以後不想讓我安寧,就把這事說出去。你想想吧,我和你爸爸爲什麼看上去都不出老,因爲你爸爸不是地球人,我雖然是地球人,你王伯伯在治我病時可能動了什麼手腳,所以我看上去才這樣年輕。”

“這是真的?難道王伯伯也是外星人?”於靜靈不再笑了。

“不錯,是真的,你爸爸當年臨走時,我因爲不理解,爲讓我相信,他透露了自己的秘密。”說完,見女兒愣愣地看着她,不禁又堅定地道:“你爸爸說一定會回來的,我老了,不一定能再見到他了,以後見到你爸爸時,你不要忘了告訴他,說我不恨他,說我很想念他。”戚君慧說完後,就不停地嘆息。

見母親這樣說,於靜靈才說:“媽,你老人家一定會和爸爸團聚的。”

“我恐怕等不到那一天了,這是你爸爸留下的念物。現在留給你,你一定要保存好。”戚君慧邊說邊將那顆紅鑽石遞給女兒。

“媽,你看你身體這麼好,一定會和爸爸團聚的。”於靜靈沒有接鑽石,而是安慰母親。

“別將這事說出去,你知道就行了,我只想安靜地生活。”

“媽,你放心,我不會說得,就是華偉,我也不會告訴他。”

那次談話後,戚君慧沒再和女兒說於爲是外星人的事,女兒也猶如忘記了那場談話一樣。實際,在戚君慧內心,對於爲的思念卻與日俱增,真是倚遍闌干,難解千般愁,天可憐金風玉露相逢,縱死不回頭。

這天早上十點過,戚君慧正在聽孫子方明東談學校的趣事,突然電話來了,是孫總打來的。孫總告訴他,有個叫王海成的年輕人來找她。

戚君慧一聽,連忙叫孫總招呼好客人,說自己馬上就趕去。

掛完電話,戚君慧匆匆打扮了一下,立即駕車奔向城裡。

城裡車多,用了一個多鐘頭才趕到譽美食家。

孫總口才很好,也不打聽於爲找董事長的目的,只陪着於爲天南海北地亂聊,從股市到天氣,從石油到煤炭,再從外國到中國,天上地下一路聊來,滔滔不絕。於爲離開地球久了,聽孫總談的那些,很插不上話,更多的時候只是當聽衆,不過在孫總的殷勤招呼下,倒也頗不寂寞。

兩人聊了一個多鐘頭後,孫總接了一個電話,然後有些抱歉地說,自己有事要上樓處理一下,叫於爲稍等,於爲笑笑道沒關係。

孫總剛走,後勤人員送了份《天津日報》來,於爲無事,拿報紙打法時間。

正讀得認真,突然聽到有人在門外喊了一聲“王大哥”。

於爲起身轉頭,見是個女子,兩人對望,不禁癡了……

來人正是於爲想念了千萬遍的戚君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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