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隨風身上所受的傷,實在是有些太過重了些。除了經脈內被震裂的傷痕外,身上各處筋骨也受損很是嚴重。除了身後背上的擦損傷,其右胸口的肋骨也斷了數根之多。只是奇怪的是,他剛剛被那玄蛇的巨力襲身,明明是作用在全身上下的。可是偏偏只有這左胸前面一塊完好,並沒有因此而受到損傷。不過隨風此刻卻沒有心思考慮這麼許多,將全身的心思都放到了調息之上。整個石室之中盡是靜謐,幾乎到了落針可聞的地步。唯一的剩下只剩下了他調息之時,一斷一續的喘息聲。
松風兩人一左一右也在隨風身旁坐了下來,百無聊賴之下,風無一也將雙目緊閉,運功調息了起來。經過剛剛一番變故,幾人心頭都受了震動,難得恢復了平靜,便也抓緊時間休息了起來。“咳咳……”突然的一道輕微的咳嗽聲,打破了這石室內的沉寂。松風兩人先後停住了調息,向着身前看去,果然就看到隨風不知什麼時候已然站起了身來。“公子,你身上的傷都好了麼?”松風臉上一喜,一步邁出就到了隨風的身前。“不,還沒有,不過打開這石壁應該沒有問題了。
”隨風說着又輕咳了兩聲,臉上還掛着幾分蒼白,看起來似是有幾分柔弱。“師兄,你沒事吧?”一旁的風無一也看出了隨風的虛弱,也湊了上來問道。隨風搖了搖頭。苦笑了兩聲,道:“看起來確實有些狼狽,不過卻倒也不妨礙什麼。好了,我們還是不要耽擱時間,你們先站遠些吧。”松風兩人還有些不大放心,可是看着隨風的臉上依舊是一片的平靜,似乎早已成竹在胸一般,卻也沒說什麼,默默應了一聲站到了一旁。“開!”隨風有些渙散的眼神突然閃過一道精光,全身上下原本沉靜的氣息陡然之間爆發了開來!全身上下沾染了大片鮮血的衣衫一下鼓動了起來。
隨風正立當中。劍眉倒立,氣勢升騰。右掌緩緩擡起,整個手掌之中閃過一道純白如玉的銀光。伴着一道在這石室之中迴旋的朗喝聲,他的手掌已然擡了起來。一道銀白色的渾然掌印從其手中飛散而出。直直地向着正前方的石壁飛了過去。伴着一道如同黃鐘大呂齊鳴的響動聲。非但眼前的石壁震動了起來。連衆人腳下的山石地面都是一陣猛烈的顫動。松風兩人看得分明,就在那短短一息之間,那石門正中已然出現了一道空洞來。看起來就像是正中被挖去了一塊一樣。而更令人震驚的是,那正中的空洞剛好是一道手掌的形狀!看起來嚴絲合縫,就真像是一道活靈活現的巨大手掌印在了這石壁之上一樣。
“別急着過去,這石門剛剛被震開,可能還沒穩當下來,再觀望片刻再說。”隨風一把拉住了埋頭就向着那石門走去的松風,另一隻手撫了撫衣袖,淡淡笑着說道。他話音剛剛落下,就聽一陣石頭摩擦的“吱嘎”之聲,只見那石門上的石板搖搖晃晃之下竟然真的掉落了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發出了一陣悶響之聲。“好了,我們現在可以出去了。”隨風似是沒有看到那松風眼中的吃驚,很是淡然地邁開了步伐,向着那石門外走了過去。足足過了片刻,松風這纔回過神來,向那石門外一看。
這才發現,那門外不知什麼時候已是一片漆黑,竟是又到了夜間了。“果然山中無日月,我覺得在其中不過短短几個時辰的功夫,想不到竟然已經一整個日夜了。”隨風擡頭看着滿天的繁星,話語之中似是也帶上了幾分感慨。“什麼人!”還沒等隨風好好品味一番這從洞中出來的感覺,便突然聽到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道冷喝之聲,生生地將這番意境打破。“如此美景當前這般大喊大叫,未免有些太過煞風景了。”隨風聲音平淡如水,彷彿不曾聽到那喝聲一樣。依然擡頭看着頭頂上方璀璨絢爛的星光。
隨風不管不顧,可是松風卻分辨得分明,那道聲音正是從身前的樹叢中傳來的!想來應該是那苗寨中派來此地的守衛了。他這道念頭剛剛興起,便聽身前的樹叢之中又是一陣悉悉索索的摸索之聲。恍然間,眼前已然多出了幾道人影來。那些人個個身着苗族服飾,手中持着火把,剛一看到隨風幾人,一臉的驚詫,顯然是驚得不輕。“你們竟然從那絕地中闖出來了?這怎麼可能!”那領頭之人向着隨風身後看了一眼,待看清了那已然被破開的石壁之後,更是驚得臉上齊齊抽搐了起來。
