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秦天德再次試探道:“爲夫知道了,多謝真兒關心,也多些老泰山的提醒。對了真兒,如今爲夫在官家面前也有了一席之地,要不要我向官家進言,讓老泰山的官職在往上提一提?”
“官人有心,妾身帶家父謝過官人了。”什麼都不明白的朱淑真只以爲秦天德真的是關心朱愈,當即起身做了個萬福,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其實妾身前幾日看到府中有那麼多人前來送禮,就只官人本事大了,曾在信中問過家父,不過家父說他習慣待在錢塘了,所以官人的好意,妾身代家父領了。”
“真兒快起來,你我之間還談什麼謝不謝的!”秦天德伸手扶起了朱淑真,在她耳邊小聲說道,“真兒有什麼要求只管提,爲夫一定滿足於你。”
“官人!”朱淑真羞的滿臉通紅,輕輕推搡了秦天德一把,“妾身只希望官人能夠平平安安,能夠長陪伴妾身,如此妾身就心滿意足了。”
“好了,我明白了,我明日就去拜訪相爺,專程道歉,這樣你總該安心了吧?”說着話秦天德伸手將朱淑真橫抱在懷裡,不顧周圍丫鬟下人的目光,在朱淑真滾燙的臉頰上吻了一下,“爲夫知道,真兒其實還有一個心願,那就是替爲夫再生個兒子,對麼?”
心中已經百分百確定朱淑真與秦檜安插人手暗中監視自己一事無關,秦天德不由得心情大好,也顧不得落得個白日宣淫的名聲,抱着臉蛋紅的嬌豔欲滴的朱淑真,邁步走向了東廂的臥房。
次日不用上朝,秦天德也不用當班,因此起的比較晚,等到他起牀後,梳洗完畢吃罷早飯,正準備去拜訪秦檜時,嶽震苦着小臉來找他了。
“狗官,小爺的姐姐呢?爲何這幾日尋她不見,還有三哥呢,怎麼也不見了蹤影?”嶽震一進入房中,徑直跑到了秦天德身邊,縱身一躍就跳到了秦天德的腿上。
嶽銀瓶在秦天德的安排下去了淮陰,可是沒有人知道,嶽霖同樣在秦天德的安排下前往了淮陰,而且動身還要早上幾日。
趙鼎一事還存在着一個很大的破綻,所以秦天德必須要補救,要不然不用多久就會被秦檜瞧出破綻。因此他暗中派嶽霖前往淮陰,名義上忽悠嶽霖是去探望嶽雷,並且給嶽雷捎去了一封書信,實際上書信中還夾藏着兩封書信,一封是給胡銓的,另一封則是給秦二的。
要想趙鼎被貶淮陰一事滴水不漏,需要胡銓和秦二的配合。
這些事情秦天德不能告訴嶽震,也懶得告訴嶽震。於是他在嶽震的小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說道:“他們去辦正經事了。說吧,你又遇到什麼麻煩了?”
嶽震眼珠轉了轉,似乎是在是否要告訴秦天德,片刻之後,他吞嚥了一口唾沫,心中有了決定:“狗官,這是你給小爺惹來的麻煩,你得給小爺解決!”
嶽震的話讓秦天德有些摸不着頭腦,他隨手從桌案上拿過一塊糕點,遞給了嶽震:“什麼麻煩,連你這麼聰明的小傢伙都解決不了?”
嶽震毫不客氣的結果糕點,咬了一口,嚼了幾下:“還不是你的夫人,這幾日天天來煩小爺,不是打探小爺的身世,就是詢問姐姐和三哥去了哪裡,都快給小爺煩死了!”
真兒打探這個做什麼?難道說。。。
想到這裡,秦天德神情一滯,眉頭微皺了幾下:“震兒,她什麼時候問你了?”
