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飛羽一愣,點點頭道:“是。這會兒該當已經到了江都。”
“還是總管的面子大,”石青璇微笑着說道,“秀芳大家的心思,天下人人皆知,總管真是好福氣呢。”
羅飛羽一下子就有些靦腆,支吾着應道:“這個……說實在的,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秀芳大家的心思,猶如大海一般吧,我總有一種琢磨不透的感覺。”
“那總管的意思,就是其他的紅顏知己,心思都是能琢磨得透了?”石青璇笑得很純真,可是這個問題,就直抵羅飛羽的內心。
羅飛羽更加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只能顧左右而言他,說道:“石姑娘的簫藝天下無雙,秀芳大家也一再說起過,要是能聆聽石姑娘的簫聲,死而無憾。我在川蜀的事已了,會趕回江都。石姑娘如若沒有其他的要緊事,歡迎來江都,看看江都的盛世繁華之景。”
石青璇輕輕地驚呼一聲,緊盯着羅飛羽,問道:“總管是爲秀芳大家發出邀請,還是總管親自邀請哩?”
“當然是我邀請。”羅飛羽哈哈笑道,“我曾經問過秀芳大家,她爲何不來川蜀與石姑娘見一見,她卻笑而不答。我也不好多問,只能帶着這個疑問和遺憾。如今有這個機會,如若錯過,豈非是悔恨終生?!”
石青璇幽幽長嘆一聲,沉吟良久,這才擡頭,看着羅飛羽的雙眼,說道:“總管在成都,還有些事要處理,等我三天,我再個總管一個答覆,好嗎?”
羅飛羽點點頭,沒有想那麼多,說道:“好!我也正好要找席應和周老嘆兩人問些事情,也還要去拜見宋大小姐。如此就這麼說定了,我和鳳兒在成都等石姑娘的消息。”
石青璇點點頭,沒有多說,而是站在幽林小築前,目送着羅飛羽和獨孤鳳離去,最終卻輕輕一聲幽嘆,顯得心事重重。
一出山谷谷口,獨孤鳳就撲哧直笑,羅飛羽問道:“咦,有什麼開心的事這麼好笑呢?”
獨孤鳳卻搖着頭,只是一個勁兒的笑,卻不回答。
羅飛羽明白過來,嘆口氣道:“你是覺得,石姑娘是會接受我的邀請,去江都見見秀芳大家?”
獨孤鳳笑得雙眼成了月牙兒,答道:“你不是說安隆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嗎?對石姑娘也是如此啊。”
羅飛羽苦笑着搖搖頭,似是有些苦惱一樣,伸手撓着頭,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吧,唉,我是真的怕辜負了你,還有玉致她們幾個的一片心意。”
“怎麼會!”獨孤鳳睜大眼睛說道,“都是我好,不該這麼取笑哩。”
羅飛羽哈哈一笑,說道:“沒有這麼嚴重。走吧,趕緊回城,今天還有好多事要做呢!”
獨孤鳳心領神會,一下子就滿臉通紅,身形展開,往前掠去。
回到城內,安歇下來。
第二天,羅飛羽找到天君席應,與他一席長談,再次印證了他的心裡所想。天君席應真的是找到了爲之奮鬥的目標,比起當日在成都時的心灰意冷,完全就像是兩個人一樣,十分不同。
在天君席應身上,羅飛羽看到宗教一般的狂熱和執着。
這股信念,如今已經成爲支撐着席應行事的最大支柱。
可惜的事,天君席應與邪帝向雨田之間,沒有什麼交集,甚至連傳聞都沒有。不過他對羅飛羽的要求,卻是欣然接受。
他直接陪着羅飛羽,找到周老嘆和金環真,這才離去。
再一次見到羅飛羽和獨孤鳳,卻是完全不同的感受。兩人全然沒有當初在棧道驛站時的自信,而是表現得十分溫順。
兩人見識過天君席應的手段。桀驁不馴的丁九重,直接被天君席應活生生給磨死了,如同蜘蛛網上的飛蟲,拼命想要掙脫,結果卻越掙扎,就纏得越緊。
而現在,在羅飛羽面前,天君席應竟然毫不含糊地尊他爲一統聖門的人選。
更爲關鍵的是,四位師兄弟中功力最爲深厚的老大倒行逆施尤鳥倦,就死在這位年輕的總管手中。
如此兩重原因,當然令周老嘆和金環真在面對羅飛羽時,心裡有些犯怵。
羅飛羽倒是很淡然,從懷裡掏出兩卷薄絹,拿在手上,問道:“很奇怪,邪帝向雨田爲何會把《道心種魔大法》分別傳給你們四個弟子?並且還是殘缺不全的。”
周老嘆和金環真同時露出忿忿的表情,對視一眼,周老嘆冷哼一聲道:“他……根本沒有把我們當做弟子。”
“爲何如此說?”
周老嘆長嘆一聲道:“他傳給我們的功法,都是殘缺不全的,如若不是我等四人相互交換,壓根就發現不了。”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安好心,只是在算計我們四人罷了!”金環真忿忿地說道。
羅飛羽纔不在乎這個,他只是對邪帝向雨田這個人感興趣。
他看着周老嘆和金環真,興趣大增,說道:“哦,說來聽聽。”
羅飛羽手裡拿着的,就是從尤鳥倦和丁九重手裡拿到的《道心種魔大法》,當然也是殘缺不全的,乃至於有很多錯漏之處。但是周老嘆和金環真並不知道。
羅飛羽這個時候拿出這兩卷薄絹,當然就是在暗示兩人,這兩份殘缺不全的《道心種魔大法》,是可以交給他們兩個的。
有此激勵,兩人在面對羅飛羽的問題時,真個是知無不言,至於是否言無不盡,羅飛羽也就沒法判斷。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講述着在邪帝向雨田門下學藝的事。說來也奇怪,四位師兄弟是在學藝好久之後,才知道彼此的存在。而在知道彼此存在的那一天,也就親眼見到師尊邪帝向雨田灰飛煙滅。
自此之後,四人之間就展開連番明爭暗鬥,一直到四人都老了,還是沒能爭出個名堂出來。
羅飛羽心裡暗自稱奇。
從兩人的描述看,邪帝向雨田的確不像是四人的師傅,更像是拿四人做實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