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拍古裝戲嗎?
幾個將領模樣的人騎着高頭大馬帶着一隊清兵站在離我十米左右的地方,他們手上都拿着弓箭,腰佩軍刀,全神貫注地緊盯着我,一副全然戒備的架勢。爲首的是一個穿着盔甲的人,他身型高大卻又不失儒雅,飽滿的額頭,飛揚的劍眉,一雙烏黑的大眼此刻溢滿殺伐之氣,最多不過二十六七歲的年紀,卻有着一張霸氣十足的面容,一看就知道是一個將軍之材。
只是他用得着這麼認真嗎?不過是拍戲而已!
剛剛還在說沒見到人,這不,一隊演員就來了,好吧,說不定我跟他們聊聊,可以借他們的馬匹一用也不一定。及早趕回去,及早收工。
“我說……”我向前邁了一步,想要和他們套近乎,可是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一聲厲喝,“站住!”
我暈!
不就拍個戲嗎?用得着這麼認真?!
不過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因爲以我職業殺手的敏銳來看,我發現他們並不是在說戲,也不是在開玩笑,而是在來真的。他們那警戒的模樣,真的很像官兵。如果真的是在拍戲的話,怎麼會沒有攝像機那些器材?到現在都僵持成這樣了,爲什麼沒有人喊NG?也沒有看到導演和場務之類的。那麼,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身體裡的警報開始拉響,一個怪力亂神的念頭在我的腦海裡浮現,莫非……
“你知道這是哪裡嗎?”正在我思考這是怎麼一回事兒的時候,一個官兵揚聲問道。
我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四周的景象,眼前分明就是茫茫草原他不會看嗎?還問我是哪裡?他是白癡,還是傻子?
“草原啊!”我骨子裡的倔強勁兒又犯了,根本沒把他們的放在眼裡。
也許是我的態度激怒了那個帶頭的,也許還有其它的原因,他的臉部發生了一些細微的變化,只聽到一聲令下:“把擅入木蘭圍場的人抓起來。”
想抓我,沒那麼容易!
就在那一羣官兵拿着刀槍向我撲擁過來的時候,我也藉着剛纔接住的那支箭,把那尖銳的一端當作鋒利無比的匕首,和他們殺僵起來。我是殺手,那麼我的力氣是從來都不會白費的,因爲我知道,作爲一名女殺手,相對於男的來說,體力要差很多,那麼只有竭盡全力地節省體力的消耗,用最少的力氣做出最大的成績,因此我的速度是極快的,刀法也是極準的。我每一次出刀都是把對方一刀致命。我不會給對方任何喘息的機會,因爲我沒有多餘的時間,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和體力。
在我一蹲一揚一反手之間,那些個衝上來的官兵,已經倒了十之八九。那些細長的口子全都是致命的傷口,或在他們的脖頸之上,或在他們手腕上的動脈,或在他們大腿上的動脈,全都是一刀斃命!而我呢!身上沒有沾染一丁點兒的血腥,白色的襯衫依舊纖塵不染,白得嶄新,因爲我討厭那紅色的顏料沾在我的衣服上。這也是我爲什麼要會叫“冰魘”的原因,因爲冷而無情,猶如魔鬼。那些殷紅的血,又開始在草地上幻化出美麗的圖案,我冷冷的笑了。
“放箭!”那個很有將軍氣魄的男子緊緊地皺起了眉頭,擡手,揮臂,一聲號令,箭像雨點般射了過來。
“大阿哥……”
那些圍着我的還沒有倒下的官兵驚恐地看着他們的大阿哥,有些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已經被射死在了地上。我的黑色瞳孔驀地收緊,嗜血的寒光直對準他。夠狠的傢伙!對上他目光的那一剎那,我知道他也看懂了我眼中的含義,要不然他不會在嘴角邊扯出那種笑容,我知道他的意思,有欣賞有狠毒,還有更多。
箭如密雨般射過來,被我抓在身前的官兵早就變成了箭靶,腦袋耷拉了下去,血染紅了他整個身體,粘稠得讓人感覺很不舒服,有種嘔吐的感覺。我的體力也在逐漸地消耗殆盡。很快我也會變成和他一樣,成爲一個人肉箭靶!但是我絕對不是笨蛋,因爲殺人太多,所以我更不想死,我知道活着的美好,生命如此絢爛,絕對不能隨意浪費。
“別射了!”我高喝一聲,向他拋去一個眼神。希望我在他的眼神中看到的那種東西沒有看錯,不然的話我真的是把命賭上了。
“停!”他揚手止住了射箭。打量我的目光幽深又有趣,從上至下,頻頻掃視。
還不錯!原來我賭贏了!看來嬌豔動人的外貌用處還真是不小,不管是在古代還是在現代,某種人的特性是從不曾改變的。我表面上對他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想他也應該看得懂那裡面的意思,心裡卻快速地閃過一絲狠意,最好不要栽在我手裡,不然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我丟掉了手中的武器,擡起手來對他們作投降狀,表明自己絕對沒有殺傷力。幾個官兵衝了上來,呼啦啦一下子好幾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只是靜靜地看着他們動作,心裡卻在冷笑,真是好玩啊!
雙手被綁上了粗壯的繩子,然後那個什麼狗屁大阿哥牽着繩子的另一端。他端坐在馬匹之上,一臉春風得意,小人得志的模樣。而我卻踉踉蹌蹌地被他拉着走。心裡憤恨得不行,把他罵了個千遍萬遍。最好不要犯到我手裡,否則的話,我狠狠地磨了磨牙齒,讓人死的方法我懂千種萬種,樣樣給他上一道,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麼樣子,一定很有趣纔是。
雖然現在只是個俘虜,但是我畢竟是殺手出生,再惡劣的境遇我依然能靜下心來想事情。所以以現在的情形來看,我一定是遇到了什麼怪力亂神的事情回到了清朝。
他們說這裡是木蘭圍場,而這木蘭圍場是康熙二十年時在喀喇沁、敖漢、翁牛特諸旗敬獻的牧場上設立的皇家牧場。木蘭是滿語“哨鹿”的意思,就是獵鹿者頭帶假鹿頭,模仿鹿求偶的叫聲引誘鹿羣前來,雄鹿爲奪偶而至,其他野獸則爲食鹿而聚攏。等包圍圈縮得不能再小了,野獸密集起來時,大臣就奏請皇上首射,皇子、皇孫隨射,然後其他王公貴族騎射,最後是大規模的圍射。不同時節的出獵名稱各不相同,春叫“搜”、夏叫“藐”、秋叫“獮”、冬叫“狩”,即春夏秋冬四季打獵。清朝皇帝把秋季定爲最佳狩獵時期,即“木蘭秋獮”。木蘭秋獮的規模相當宏大,皇帝親臨。“木蘭秋獮”正是“秋以獮治兵”,實則是訓練八旗將士的大規模軍事演習,以此達到以兵治國。
我眺望了一下遠處的情形,遠遠地就望見那些迎風招展的龍旗,心底暗暗思考着一些細枝末節。前面的那個狗屁大阿哥看起來最多二十六七歲的樣子,木蘭圍場是康熙二十年纔開始,這樣算來,大阿哥就是胤褆,現在應該是康熙三十六七年間纔對。這樣一回顧,我心底倒是瞭然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