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方雖然不是白文原那樣的白麪俊俏郎君,卻也濃眉大眼,十分精神,雙眼有神,爲人沉穩。馥大姐身爲場主商秀珣的貼身婢女,眼光不錯,與這個駱方倒是十分般配。
駱方搖搖頭,跟着他的三個人,與他保持着最佳的配合距離,形成一個以他爲首的菱形陣型。剩下的三個人,則站成另外的一個陣型。
“我們四個是二執事手下,這些是三執事手下。”駱方回答道。
羅飛羽點點頭說道:“很好。是二執事吩咐你押送虛先生到哪裡去?”
“押送到後山招待貴賓之處,並派人看守。”駱方回答道。
這個答案,就能判斷出二執事柳宗道的態度。把虛行之關起來,顯然是三執事陶叔盛的主張。而所謂的押送到後山招待貴賓之處,多半就是會交給大江聯的那位俏寡婦鄭淑明手上。
“陶叔盛已經不再是三執事了!”羅飛羽說道,“他已背叛飛馬牧場,與四大寇勾結一起。場主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你胡說!場主就是被你和這個虛先生給害得陷身險地,繼續救援!”有人打斷羅飛羽,大聲說道。
在他說話的時候,身旁那人把手伸進懷中,剛剛有說動作,羅飛羽就轉頭看着他,臉上帶着微笑,手一伸,飛天神遁無聲飛出,抓破他的咽喉,立時鮮血淋漓,連聲慘叫都沒能喊出聲,就頹然倒地。
駱方四人亦是臉色鐵青,餘下兩人更是臉上驚恐萬分。
羅飛羽說道:“我說過了,不要在我面前玩什麼花樣。殺掉你們這些人,對我來說易如反掌。我之所以在這裡跟你們費這麼多口舌,是因爲場主說了,陶叔盛的腦袋值50兩黃金。駱方,這是馥大姐交給我的,她和場主說你可以信任。”
駱方接過羅飛羽拋過來的物事,就着燈籠火光一看,立刻攥得緊緊的,擡起頭,問道:“場主……到底在哪裡?”
“她正在趕回來的路上。”羅飛羽說道,“帶上他們兩個,我們一起去見二執事。”
“是!”駱方答應得十分乾脆。
羅飛羽交給他的這個東西,只有他和馥大姐心知肚明。既然馥大姐把這個物事交給羅飛羽,並且是場主和馥大姐說他可以信任,那麼反過來說也是一樣,那就是在駱方見到這個東西時,知道羅飛羽也是可以信任的。
“駱方,你……”另外兩人立時就慌了。
羅飛羽連刀都沒有拔,直接食指和中指併攏,如道一般,在虛行之身上往下一劃,捆住他的繩索立時如被快刀切開一樣,斷爲兩截。
駱方一揮手,身後三人立時上前,繳了兩人的長刀,從兩人懷裡搜出示警煙花,塞進自己懷中。駱方提着長刀,來到羅飛羽和虛行之身邊,說道:“跟我來,我帶你去見二執事。”
虛行之臉帶憂色,低聲說道:“情勢危急,場主何時能夠趕回來?”
羅飛羽答道:“以他們的腳程,最快也得到傍晚時分。陶叔盛身邊,有沒有多出很多陌生面孔?”
駱方搶着答道:“沒有!三執事只是說你和白將軍帶着場主踏進陷阱,急需增援。二執事正在聚集兵力,準備出發。”
“大管家是什麼態度?”羅飛羽問道。
虛行之答道:“大管家……”
話未說完,虛行之就感覺到氣氛有異。他順着羅飛羽看過去,正見到前方路口,站着一個人。
黑暗之中,只能看到一個陰影,看不清面容。
羅飛羽說道:“保持警惕,繼續往前走,這個人交給我處理。”
前方那個人影一聲不吭。羅飛羽說道:“大漠沙如雪!”
“你是什麼人?”前方那個人沉聲問道。
羅飛羽說道:“怎麼回事,你不是應該對江船火獨明嗎?!鄭盟主何在?”
“你是什麼人?!”那個人再次問道,聲音中透着三分肅殺。
羅飛羽答道:“我奉三當家之令,帶這個人去見鄭盟主!”
“盟主不在城堡!你是什麼人?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那人問道。
羅飛羽答道:“我原是城主護衛,你當然沒見過我。盟主去了哪裡?”
那人沉默片刻,突然冷哼一聲,冷冷地說道:“好小子,老夫差點就被你給矇騙過去了!你到底是什麼人!”
羅飛羽冷哼道:“誤了城主的大事,鄭盟主也保不了你!鄭盟主何在?”
那人鏗鏘一聲,拔出長劍,冷冷地說道:“小子,你既然是跟着盟主而來的人,如何會不知道今晚的口令已經變了!”
“口令變了?”羅飛羽愕然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你到底是什麼人?”那人再次沉聲問道。
羅飛羽哈哈一笑,身形陡然加速,大跨步過去,順手拔出背上的繡春刀,一刀劈去。
這一刀,就深得天刀宋缺所說的有意無意之間,看起來毫無章法,但實際上一刀下去,對方所有的應退之道,都被刀勢籠罩,無處遺漏。
實際上這一刀也可以隨時變化,因應對手的反應,隨時變招。故而這一刀,雖只一刀,卻蘊含着變化在簡單質樸的一刀之中。
那人大爲震驚,長劍一擡,不假思索地飛身後退。
這是最爲直接,也是看起來最爲簡單,但實際上卻是最爲糟糕的應對。
氣機牽引之下,刀光暴漲,羅飛羽身影陡然加速,那人駭然之餘舉劍想要抵擋,卻已失卻先機,只能眼睜睜看着刀光當頭降落。
呯!啊!
那人慘叫一聲,刀光一收,那人卻像是喝醉了酒似的,左右踉蹌着,嘶啞着聲音問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話音未落,他就呯然倒地。
羅飛羽蹲下身去,在他懷裡四處摸索,虛行之提着燈籠過來,搜出來的是一枚令牌,上面寫着“大江聯”三個字,其他的就只是有着幾兩碎銀子和金豆的錢囊。
“大江聯的人?”虛行之問道,臉上憂色更甚。
羅飛羽點頭道:“是的。情勢比我以爲的還要嚴重。大江聯那位俏寡婦盟主鄭淑明不在城堡助三執事陶叔盛奪取控制權,而是直接去關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