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金丹正中的周天星斗圖中,最爲明顯的便是最正中的那七顆圍繞着淡淡紫色紋路的星辰了。
那七顆星辰不是別的,正是在玄門之中赫赫有名的北斗七星。而隨風的這顆金丹之上,其餘六星皆是一片黯淡。唯有當先的天樞星閃着耀眼的光芒,將整片丹田之中都染上了一片紫色光輝。
“難道這個便是那他們口中所說的脫俗後期的七星境界麼?”隨風一愣,當即從裡到外細心感知了一番。果然,除了丹田之中的那金丹比之之前大了許多之外,連帶着自己的神念和對四周這方空間的掌控都要比從前強了足足十餘倍之多。
“難道我已經步入了脫俗後期了?”隨風心頭一顫,身子渾身一個激靈,一下坐了起來,原本緊閉的雙目不知怎麼便也睜了開來。
“咦,我這是……”隨風被眼前這一幕嚇了一跳,伸出手來,在自己身上、腿上到處觸碰了一下。
此刻的他,不知躺在什麼地方。身下是一張鬆軟的牀具,原本雪白的被單上卻散佈着大塊大塊如同焦炭般漆黑的脫皮、細碎的肉屑。非但如此,被單上許多地方還似乎還沾染過血漬,到了這個時候,血漬早已凝固。看起來便是一片黑紫色,而他原本被那紅蓮業火灼燒得宛若焦炭的身軀卻已然全然恢復,非但如此,全身上下粉嫩之中卻含着一點金色。
“我原以爲至少需要數年時間方能修養過來,怎麼會這麼快便好了?難道是那七寶妙樹的功勞?”隨風眼中光芒閃爍。卻還有些難以置信。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身軀,雖然看起來剛剛生長出不久,卻比從前還要來的更爲堅韌幾分。
要知道隨風原本的身軀可謂是飽受歷練,經受過各式各樣的洗禮,數次脫胎換骨。那一副身軀在凡間之中早已是世間絕頂,便是在道境之中看來,都仍能排到中上之列。不然若是換了一個人,在那紅蓮業火之下早已化作了灰燼。
可是他現在的這幅身軀比之從前卻還要來得更爲堅韌許多,尤其是那血肉之中包裹的筋骨,根根更是如同精鋼一般。堅硬無匹。而血肉、皮膚卻又很是柔軟。帶着彈性。如此一剛一柔相結合之下,更是顯得出彩不凡。
“難道我又一次脫胎換骨了麼?”隨風看着自己重新恢復了血色的雙手,喃喃自語,聲音之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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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吱呀”一聲門響。隨風一愣。還未回過神。便聽一道話聲傳來。
“自然是一番脫胎換骨!”
隨風一怔,順着聲音看去。剛看了一眼,臉上表情一頓。緩緩唸叨一聲,“西門兄……”
來人正是西門長離,西門長離還未答話。門外忽而又是一道人聲傳來,“哈哈,不止有西門兄,我也來了。”
人影閃爍間,姬劍也從門外邁步走了進來。
兩人齊齊來到隨風牀邊,一臉關切地看着他。
隨風被他們這樣看着,不禁更是一愣,問道:“我在此躺了多久?”
