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成泰顯然被張啓的話嚇了一跳,臉色一變,急忙跪在地上顫聲道:“成泰絕不敢當陛下如此繆贊!”
張啓用力將他從地上拉起來這才點頭道:“愛……卿,不必驚慌,朕該好好獎賞你救駕之功纔是!”
說畢,微微思忖一下,沉聲道:“朕看你似乎身手不錯,怎地只擔任這區區的副統領?若是能領兵出征,說不定倒可以建立一番事業!”
成泰沒有想到張啓會問及這些,不由微微苦笑道:“臣一向耿直,不願親近那些奸佞小人,所以空有一身武藝,只能守着這副統領一職,困死在這咸陽城中。”
張啓自己看了一眼滿臉憤懣的成泰,心中暗喜不已:看樣子,那什麼禁衛統領極可能正是趙高所派,否則今天的失職之罪足夠那個禁衛統領撤職查辦纔是。
想到擔任保護皇宮的禁衛軍已經落在了趙高手中,張啓忍不住暗暗慶幸自己沒有和趙高冒然翻臉,否則……
在寬大的衣袖裡抹了一把手心裡的冷汗,張啓勉強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點頭笑道:“朕看你身手不錯,不妨到朕身邊來,朕在宮中實在無聊的很,若是愛卿能夠弄些武士給朕表演,那可真是很有趣的事了!”
張啓看了一眼跟隨在自己身後的數十內監,到口的話硬是嚥了回去,換了一個看起來似乎更加符合自己昏君身份的理由,將這成泰留在了自己身邊。看到成泰既興奮又有些失望的表情,張啓不由暗暗苦笑。眼下人多眼雜,趙高的勢力不容小覷,便是眼前的這成泰,自己還要進一步觀察才行,畢竟自己勢單力孤和趙高的較量只能暗中進行了。
陳泰雖然深感失望,卻不敢稍有流露,只好暗歎一聲,跪下謝恩道:“成泰謝過皇上!”
說畢,這才恭恭敬敬地起身退下,不再對“近身隨侍”,這個人人羨慕的機會抱有任何希望。
看到張啓微微皺眉的樣子,旁邊隨身的一名內監知機地小聲道:“陛下,成泰雖然乃是宗室子弟,卻乃是因蒙恬推薦,然後擔任禁衛統領的,蒙恬獲罪後,府令擔心他對皇上不利,這才降了他的職務以示警告,陛下若想找些身手好的侍衛,倒不必非用此人不可。”
“蒙恬?!”張啓被這個意外的消息驚得微微一怔。那內監小心地看了一眼張啓繼續道:“陛下,這人恐怕會對陛下不利!”
張啓這時滿腦子都是那個讓他震驚不已的名字:“‘蒙恬’!”再次暗暗重複了一次這個熟悉的名字,難怪這個成泰一副鬱郁不得志的樣子,既然是蒙恬推薦,想必也不是普通人,看來自己的眼光還算不錯。
思忖之間,只聽,那小內監低聲道:“陛下,身體尚未痊癒,晚上的宴會還要參加,陛下不妨早點休息。”
看到張啓疑惑的目光,那小內監繼續小心地解釋道:“陛下難道忘記了,今日起,始皇陵寢封土之後,便算葬禮已成,締絕半年的宴會總算可以再次舉行,王公貴族們怕是都要參加的。”
張啓聞言這才弄清楚了事情的原由,只是不知道這秦代的宴會究竟是怎樣的一番風景呢?想到這裡,渾身的壓力也覺稍稍卸去不少。
回到寢宮,脫去繁瑣的冠冕,張啓再也堅持不住地倒頭便睡,畢竟昨晚剛剛甦醒,便經歷了一連串的事情,加上對這具新的身體的極度不適應,使他早已疲憊不堪。
一覺醒來,已是日暮時分,如血的夕陽懶懶地掛在大殿的飛檐下,燦爛的餘輝給阿房宮籠罩上了一層耀眼的金色。
侍立在牀邊的宮女看到張啓醒來,小心地捧入宴飲所穿的朝服,等候張啓洗漱。張啓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華麗的簾帳,忍不住皺眉道:“宴會不是晚上纔開始嗎?怎麼現在就要換衣服?”
