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飛說:“不過昨天夜裡,我和二孃兩人遍查了燕州城每個角落,沒有發現蝗蟲妖的蹤跡!”
楚有才不由心下一凜,柳神如此吩咐,而燕雲飛和二孃也如此查探,卻沒有發現對方的蹤跡,難道對方真的逃出了燕州城外去?
想到對方一擊,柳神只能用自爆詛咒寶器來對付,而且是有心算無心,那下一次呢?
楚有才幾乎不敢想下去了。
燕雲飛露出凝重之色來,說:“若是它恢復了修爲,只怕燕州人即將會成爲一片廢墟。而我雖已飛劍傳書,傳於師門,可是距離此卻太遠,短時間裡門人趕不到這裡。”
楚有才心頭一怔,他原本以爲燕雲飛是獨來獨往,沒想到燕雲飛居然有師門,但他隨後也恍然了,凡是學道之人,門規森嚴,但越是這樣,越注重傳承,久而久之,大都會形成一個門派。
當下他點點頭說:“燕大俠,昨天柳神給我一根柳枝,說只要距離那蝗蟲妖一百丈,就可以感知對方的存在……”
楚有才話還沒說完,燕雲飛已經是大喜,說:“好極好極!那我帶你馬上走遍燕州每一個角落,我不信它能藏到哪裡去!”
楚有才不由說:“好,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前往。”
便在這時,外面的陽日旦走了進來,面色凝重說:“師父,我今天早上剛聽到一個消息,燕州南城外的一處廢墟,今日一個湖泊出現異狀,整個湖泊的水都變成了紅色。”
“好,我們現在就去。”燕雲飛也不遲疑,左手抓起陽日旦,右手搭起楚有才,便向南面施展道法而去。
一行人在空中飛檐走壁,衆多居民看了,卻都是暗中喝彩,昨日楚有才一事已經傳遍了整個燕州府,對於楚有才的品德和詩才,衆人都不免佩服,加上燕雲飛向來名氣在外,看到他們這樣,更是內心向道之心越來越堅定。
燕雲飛絲毫不顧衆人看法,不多久後便到了城外南郊,可是卻發現並無異狀。
看了半天,三人這才得出,這應該是昨日蝗蟲過境,破壞土壤,導致地下泥土移動,這才使得湖水變紅。而只要過了一段時間,這些紅着的泥土就會沉澱下去,恢復正常。
果沒多久,這湖水恢復了正常。
當天,楚有才和燕雲飛、陽日旦三人走遍了燕州的每一個角落,可是無論到哪裡,楚有才都感覺懷裡的柳枝沒有任何異狀。
但不知怎麼,楚有才內心卻有一種隱約的悸動感,就好像感知到蝗蟲妖就藏在燕州城裡,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哪怕有柳枝,也找不到對方下落。
一直到深夜,三人把燕州已經徹底搜查過了,終於失望。但也只能放下心裡的隱患,就此暫別。
“既然如此,這蝗蟲妖大概是逃了。這些日子,我會一直在燕州城,你若有事,到最大的酒樓去找我,便找得到!”燕雲飛豪放大笑。
楚有才點頭應是,也只能將內心那種莫明的悸動壓了下來。
“你出來這麼久,也讓你家嬌妻等久了,趕緊回去吧。”燕雲飛把楚有才帶到居所附近,爽朗一笑說。
楚有才卻想起了什麼,說:“燕大俠,我想問一下關於二孃的事!”
燕雲飛面色一肅,說:“她的身份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遲早有一天,你會知道的。到時候該如何選擇,全由你自己。”他說得沒頭沒腦,然後身體一揚,便與陽日旦一同飛起,遠去了。
楚有才心下苦笑不已,知道二孃身份後,還要做選擇,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聯想到認識二孃來的種種疑惑,他忽然升起了一種驚詫的念頭:難道二孃居然是?
想到這裡,他心頭猛地震盪一下,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
但他馬上搖了搖頭,自己無端在這邊猜測並沒有用,到時候若是見了二孃,自己直接問她便行了,以她的豪爽性格,應該不至於一直掩飾下去。
他下定了決心,當下便進了家裡,想着雲翠仙不知是否還會和以前那般等待自己。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他過了院子,進入房間,發現雖然夜這麼深,雲翠仙卻默不作聲地和菊雪一起坐在桌邊,哪怕他進來,臉上也是沒有任何表情。
“你們怎麼了?”楚有才問道。
想到之前剛和雲翠仙繾綣,可是連續兩夜被靈魂出竅,醒來後又趕去燕州南門,結果在那邊休息了一夜,自己也沒對雲翠仙支會一聲,楚有才忽然感覺有些愧疚。
雲翠仙站起身來,自行地幫楚有才解開外衣,而菊雪則去端洗腳水,可是她們的動作裡帶着孩子氣般的煩躁,動作都有些大,楚有才感覺自己的衣服幾乎是被扯下來的一般。
楚有才不由溫和解釋說:“這一行並沒有危險,有關帝神,有燕大俠、二孃,甚至還有燕州知府也在,當然,如果城破了,脣亡齒寒,我們這個家本來也不保的。”
雲翠仙身體頓了頓,原本她只是想借這件事想要告訴楚有才,自己是多麼的關心他,可是他卻一次次一個人承擔下來,她的動作不由一僵,那壓抑着兩天的擔心和怒火竟無法發泄。
楚有才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沉默着,然後輕輕說:“之前的確是情急,但無論如何,下一次我一定會通知你。”
便在這時,他便正要自己一個人進入屋裡休息,可是沒走幾步,身後有一雙手用力地環住了他。
雲翠仙就那樣靜靜地依偎在他的後背裡,說:“我怪的不是你,我怪的是自己,怪的是自己沒能力幫上你。你也是擔心我,所以纔沒告訴我的……”
菊雪端着洗腳水走到門口,看到這樣,臉上神色不由一鬆,便輕輕地退出去了。
楚有才感覺背後的溫暖,轉過身,將雲翠仙抱在懷裡,雖然她的手有些冰,但卻有一種格外的溫暖。
就在楚有才將雲翠仙整個人抱起,走進房間的時候,雲翠仙急切地說:“官人等等。”
“還有什麼更焦急的事要現在說嗎?”楚有才微微一笑。
“啊?”雲翠仙臉上一紅,終究還是正色說:“官人,我想習劍。”
楚有才一怔。
雲翠仙雖在楚有才的懷裡,但面色卻變得異常認真:“我想要向婉如妹妹習劍,哪怕修煉未成,但至少有個自保的能力,以後也不至於拖累官人。所以我希望官人能答應。”
楚有才心下不由說:“你不會因爲這個事情想問我,纔等到這麼晚的吧?”
雲翠仙一怔,說:“啊?”
“這等事情,你想做就做。以後做什麼事,只要你覺得好的,就放心去做,我肯定會支持的。”楚有才捏了捏雲翠仙的鼻子說:“不過有些事情你卻要聽我的。”
“什麼事情?”雲翠仙認真地問。
“比如現在就一定要休息了。”楚有才微微一笑,息了燭火,已經進入了暖玉溫香般的牀,枕頭擱着美人,感覺心頭暖烘烘的,說不出的繾綣。
雖然還有許多事還未解決,但那是明天的事。
現在,學會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