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銀寶拿着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戳着碗裡的粥,時不時地瞟了瞟白宮漠及其他幾人,一個二個都吃得津津有味,沒有一個她喜歡吃的,再好的胃口也不下。
“現在不吃,等下出門就去趕馬車。”
朱銀寶聽到白宮漠的話,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心想真是坐着說話不嫌腰疼,也不想想她吃了多少這些東西,但想到黑魔王說等下要出門,不吃就叫她趕馬車,她還是努力將八寶粥往肚子裡倒,這麼冷的天她纔不要趕馬車,全桌子也只有她吃得如此鬱悶又悲憤。
“呵呵……小銀寶,誰欠你銀子啦。”原本大家都安靜地吃着飯菜,烈風月拿着筷子看着朱銀寶一臉無語又悲憤的神情,忍不住打趣道。
朱銀寶瞄了他一眼直接忽視,繼續悲憤地戳起碗中的饅頭狠狠地咬了下去。
“大家最近有沒有聽過一首很特別的曲兒。”烈風月一臉神秘地說道。
“什麼曲兒。”烈焰性子有時雖火爆了些,但卻也喜歡聽一些小曲兒,尤其是新鮮的,而烈風月向來喜歡挖掘小道消息,他說是特別曲兒那肯定就是,所以聽到烈風月話後,反應最大的也就是他了。
烈風月看了看白宮漠見他沒有反對,也就笑逐顏開地說道:“那我就唱給大家聽聽,不過你們得做好思想準備,正好等我唱完再吃。”
偏偏朱銀寶沒有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繼續咬着戳在筷子上的饅頭。
“咳咳咳……我要唱啦……俗話說,春眠不覺曉哎哎喲……”
聽到第一句歌詞,朱銀寶差點忍不住將口中咬碎的饅頭噴出來,好不容纔將口中的饅頭嚥下去,一不小心瞟到唱得正歡的烈風月,她的嘴角又忍不住狠狠地抽了抽。
烈焰原本興致勃勃地等待聽烈風月唱小曲兒,當他聽到這彪悍的歌詞時,臉色漸漸轉變的有些奇怪,就連平時一臉掛着淺淺笑意的葛林也忍不住捂着嘴角抽搐,白宮漠只是微微擰了擰眉頭,眸子瞬間掃了低頭不語的朱銀寶一眼。
最後一個語調落地,烈風月就毫無形象地大笑起來:“哈哈哈……你們說誰這麼有才,竟然寫了這麼一首風情萬種的曲子,呵呵……這曲子倒是很適合雲初月那傢伙,你們也許都不知道吧,這曲子就是我去古音樓那邊搞到手的,當時我躲在房頂上,聽雲初月要求他手下的月朔和雙雙唱這首歌時,笑得我差點從房頂上摔了下去……還聽說這是一個姑娘爲他留下的,你們說搞笑不搞笑。”
烈風月又唱又說又笑,原本安靜的屋子,被他這添油加醋的一唱一笑瞬間就成了一個聽故事的茶館,聽故事的人臉上表情各異,說故事的那個人倒是一副津津樂道的神情。
烈風月見大家都神情各異地看着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拉了下來,不好笑嗎?還是他唱的不好聽?
“你們倒是給點意見吧。”烈風月瞪着眸子哀怨地說道,想他一大早帶來這麼好的消息,竟然大家都沒反應,就連平時最愛聽他唱曲兒烈焰也一副怪異的神情。
“我們出去的幾天,你都幹了些什麼。”白宮漠冷漠的眸子看向低頭啃饅頭的朱銀寶說道。
朱銀寶正在想烈風月說的話,古音樓的樓主雲初月,這名字她昨天聽烈煞提過,今天又聽烈風月這麼一說,看來雲初月與黑魔王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要命的是她怎麼就這麼倒黴啊,隨便逛一逛就逛到了一個雞鴨混合場所,還好死不死地她偏偏點雞又點鴨,最後還留下了一曲,偏偏還被烈風月那八卦男給一大早就挖了出來。朱銀寶無語地用手撓了撓額頭。
坐在她旁邊烈焰見她低頭不語,好心用腳提醒她一下,朱銀寶頓時擡頭瞪着他,不滿地說道:“發什麼神經,沒事你踢本小姐幹什麼。”
烈焰雙眸怒火這該死的女人,好心提醒她,她還不知好歹。
朱銀寶扭頭的一瞬間就見大家都眼神怪異地看着她,她潛意識地就看向白宮漠,冰冷的眸子裡隱約含着一股怒氣。
方纔好似聽到白宮漠說了一句什麼來着,“你都幹了些什麼?”她不一直坐在這裡吃飯嗎,她幹什麼了?
