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飛羽戴上面具,化身爲疤臉大漢,悵然長嘆一聲,轉頭對着獨孤鳳說道:“走吧,我們該走了。”
獨孤鳳臉上的面具遮掩住她的絕世容顏,卻掩不住她的婀娜多姿,她掩嘴輕笑道:“我現在終於明白祖母爲何要我跟着來哩,原來是擔心……”
“擔心我會在這裡出家?”羅飛羽哈哈長笑,伸手摟住獨孤鳳的小蠻腰,搖着頭道,“有你在,我如何會捨得出家呢。”
獨孤鳳嬌羞無限,卻喜滋滋地說道:“雖然知道你心中掛念的佳人並不只是我一個,我還是很高興哩。祖母還說了,就讓我跟着你身邊歷練,不要擔心洛陽的事。家裡的事,她會處理好的。”
羅飛羽點點頭道:“這也是老謀深算,有你在我身邊,只要一日我沒有跟王世充刀戎相見,他就不會跟獨孤家翻臉。”
“是,祖母當初也是如此說。”
即便如此,獨孤鳳還是有些傷感,情緒低落。羅飛羽一路走,與她一路笑談,才讓她漸漸緩過來,言笑晏晏。
三十餘里的山路,顯得很是短暫,入城時,天色尚亮,城門人流如織,都是趕着進城的百姓商旅。
入城之後,兩人登上酒樓,要了幾樣巴蜀當地的佳餚,還有兩罈好酒,邊吃邊飲,悠然自得。
酒樓底下的大街,行人如織,巧的是都往城東的市集趕去。
羅飛羽召來小二,問起緣由,小二笑着解釋道:“客官可是剛到?這是川幫範幫主的愛女生日,範幫主聯合巴盟和獨尊堡爲她舉辦盛大燈會慶生。”
這個排場,可是夠大的了。羅飛羽不由得暗自咋舌。
獨孤鳳嫣然笑道:“只是聽聞過正月元宵會舉辦燈會,還是首次聽聞爲愛女慶生舉辦燈會的。範幫主此舉,莫非是有什麼考量?”
羅飛羽說道:“看來多半是如此了。等會兒我們也去看看熱鬧,也算是,沒白來一趟。”
城東的市集一帶,張燈結綵,所有店鋪大門大開,街上游人如織,十分盛大。
更有身穿絢麗民族服飾的各族青年男女聚成一堆一堆,載歌載舞,如同競技一樣,鼓樂喧天,很是熱鬧。
羅飛羽拉着獨孤鳳的柔夷小手,隨着人羣漫步,漫無目的,這裡看看,那裡看看,享受着難得的悠閒時光。
整個市集上,人人興高采烈,相比其他地方,巴蜀一地遠離戰火,十分平和。
突然間,獨孤鳳拉着羅飛羽的手一緊,羅飛羽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立時一轉身,把她遮擋在自己身側。
恰在兩人看過去時,不遠處身穿白衣的多情公子侯希白扭頭看過來,似是能感應到兩人的目光。
只是羅飛羽只讓他看到個側影,隱沒在人流之中。
“那是侯希白。”羅飛羽說道。
“是,他一看到我,即使戴着面具,他也能認得出來。”獨孤鳳說道。
羅飛羽瞥了那邊一眼,呵呵笑道:“他被那個揹着腰鼓的美少女給纏住了。”
話音未落,羅飛羽就像是瞬間石化了一樣,在人羣中邁不動腳。獨孤鳳順着他看去,正看到那個人看過來,肌膚微黑,要不是那個鼻子破壞了五官的協調,她還是個蠻不錯的美女。
不對,她帶着面具!
獨孤鳳心裡涌上這個念頭。
她在看着獨孤鳳時,雙眼中蘊含着幾分笑意,嘴脣翕動,似是在說腹語。
獨孤鳳看懂了,她是在說:“你來啦!”
話音剛落,她就悠然轉身,如一朵浪花,融入到人流之中。
“跟我來。”羅飛羽說道。
他拉着獨孤鳳的手,在人流中展開身法,如游魚一般,總是能在密不透風的地方,找到縫隙,恰到好處地遊了過去。
前頭那個女子身穿杏黃色衣裙,在前頭若隱若現,始終擺脫不了兩人的追蹤。
人流漸漸稀疏,羅飛羽兩人跟着她轉入一道小巷,左穿右轉,她才終於停了下來,轉身看着羅飛羽和獨孤鳳兩人,臉上帶着恬淡的微笑。
“你終於來了。”她淡笑着說道。
羅飛羽很好奇地問道:“奇怪,石姑娘是如何認出我來的?”
獨孤鳳嬌軀一震,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隱居川蜀的石青璇。
石青璇輕輕一笑,說道:“魯大師曾來信告訴我,他與你相談甚歡,並說你殺了尤鳥倦,我在遇到麻煩時,可以找你出手。”
羅飛羽啞然失笑,伸手摘下面具,說道:“原來如此。”
石青璇轉向獨孤鳳,欣然道:“這位想必就是獨孤閥的掌上明珠獨孤鳳姑娘了。”
獨孤鳳學着羅飛羽摘下面具,禮道:“石姑娘真是好眼光,獨孤鳳甚是敬佩。”
石青璇笑道:“原來真的是鳳姑娘,太好了,有鳳姑娘在,今趟總管可就沒有藉口不幫手了。”
羅飛羽啞然失笑,問道:“石姑娘所說的麻煩,是什麼麻煩呢?”
“隨我來,我們換個地方在再細說吧。”石青璇賣了個關子,招呼兩人跟上。
她帶着羅飛羽和獨孤鳳兩人在城裡穿行,小半個時辰後,來到一座帶着花園的獨院宅邸,躍過院牆,進到裡頭。
“這裡是我在城裡落腳的地方。”石青璇解釋道,親自點亮油燈,招呼兩人坐下,再奉上香茗,這才鬆了一口氣,伸手在臉上一抹,立時就變了個模樣。
羅飛羽看呆了似的,石青璇嫣然笑道:“這也是魯大師爲我製作的面具,雖然精巧,但是戴着還是不自在。”
燈光下,石青璇露出本來的容顏,堪稱絕世美容。
她的美,比之獨孤鳳,又是完全不一樣的式樣。獨孤鳳身材嬌小,凹凸有致,面容五官也跟身材絕配,十分精巧。而石青璇就如同深山中的一株幽蘭,氣質恬靜,絕世而立。
石青璇對着羅飛羽笑道:“總管可是怕了我麼?”
羅飛羽哈哈一笑道:“我只是首次見到石姑娘的真面容,感到震驚罷了。我在飛馬牧場時,與魯妙子老兄相談甚歡,他竟然矢口不提石姑娘,卻把我的情況全盤相告。下次見到他,我還得好好跟他理論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