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的小樓,虛行之和白文原已經睡下。
羅飛羽也是疲累不堪。以往這個時候,有云玉真或者尤雨晴在身邊,就可以來個雙休入夢,可謂是既祛乏,又香豔無比。
可惜這個時候,尤雨晴在江都,忙着江都軍的後勤大事。雲玉真在九江,也在忙着整頓九江的各方勢力。
這也都是一個很考驗人的水磨活兒。羅飛羽可沒這個耐心去做這些瑣碎的事,完全就像是個甩手掌櫃。拿下九江後,就撒手不管,自己跑到飛馬牧場來。
有所得,就有所失。羅飛羽悵然若失,收拾心情,靜坐調息,歇息入睡。
第二天,羅飛羽是被樓下的聲響給吵醒的。聲音一入耳,他就不由得嘴角含笑。
這是美人兒場主商秀珣身邊的貼身婢女馥大姐來了。她正在那裡細聲詢問,事無鉅細,從一日三餐,到鮮令水果,一一過問。
這一次,羅飛羽纔算是享受到真正的尊貴貴賓待遇。
等他洗刷穿戴整齊,下樓來,馥大姐正說完,擡起頭來,笑得很燦爛,說道:“林大哥,場主說了,讓我來看看這裡還缺些什麼東西,你住得可還滿意。”
“滿意!當然很滿意!”羅飛羽一迭連聲答道,“這裡風景優美,又幽靜,服務周到,我都住得不想走了。”
馥大姐笑得很開心,掩嘴笑道:“林大哥要是肯留下來,場主可是會很高興的。對了,那棟飛馬樓空出來了,林大哥要不搬去那邊住下?”
羅飛羽一愣,問道:“就是招待大江聯那位俏寡婦盟主鄭淑明的那棟臨崖小樓?”
馥大姐俏臉一沉,冷哼一聲道:“快別提那個女人了!場主和飛馬牧場上上下下當她是貴賓,她卻暗地裡想要謀奪飛馬牧場!咱飛馬牧場沒有這種貴賓!”
羅飛羽哈哈一笑道:“還是算了。我住在這裡挺好的,懶得搬來搬去的。虛先生和小白了,怎麼沒看到他們?”
馥大姐再次掩嘴輕笑,“虛先生和白大哥一早就去散步了。要派人找他們回來嗎?”
羅飛羽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也只是隨口一問。”
見羅飛羽如此堅持,馥大姐也沒轍,再勸說了兩句,也就不再多說。她對羅飛羽甚是客氣,不過說話也沒有那麼多講究,顯得很是親切。
羅飛羽伸手指指馥大姐頭上的釵子,笑着說道:“駱方還是很機靈,這個釵子又再送給你一次了。什麼時候辦喜酒啊!”
這一次,馥大姐俏臉微微一紅,被羅飛羽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弄得有些窘迫,旁邊的侍女,都在那邊掩嘴低頭偷笑。
“還……沒影的事兒哩。”馥大姐微微低頭,雙頰紅得更厲害了。
“那就還是快了!”羅飛羽哈哈一笑,接着拿她開起玩笑,“什麼時候辦喜酒,可要請我來喝杯喜酒才行!”
馥大姐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回答“是”也不是,回答“不是”也不是。只能就這麼低着頭,紅着臉,對着羅飛羽低聲說了句,就逃也似的轉身就走,再也不敢多待。
羅飛羽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對着小樓裡的幾名侍女說道:“馥大姐一向很能幹的,沒想到說到她自己的大喜事,就臉皮這麼薄呢。駱方還是好福氣,能得到馥大姐青眼有加!”
這麼一說,馥大姐走得就更快了一些。這些侍女,一個個掩着嘴,偷偷直樂。
飛馬牧場這番大戰之後,可謂是劫後餘生。即使戰火被擋在關隘之外,並沒有燒到飛馬牧場山谷裡頭來。但是大戰中折損的將士還是不少,再加上傷者的醫治,各種善後事宜,紛繁複雜,瑣碎而又麻煩。
即使場主商秀珣,也是每天忙得焦頭爛額,沒有空閒。連帶貼身婢女馥大姐也只能忙裡偷閒,隔個幾天前來過問一下羅飛羽的情況。
最爲清閒的,當屬羅飛羽三人。沒日裡無所事事,除了在一起高談闊論,就是在飛馬牧場四周遊山玩水。
一到晚上,羅飛羽就來到城主府後山,爲魯妙子療傷。
十多天的工夫,魯妙子的傷勢也就痊癒得七七八八。即使羅飛羽不說,魯妙子自己也能感覺得到。
這天夜裡,月黑風高。羅飛羽依慣例,在出手療傷不過半個時辰,就緩緩收回手,對魯妙子說道:“先生的傷勢,已經徹底祛除了。先生可以試試運氣調息。”
魯妙子一直遵照羅飛羽的囑咐,療傷的十多天裡,一直沒有運氣調息。此番得到羅飛羽許可,當即二話不說,就盤腿坐在蒲團上,開始運氣調息。
大半個時辰後,魯妙子收功起身,不由得仰頭大笑,甚是歡暢。
他鄭重其事地對着羅飛羽一揖到地,說道:“多謝小兄弟施以援手,老夫這身舊疾,才能得以痊癒!”
羅飛羽正在那裡自斟自飲,站起身來,很是客氣地回了一禮。
還沒等他吭聲,魯妙子就大步過來,斟滿兩杯酒,舉杯邀道:“老夫虛長你些年歲,也就不要論這些輩分,以忘年之交就是了。來!老夫就此薄酒,敬小兄弟一杯!”
他在一夜之間,由原來的老者,變成豪氣沖天的江湖衆人,竟然是要跟羅飛羽稱兄道弟來稱呼。
羅飛羽倒也不含糊,面對這位號稱天下第一妙手的前輩高人,沒有絲毫異色,欣然與他舉杯相慶,改稱魯妙子爲“老兄”。
魯妙子哈哈大笑,絲毫不以爲異。與羅飛羽連飲幾杯,這才盤旋對坐,長嘆一聲,說道:“祝妖婦對老夫是恨之入骨。她要是知道我的傷勢被你給治好了,她肯定會去找你的麻煩。”
“找就找唄。”羅飛羽聳聳肩,根本沒當回事,“其實她已經找了我的不少麻煩。她的傳人婠婠,就曾潛入江都,刺殺我麾下的大將軍李靖。邊不負還親自帶隊,想要偷開城門,與輔公佑和左遊仙帶的大軍裡應外合,拿下江都。只是沒有得逞罷了。”
魯妙子微微一愣,看着羅飛羽,驀然哈哈大笑道:“我原本還擔心這個,看來你早就跟祝妖婦懟上了。好!這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