葛林見朱銀寶一臉疑惑,忍不住提醒道:“主上是問你,我們出去的那幾天,你都在做什麼?”
前幾天,想到前幾天朱銀寶心裡忍不住一陣心虛,她好似記得在她來風華閣的第一天,黑魔王說要是她再去逛什麼青樓伶人官之類的就要宰了她的手腳,可她確實不是故意要去的啊。
朱銀寶看着白宮漠,有些心虛地緩緩說道:“主子,我自知受了傷,天又這麼冷,那幾天我幾乎都在修身養性,就看看書、睡睡覺,也沒有做什麼其他事情啊。”她見白宮漠眸子裡閃過一絲冷冽,連忙用手比劃了一下,滿臉無辜又委屈地繼續說道:“我就出去過那麼一次,恩……就一次,我朱銀寶以自己的名譽發誓,可我真的沒有故意要違揹你的意思啊,你說不準我去逛青樓伶人館,我真心把你的話放心上,而且我對這裡一點也不熟悉,就只是想出去好好吃一頓,我在一本美食雜談上看到古音樓,上面說哪裡的雞鴨味道特別,獨一無二……”朱銀寶越說聲音越小,底氣越不足。
倒是烈焰、烈風月、葛林他們都捧腹哈哈大笑了起來,他們沒想到朱銀寶真去了哪裡,還以這樣的理由逛了古音樓,最好笑的莫過於她還留一曲風情萬種的歌給雲初月,想他們這麼多年來一直與雲初月那傢伙明裡暗裡交手,他們一直憑的是實力與智慧,從來沒有像這次一樣搞笑般地戲弄了他一回。
“我記得當時小銀寶還留給人家一首詩,叫什麼來着……”烈風月微微仰頭想了想,又滿臉笑意地說說道:“我來給你們念念,咳咳咳……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這首詩單看倒也就是一首借景抒情的詩句,要是與那首曲兒放在一起,呵呵……不得不說妙啊,真是應景應情又應人,小銀寶,你這次總算爲我們出了一口怨氣啊。”葛林玩弄着手中的筷子,笑意吟吟地看着滿臉悲催的朱銀寶說道。
朱銀寶聽到葛林的話,腦袋裡是一團霧水,他們這是什麼意思,一個二個臉上都潛着詭異或得意的笑容,就連優雅着喝粥的白宮漠嘴角也露出一彎弧線。
“小銀寶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最大敵人之一是誰嗎?”烈風月眨了眨眼睛看着她說道。
朱銀寶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她要知道定會有多遠走多遠,還會去惹你們最大的敵人,真是嫌她命長啊。
看到朱銀寶臉上的表情,烈風月眸子裡流轉着玩味的笑意:“不就是古音樓樓主雲初月那個人妖嗎。”
聽到烈風月的話,朱銀寶一口八寶粥忍不住直噴了出來,嗆得她是咳嗽連連,她右手捂着胸口,想要緩解因咳嗽牽引起來的傷口發痛,過了半盞茶的時間,胸前的痛才緩緩平息,她雙眸嗔怒地剜了眼幸災樂禍的烈風月一眼,心想這傢伙一定是故意的,調戲他是她的手癢她也就認了,但撲倒他那真是個意外啊,能怪她嗎,真是毒“美人兒”。
“這次你運氣好,雲初月那時並不知道你的身份,不然,怎樣的後果你自己想,他下手可不比我狠,尤其是對敵人。”白宮漠淡淡的一句話,聽到朱銀寶耳朵裡,讓她忍不住寒顫一番,真“運氣好”,這樣也能遇上黑魔王的對頭,而且聽他們的語氣,這雲初月來頭還不小,她的天啊,誰能告訴她,她上輩子到底欠了黑魔王多少銀子,才害得她這世來還債。
朱銀寶簡直就無語到了極點,一腔苦水與怒火只能悶在心裡。
“準備一下,半個時辰後出門。”白宮漠簡短地說完就往房門走去。
葛林見朱銀寶無精打采地坐在那裡,淡淡地說道:“這裡不比焉寧和江南,你應該知道主上既然能夠作爲楚蜀國的使者出使南燕國,就應該知道主上的身份不僅僅只是百越宮的宮主,之所以不讓你亂走,就是因爲這裡是楚蜀國皇城,南平,這裡每天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那天實屬你運氣好,話已至此,小銀寶你自己好好想想,還有馬上我們要出門,不要讓主上久等。”
朱銀寶細細想了一下葛林說的話,確實不無道理,人生地不熟,也只有跟着黑魔王身邊最安全,只是黑魔王在楚蜀國到底還有一層怎樣的身份?朱銀寶咬着手指甲一臉疑惑地緩緩向門外走去。
璟軒王府位於南平西城區,坐馬車從風華閣到璟軒王府大約要一炷香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