那神情,彷彿見到了鬼怪一般。“憑着那石壁想要攔住我們,卻是怎麼可能?不過是癡心妄想罷了。你們所謂的神婆大人定的好計策,想要以此將我們坑殺在此。到頭來,不還是連我們公子的一掌就給破了開來?”松風輕笑着看着他們,一臉的自得之意。“帶我們去見神婆。”隨風輕輕拉了松風一把,止住了他的話語。“能從這絕地之中出來,看來神婆所說的不錯,果然是魔神重又復生了……”那領頭之人似是沒聽到隨風的話語,依舊自顧自地念叨了一番。“我們要見神婆,煩請你們帶下路。
還是幾位覺得不夠,還想對我們出手?”風無一冷冷地看着他們,聲音之中也很是冷冽,聽得那幾位苗疆之人,不禁渾身一顫,徑直打了個激靈。“也罷,幾位隨我來吧。”那領頭之人上下打量了隨風三人一番,看到那風無一冷冽的眼神,心裡似是有些懼怕,剛忙轉過了頭去,也不再看。伸手指了指一旁隱沒在樹叢中的一條小徑。“如此便有勞了。”隨風點了點頭,也不多說,跟着他們就向前走了過去。時隔一日重新走在了這山路之上,也不知怎麼,隨風幾人都有種恍若絕世之感。
一時間,心頭感慨萬千。一路上又恢復了平靜,從頭至尾,再沒人發話打破這難得的平靜。隨風跟着他直直向前,突然就看到前方道路的盡頭上站着一道隱沒在一片黑暗中的人影。揹着月光,也看不清楚那人到底是何模樣。看着,隨風心頭一陣好奇。還未來得及分辨個清楚,便聽前方領頭的那苗人突然一躬身,作了一揖。“神婆……”“他怎麼會突然來到這裡?”隨風又驚又疑,眼睛也眯了起來。“你們……”那神婆緩緩轉過了身來,又露出了那道很是蒼老的臉龐。一眼便盯準了後方的隨風幾人,單單隻看了一眼,便吃了一驚。
雙眼瞪得老大,一片驚詫之色。“你們竟然從那絕地之中活着出來了?這卻是怎麼可能!”“哼!”隨風一聲冷笑,一步踏出,朗聲說道:“閣下的計策極妙,只是算錯了一點,想要憑着那道石門攔住我們卻是癡心妄想。對了,忘了告訴你。那洞中的那條爛蛇剛剛已經被我宰了。你想要指望它,也是徒勞的。”“什麼!”非但是那神婆,其他一干的苗人當即便一聲驚呼了出來。雙眼瞪得如同銅鈴一般,簡直不敢相信這隨風的話語。“你們竟然將神靈大人給……這不可能,神靈大人縱橫世間,法力通天,又豈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所能殺得了的!我不信,不信……”神婆眼中一陣渙散,連連搖頭,一臉的不信之色。
隨風也不急着爭辯,揹負着雙手,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神婆雖然不敢相信,可是看着隨風幾人這般沉靜無比的模樣,特別是隨風雪白的長衫上,那鮮紅的血跡,還有着他全身上下所包圍着的那神靈的氣息。他便是不想相信卻是也知道,除了那玄蛇被隨風他們殺了,卻是再也找不出其他解釋了。想到這裡,他似乎一瞬之間蒼老了十歲。臉上的皺紋瞬息之間似乎都猛增了數成之多,抿了抿嘴,腳下一陣癱軟,險些摔倒在地,有些無力地道:“那你們還來見我到底又是爲了什麼?”隨風之前一直百無聊賴的眼神,突然神光一閃,瞪了瞪,冷聲道:“我們時間有限,不願跟你在這種事情上太過糾纏。
我朋友所受的傷也不和你計較了,我只想知道啦龍陵石窟究竟在何處?”“龍陵石窟?”那神婆眉頭一顫,似是第一次聽到這麼一個名諱一般,一臉的疑惑。隨風一動不動緊盯着他的眉宇,不讓其有絲毫編造的機會。“莫非你是指的那九黎聖地?”過了半晌,那神婆似是想起了什麼,突然驚呼了一聲脫口而出。“九黎聖地?那是什麼?”隨風眉頭微微一皺,卻是從未聽說過。“這九黎聖地乃是上古時期,魔神蚩尤的興起之地。據傳乃是建在一處石窟之中,這在苗疆之中也只是一個傳說,卻是從未有人見過。
苗疆之地雖然洞穴衆多,可是真正算得上神異的,卻也只有這麼一處。你既然說要找石窟,那十有**便是那個了。”神婆輕嘆了一聲,看着眼前一臉冷峻的隨風,心中似是有些膽顫,連說話的聲音都極是微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