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飛羽微笑着點點頭。
素素聞言驚呼一聲,眼淚盈眶而出。紅拂女和尤雨晴上前勸慰,李靖喜道:“這倒是個好消息……”
“二弟不能喝酒!”虯髯客板着臉說道:“外傷切忌飲酒。羅兄弟,就別賣關子了,先說好消息,再喝不遲。”
羅飛羽哈哈一笑,說道:“張大哥這麼說,那自是該當如此。我是託竹花幫打聽到的消息,寇仲和徐子陵兩個傢伙,竟然出現在餘杭,還大鬧海沙幫,得到東溟派東溟夫人的賞識。杜叔回到歷陽,據說在提起他們兩個時,又氣又好笑,連他都動了愛才之心。”
“杜叔?”虯髯客不解地問道,“可是那位自封歷陽總管的杜伏威?”
素素瞪了他一眼,怪他打岔。虯髯客立即不吭聲了,端着酒碗,送到素素身前,陪着笑說道:“嚐嚐看,這可是珍藏了三十年的老酒,醇厚綿長,十分耐人尋味。”
素素伸手接過來,羅飛羽自己去案上取了兩碗,一碗端給尤雨晴,一碗自己端着。虯髯客端起酒碗,說道:“這的確是個天大的好消息,素素姑娘終於可以放心了。來,張某先乾爲敬!”
虯髯客一仰脖子,一碗酒一滴不漏,一口乾完。
他放下酒碗,才注意到大家都在看着他。紅拂女似笑非笑,說道:“大哥,素素姑娘可沒法這麼一乾而盡。”
“哦,對對對,你們淺嘗即可,隨意!隨意!”
羅飛羽則學着虯髯客,一口乾了。可憐李靖坐在那裡,聞着酒香,卻沒法喝,只能端着茶杯,一口接一口地喝茶。
素素,紅拂女,尤雨晴三人,都只是淺淺地抿了一口。羅飛羽則抱起酒罈,給虯髯客和自己斟滿,說道:“這幾天,我一直在忙着軍營的事,沒能抽出時間前來。幸好有張大哥照拂。我就借張大哥的美酒,敬張大哥一杯!”
“好!”虯髯客也不謙遜,端起酒碗,與羅飛羽一碰,就一口喝光。
兩人這般喝酒,比喝水還要更勝一籌,可把李靖四人給看呆了。
虯髯客沉聲說道:“羅兄弟志向遠大,只是張某有一事不明。如今的江都,風雲詭譎,羅兄弟如何才能破得了這個局?”
他一邊說話,一邊爲兩人斟滿酒。
羅飛羽答道:“這段時間,我從幾個不同的渠道,得到不同的消息。多方拼湊,已經大致能拼出個大概來。”
“如今的江都,已經成爲漩渦的中心。攪動這個漩渦的手,遠在東都洛陽!”
虯髯客雙眉一掀。李靖沉聲問道:“莫非尉遲勝真的準備放棄江都?”
羅飛羽點點頭,答道:“是的。他聚集大軍,奉命蒐羅江南美女,爲了天香樓的頭牌美女玉玲,因爲竹花幫幫主殷開山把玉玲姑娘送出江都藏匿,他不惜打死殷開山,絲毫不留情面!正是因爲在東都洛陽,宇文閥壓力巨大,自顧不暇,不得不急召尉遲勝率軍北上,以解其困。”
虯髯客手指在案桌上輕敲,說道:“嗯,朝堂上,獨孤閥與宇文閥向來是各懷鬼胎,水火不容。可是尉遲勝一旦率軍北上,丟了江都,宇文閥又如何向楊廣那昏君交待?”
“張大哥說得對。”羅飛羽說道,“我也曾仔細琢磨過,這隻有兩個可能,才能說的通。一個,就是尉遲勝的揚州總管一職,已經另有他人前來接任。另外一個,就是宇文閥決心孤注一擲,殺了楊廣那個昏君自立。”
衆人一聽,個個都是嚇了一大跳。
前一個可能,就說明宇文閥處於完全的下風,尉遲勝的揚州總管一職都保不住,這樣他帶兵北上,江都丟了,也就不是他的責任了。
後一個可能,就更不需要向楊廣做什麼解釋了。
羅飛羽接着說道:“所以我現在在等一個時機。”
“一個時機?”李靖沉聲問道。
“宇文閥如此大動作,東都洛陽朝堂上,肯定不可能什麼動靜都沒有。獨孤閥顯然不會就此袖手旁觀,他們如若要阻止尉遲勝,就勢必會有人來到江都,與尉遲勝交手。那個時候,就是我要等的時機!”羅飛羽解釋道,顯得胸有成竹。
這麼一說,衆人再次沉默下來,凝神沉思。
過來好一會兒,虯髯客長吁一口氣,端起酒碗,說道:“好!張某就在此祝羅兄弟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李靖以茶代酒,尤雨晴,紅拂女和素素三人,也都端起酒碗,大家共飲了一杯。
正事談完,虯髯客就與羅飛羽敞開了喝,兩個人談得十分投機,談到高興處,端起酒碗,就是一口乾。
李靖四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兩大壇酒,很快就見底,虯髯客又喚人端酒。羅飛羽連忙擺手制止,連聲說道:“張大哥真是好酒量,兄弟甘拜下風,不能再喝了。”
虯髯客雙眼一瞪,說道:“胡說!你一點醉意都沒有,酒逢知己千杯少,再來兩壇,也不爲過!”
羅飛羽苦笑着說道:“張大哥是真好酒量,在下早就不勝酒力了,只是作弊,才能陪到現在啊。”
他擡起腳,鞋履已經溼透了,雙腳站立之處,溼漉漉一大片,猶如潑了水一樣。
紅拂女驚呼一聲:“你這是……用內息,把酒逼出體外?”
羅飛羽點點頭,說道:“正是。”
“怪不得喝了幾碗之後,你就有些醉醺醺的,而後反而越喝越清醒!原來如此!”李靖恍然大悟。
羅飛羽也沒有隱瞞,解釋了一番。
他的確是不勝酒力,可是醉醺醺的時候,他猛然察覺到,體內真氣竟然加速流轉,體內的酒水,竟然也像是順着體內真氣而流轉一樣。
故而他靈機一動,試了一下,還真的成功了,酒水隨着真氣,從雙腳涌泉穴排出,竟至於如涓涓細流那樣,淌流一地。
修煉的《長生訣》功法,竟然還有這樣的妙用。
這也意味着,不管是什麼樣的毒藥,他都可以用內息逼出來!
虯髯客可是實打實的喝了那麼多酒。
這份酒量,羅飛羽是真的甘拜下風。
聽到羅飛羽如此一解釋,虯髯客哈哈大笑,也就不再堅持再來兩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