正準備上前服侍張啓更衣的兩名宮女,聞言奇怪地對視一眼,一名身材高挑,身穿淡紫色深衣的十五六歲的宮女小心地道:“陛下,更衣之後趕到玄瓏殿,已是不早,府令大人只怕已經等候多時了。”
張啓聞言,只好無可奈何地換上朝服,在一羣宮女內監簇擁下向舉行宴會的玄瓏殿走去。這時他才真正發覺阿房宮佔地之廣,從他的寢宮趕到行宴的玄瓏殿,竟然走了近半個多小時。
當他踏入大殿時,殿中早已燈火輝煌,無數燈燭燃起的明亮燈光將大殿的每一個角落都照的一覽無餘。果然如那宮女所言,放眼望去,只見殿中早已佈下數十桌酒席,每席三到四人,最前面的六席分別燕翅排開在正中的主席兩側。趙高這時正端然坐在自己的左手一席,李斯則與另一名四十歲上下的中年男子神色平靜地坐在張啓的右手一席。因張啓尚未入座,酒菜未上,不少人都並未入席,站在殿外低聲地交談着。衣飾華麗的貴族女性更是不時傳來一陣陣低笑,引得場中男士紛紛側目,評頭論足一番。
“皇上駕到!”內監的一聲傳報,讓喧鬧的大殿登時安靜下來,數十名王公貴族紛紛跪伏在地同聲高呼道:“皇帝陛下,萬歲!”呼畢,這才緩緩舉步入席。
恢復了精力的張啓,穩了穩心緒,這才大步走到主席前,一邊端然就座,一邊故作雍容地點頭道:“衆卿不用多禮,一同入座便是。”
剛剛坐下,酒菜便已端上,只聽趙高得意地笑道:“皇上,老奴今日特意爲陛下挑選了幾名絕色舞姬,爲陛下和大家助興。”
說畢,連擊兩掌,“啪啪……”隨着他的掌聲,一陣香風伴隨着一陣悠揚的樂聲,一隊舞姬身穿輕甲,手持長劍,從殿內翩然而出,一個個環肥燕瘦,都是正值妙齡的絕色美人,配上錚亮的輕甲長劍更添三分嫵媚,看的張啓和在場衆人都忘記了一切地狂呼喝彩起來。忽然樂聲一轉,一陣低沉的戰鼓如春雷一般滾滾而來,一隊體型壯碩健美的武士同樣手持長劍配合着那些嬌柔的舞姬翩翩起舞,使人更覺男的陽剛逼人,女的豔色驚人,殿中的喝彩聲更是震耳欲聾。
意醉神迷之際,張啓只覺一道勁風陡地撲面而來,下意識地左腿一蹬,上身全力後仰,一道寒光“嗖!”地一聲掠過鼻尖,將臉頰颳得生疼。未容他有所反應,又是一道寒光夾着刺耳的尖嘯直撲面門,張啓這時拼命避過第一劍,但是畢竟事起倉促,加之秦二世的身體的反應遠遠不是那刺客的對手,這第二劍卻無論該如何都無法避過了!
就在張啓幾乎絕望的瞬間,一聲低喝猛地傳來:“刺客大膽!”
同時,一個熟悉身影閃電般撲到張啓身前,揮劍便刺,那刺客爲求自保,只好回身自救,卻不料手中長劍還未回撤,便被一柄寒芒閃爍的利劍穿胸而過!
張啓這時已經看清楚那救了自己一次的正是禁衛副統領成泰,心中一鬆,擡眼向那刺客望去,只見只是短短的一瞬間,大殿已經被蜂擁而來的禁衛圍了一個水泄不通。那刺客正是剛剛表演劍舞的武士中的一員,這時早已被蜂擁而上禁衛亂劍砍死在自己的長几旁,還沒有來得及享用的酒菜濺滿了原本簇新的武士服,和着血污淌滿了華麗丹墀。
張啓還沒有回過神來便被一羣禁衛擁着退入後殿,匆忙之際,張啓匆匆命令道:“成泰,今日起隨駕,保護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