西門長離臉上含笑,顯然心情很是不錯,答道:“隨兄果然是有大機緣大智慧之人,原本我與姬兄兩人皆以爲,即便是有七寶妙樹之助,最少也需數月方能將暗疾恢復。卻不料,不過短短七日光景,隨兄已然沉珂盡去,脫胎換骨,想必如今修爲、境界都遠非從前可比了。”
隨風搖頭苦笑,道:“哪裡哪裡,倒是在下還要感謝二位將我從邙山之中救出,不然恐怕我早已成了邙山一鬼,入了那聚陰池了。”
姬劍緩緩收起笑意,伸出手來搭上了隨風的手腕,凝神靜靜諦聽了一番。微眯的雙目陡然圓瞪,眼底一道精光閃過,喜道:“隨兄莫要推辭,以隨兄如今的實力便是在道境之中也算得是一方好手了。散修之中能有如此境界之人,卻是不多了。”
隨風一頓,有些疑惑地看了過去。
姬劍見他臉上掛着幾分疑惑,緩緩解釋道:“以隨兄如今的實力,已然步入了脫俗境後期。這脫俗境後期分爲七層,每一層分別以北斗七星之中一星來命名。隨兄剛剛步入的境界,便是脫俗後期天樞境。這七星境乃是脫俗後期一道屏障,不知有多少散修被攔在了此處。以隨兄此時的實力,放眼整個道境的散修,也尋不出幾個來。”
隨風淺笑一聲,轉而問道:“卻不知當時在那邙山山巔,我暈過去了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西門長離兩人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一道悽迷,頓了頓,道:“你剛剛從高空中摔下,那七寶妙樹杖也不知受了什麼牽引。突然爆發出了一陣無窮無盡的光芒來,我們原本以爲那道光芒都是紅蓮業火,本來都做好了一死的準備。誰知那道光芒卻不是衝着我們來的……”
“不是衝着你們去的?”隨風愣了愣問道。
西門長離點了點頭道:“那道七彩光華遮天蓋地,幾乎將整片邙山山脈盡數包裹在了其中。後來我們離開之時才發現,原本那邙山上下充斥着的死氣竟然已然完全被洗禮了乾淨!”
“什麼!”隨風大吃一驚。
姬劍也皺着眉點頭道:“我們當時也很不可思議,但確確實實,那邙山上下原本浩蕩千里的死氣被整個消融了乾淨。我們後來下山之時,再也不曾碰到一隻鬼物。”
“那七寶妙樹呢?”
西門長離搖了搖頭道:“自從發出了那道席捲整片山頭的彩光之後,那法杖便消失不見了。我們也不知其到底去了何方。”
“那我身上的傷,又是……”隨風低頭看了一眼身下墊着的已經成了焦黑色的被單問道。
姬劍笑了一聲道:“你當時傷得實在是太重,我們從邙山回來的之時一直以各類靈物爲你續命。總算是堅持到了安建谷之中,後來事態緊急,若是等你慢慢修養完畢怕是需要數年之久。西門兄等不了那麼許久,後來我們商議之下,便將那七寶妙樹的一個枝杈給你服了下去,卻不想竟有着如此明顯的效果。”
隨風點了點頭,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片刻之後突然又問道:“那雲林子前輩的屍身呢?你們後來怎麼處理的?”
“前輩坐化已久,屍身不宜遠遷。我們就將其給葬在了邙山山頂,回來之後西門兄還唸叨着此事,說是否要通知一下蓬萊派,好讓其的屍身能夠回到故地。”姬劍答道。
隨風擺了擺手,道:“先人已逝,都已入土爲安自然不宜再遷動。況且我還毀了蓬萊派的六虛鏡,蓬萊派若是追究起來,卻是不好交代,便這樣吧。我們此次能夠留得性命,全憑了前輩的無私無畏,日後有暇我們多去那邙山之地拜祭拜祭前輩英靈吧。”
西門長離和姬劍兩人對視了一眼,鄭重點頭道:“理當如此。”
“對了,不知西門兄令尊如今情況如何?”隨風之前看到西門長離一臉笑意,大概也能猜到其父多半已然無恙,但出於禮節還是問了一句。
“家父服下了七寶妙樹的另一條枝幹,此刻已然……”西門長離臉上掛起一道微笑,話剛說到一半,突然一個安建谷服飾的弟子從門外闖了進來,一臉驚恐之色,直直走到西門長離耳旁低聲說了幾句。
“什麼!”西門長離剛剛聽了幾句,“刷”的一下站了起來,一臉的震驚之色。
隨風和姬劍兩人看得一愣,卻很是疑惑,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
就聽西門長離道:“弟子說家父突然發作,此刻只剩下了一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