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丹紫蘭仰起頭,狼狽的臉上滿是不甘,強撐着身子站了起來,與凌千雪對視。
凌千雪勾笑,媚眸光暈點點,如璀璨星辰,奪目閃耀:“到頭來,我兄弟你沒擒住,這新建的暗夜宮,也因這次戰事毀於一旦,我家師父對你……更是厭惡了,你說說……你苦苦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白費心機,這便是被人利用的後果。”
她的笑,閃耀的刺痛了丹紫蘭的眼。
“若非是你,一切的一切都會按計劃行事。”丹紫蘭憤怒的低吼一聲,軟鞭揮動,竟然晃動出無數條毒蛇,卷向了凌千雪。
凌千雪無奈的嘆息一聲,搖搖頭,果然是智商有限,她已經說的這麼明白了,居然還是將一切的錯,怪在她的身上。
看來,丹紫蘭對她的恨,已經深入骨髓了。
施展瞬移,凌千雪腳步詭異,瞬然消失在衆人的視線當中,又眨眼出現在丹紫蘭的身後。
無數條毒蛇撲了個空,又轉而化回軟鞭,立即卷向了身後。
一掌,擊打在丹紫蘭的背後,手中軟鞭脫手而出。
“賤人……你、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姥姥絕對不會放過你!”丹紫蘭猛咳了幾口血水,遍地的血跡,觸目驚心。
凌千雪挑眉,一腳踩在她的手臂,棲身壓下:“殺你?沒那麼容易,本尊要的,是你生不如死!”
“凌千雪,你……你知道姥姥的厲害,你敢殺了我,姥姥一定不會放過你!”從凌千雪的眼中,丹紫蘭看到了嗜血的殺意,像極了來自地獄的修羅,單單只是那雙眼睛,便已將她凌遲。
害怕,真的怕了。
丹紫蘭惶然的眼睛望向一直靜立在一側的白衣男子,張了張嘴,想要求救,可最終還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定然是不會救她。
又何苦再自取其辱?
凌千雪妖嬈勾笑,輕飄的聲音傳入丹紫蘭的耳裡:“那個人是誰,你告訴我,我便放了你。”
丹紫蘭的瞳仁收縮:“你……你分明已經知道了是誰,又何苦問我?”
“從你嘴裡說出來,才更加有意思,不是嗎?”凌千雪半眯媚眸,手指輕浮的浮動着丹紫蘭的臉,猛然掐住她的下顎,冷聲道,“說,還是不說?”
下顎傳來的劇痛,令丹紫蘭痛吟出聲,額頭滲出了冷汗。
“是聖宮使者!”承受不住這樣的劇痛,丹紫蘭急急的開口,“她找上我,要跟我合作,是她教我的一切!”
凌千雪心滿意足的送了她的下顎,緩緩起身:“乖,這就對了嘛。”
“你……你快放了我!”丹紫蘭疼的齜牙咧嘴,就連說話,都牽動着面部肌肉,更是疼的厲害。
凌千雪摸着下巴,像是看着一條搖尾乞憐的小狗:“暗夜姥姥,什麼時候抵達金國?”
丹紫蘭求饒的聲音一頓,擡眸驚愕的看着凌千雪半晌,才結結巴巴開口:“姥姥、姥姥她還在水國,她沒有……沒有來金國啊。”
話音剛落,一道凌厲的掌風呼扇在她的臉上,丹紫蘭只覺得到腹部一陣巨疼,身子傳來清脆的骨頭斷裂
聲響。
“這麼不老實……我倒是懷懷疑,你說的聖宮使者,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凌千雪脣角笑意卻是那般的優雅動人。
丹紫蘭疼的眼淚直流,沾染着滿臉的鮮血與淤泥,那股陣陣傳來的劇痛,簡直快要疼暈過去。
可凌千雪卻是強迫着她保持清醒。
“凌千雪,有本事……你就殺了我!”這樣的痛,着實太過侮辱。
凌千雪揚起甜美的笑容:“不不不,我是個遵守承諾的好女孩,我答應放了你,就一定會放了你。”
隨着凌千雪的語氣加重,手中的力度也隨之壓下,丹紫蘭的呻吟已經漸漸嘶啞。
“可還記得,當初你是如何盡斷了我的經脈,那現在……輪到我了。”凌千雪手指一抖,紅玉羽扇落在手中,扇動之間,羽扇頭,顯現一把鋒利的刀刃,“暗夜姥姥何時抵達金國?”
“三日後……”
終究,還是抵擋不了這種非人的折磨。
丹紫蘭並不覺得自己能有凌千雪那樣的運氣,經脈盡斷之後的她……會生不如死。
凌千雪倒也爽快,得到答案之後,果斷轉身,朝宮九天走去。
宮九天張開雙手攬上她的纖細的腰肢,白衣襯在她妖嬈的紅衣上,那般的契合。
朦朧間,丹紫蘭好像聽到宮九天溫柔的聲音傳來:“你沒事吧?”
是在問她嗎?丹紫蘭心臟好似隨時會雀躍而出一般,所承受的傷痛,在這溫柔之下,都是值得的。
強自睜開已經被血水模糊了的眼睛,隱隱約約好像看到前方兩道人影,如膠似漆,漸行漸遠。
“九……天……”
最後的力氣,奮力喊出了兩個字,丹紫蘭承受不住失血過多的暈眩,陷入了昏迷之中。
鮮血,在她身下,綻放一朵朵嬌豔的花朵。
這聲音,不大,滿含絕望與悽楚,卻清晰傳入凌千雪的耳裡,她腳步一頓,回過頭,凝着躺在地上的碧色身影,扯了扯身側的男人:“她對你,好像還真的挺用情至深。”
宮九天循着凌千雪的視線,落在丹紫蘭身上,濃墨的黑眸微微閃動:“唯一的舊情,早在荒蕪森林她對你下手之時,便已斷了,她於我,只是陌生人。”
“她曾救過你。”凌千雪看着身側的男人,心中也知,他的心裡並不好受,丹紫蘭,畢竟是暗夜姥姥的親孫女。
宮九天握緊了她的手,雙眸一片暖意:“你於我,是這世間最重要之人,甚至超過了我的生命。”
甜言,甜入心扉。
蜜語,蜜入骨髓。
凌千雪笑靨如花,環緊了他的腰,滿眸幸福。
得夫如此,婦復何求。
“暗夜宮弟子休戰,每隊隊長檢查隊員的傷勢,傷亡人數,於明日午時暗夜宮報告。”宮九天攬着她,一同面向暗夜宮的弟子們。
“是,尊上,尊夫人!”
“尊上尊夫人萬歲!我們勝利了!”
“……”
尊夫人?
並非第一次聽到這個稱呼,可當衆讓這些素未謀面的暗
夜宮弟子這般稱呼,凌千雪的雙頰染上了一層緋紅。
東南西北四隻護法也一一回到了凌千雪的身後。
勝利的鼓聲響徹,暗夜宮弟子們興奮的歡呼議論,面上都是滿滿的喜悅。
自暗夜宮名揚大陸,自暗夜宮有暗夜天尊坐陣後,暗夜宮已經有好幾十年,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戰場了。
宮九天攬着凌千雪坐上軟攆,雙手牢牢的扣在她的纖腰上,從面具下投射而來的目光,無比熾熱。
軟攆由四隻護法擡起,正欲在衆弟子的簇擁下離開戰場,凌千雪忽而擡起手,讓衆人停下。
她緩緩起身,走到眺望臺的一頭,凝着不遠處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丹紫蘭,看向了新暗夜宮弟子方:“將你們主子擡回去吧,再晚些,只怕是沒得治了。”
此話一出,衆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凌千雪的身上,再次感嘆,他們的尊夫人真是心地善良,對敵人也極爲關心。
“雪花兒,爲師當真跟她已斷了舊情,不必爲了我……”宮九天上前,攬過她的肩膀。
說他自私也罷,說他涼薄也罷,對他而言,只有凌千雪纔是他的一切。
“她曾救過你。”凌千雪玉指握上他的手掌。
“雪花兒……”
凌千雪已經打斷了他的話,揚聲朝新暗夜宮弟子再次道:“本殿主這兒有一顆大元丹,拿給你們的主子吧。”
卻不料,那方存活的數十名弟子,沒有一人動了。
靜默許久,就聽一人冷笑開口:“她是死是活關我們何事?爲了一己私利,便讓我們用性命相拼的主子,我可沒有。”
“沒錯,好歹我們也是她宮裡的弟子,竟然只顧自己,完全不顧我們兄弟們。瞧瞧,瞧瞧這滿地的屍體,呵……三千兄弟,將近兩千人是死在她的氣勢之下。”
“她不配當我們的主子,救她?我恨不得她死!”
“……”
早在戰場開始後,衆人早已對丹紫蘭有了怨言。
尤其在聽到凌千雪跟丹紫蘭的對話,他們……不過是丹紫蘭爲了求得男人目光,丟出來的棋子,他們的性命,對丹紫蘭而言,並不重要。
再瞧瞧……暗夜天尊跟暗門殿主懂得在危機時刻,保護自己的弟子,而丹紫蘭呢?
簡直是諷刺。
幾十名存活的玄者們,一個個相互攙扶,徑直自己離開。
沒有人去理會躺在地上的女人。
這一幕,很是戲劇化。
凌千雪凝着手心的丹藥,忍不住輕笑,丹紫蘭……這便是你自己造的孽,怪不得別人。
“我去去就回。”凌千雪輕輕拂開肩頭的手,朝他展露了一抹笑顏,縱身一躍,人已從眺望臺直直的朝丹紫蘭飛了過去。
緩緩落在丹紫蘭的身側,凌千雪手掌一掀,丹紫蘭的嬌軀懸空浮起,她將大元丹往丹紫蘭嘴裡一塞,便收了手。
“砰”的一聲,失去了玄氣支撐的丹紫蘭重重的跌回地上。
羽扇一動,切下丹紫蘭的一方衣袍,點着她的鮮血,在衣袍上寫下了一句話,便轉身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