“前兩日就開始打探小爺兄弟的身世。。。狗官,小爺說了多少遍,不許叫小爺震兒!”嶽震忽然反應過勁,抓着手中的糕點大聲指責道。
“好了好了,我不那麼叫你總行了吧。你快說,還有什麼時候,震兒?”
“這還差不。。。狗官你。。。”嶽震對於秦天德對自己如此稱呼也是沒了脾氣,“還有昨日中午以及晚上,她都來問過我,還衝我笑,嚇死我了!”
“不可能啊,昨日中午和晚上真兒是和我在一起的!”
“哎呀,你有沒有聽明白,小爺說的不是真兒姐姐,是那個很嚇人的姐姐,就是,就是,臉上好可怕的那個!”說着話,嶽震用手中還剩下小半的糕點擋住了左臉,比劃了一下。
原來是她!
秦天德知道嶽震說的是誰了,他眼珠轉了轉,計上心來:“震兒,你是不是一直認爲自己長大了?”
“那還用說?”嶽震用力的點了點頭,旋即想到了什麼,又搖了搖頭,“不是小爺認爲,而是小爺的確已經長大了!”
“那好,既然你長大了,本官就交代給你一個任務,一個只有大人才有可能完成的任務,你敢不敢接受啊?”
聽到秦天德這般誘惑,嶽震快速將手中的小半糕點塞入口中,三兩口胡亂嚥下,當着一雙烏黑的大眼睛,認真的點了點頭:“狗官你說,小爺肯定能夠完成!”
“你既然已經長大了,那就不應該會害怕了,對不對?本官交代給你一個任務,你說的那個很下人的姐姐不是總去打探你的消息麼?你也可以反過來套她的話,說不定弄夠從她口中套的一些東西,例如她爲什麼對你們岳家這麼感興趣,對麼?”
嶽震故作老成的思考了一會,隨手將手中的污漬抹在了秦天德的衣衫上,然後點了點頭:“狗官,你說的沒錯,正好可以拿她來給小爺練手。若是小爺連她都擺不平,將來怎麼能收拾你呢?你等着,我這就去找她!”
“你先彆着急走。”秦天德一把抱住了想要從自己腿上跳下去的嶽震,“這個不是最終的任務,最終的任務是她脖子上戴着一塊玉墜,你試試看有沒有辦法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拿到手,你能做到麼?”
“你是讓小爺去偷?”嶽震旋即瞪大了眼睛,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你休想,小爺纔不會上你的當!”
“怎麼能是偷呢?”秦天德擡手就在嶽震的腦袋上打了一下,“所謂偷,那是不告而拿,並且也不歸還,對不對?”
嶽震點了點頭。
“我讓你去取,取回來之後交給我,證明你有能力辦到只有大人才能辦到的事情後,咱們再還給她,這怎麼能算是偷呢?”
這一回嶽震思索的時間長了一些,而秦天德也不打擾,只是笑眯眯的看着嶽震。
嶽震思索了快一炷香的工夫,終於點了點頭,說出了一句讓秦天德目瞪口呆的話來:“小爺明白了。其實有的事情不在於你如何去做,而在於你若何去說。就像你想讓小爺去偷那個姐姐的玉墜,偏生花言巧語矇騙小爺,說的跟真的似的。”
說到這裡,嶽震從秦天德的腿上跳了下來,飛快的向門外跑去。就在秦天德以爲計劃失敗的時候,卻聽到嶽震喊道:“狗官,小爺這次幫你就是了,不過你需記得,你欠了小爺一個人情,將來是要還的!”
再然後,嶽震就消失在秦天德的視線中,門外想起了一串孩童獨有的燦爛笑聲,由近及遠,漸漸消失。
這嶽震怎會變得如此精靈?獨坐在房中的秦天德臉上露出了苦笑,看來以後要想忽悠這個小傢伙,還需要花費更大的力氣才行。
由於這件事情,加上自己剛換好的衣裳又被嶽震抹上了油膩膩的手印,秦天德決定改變行程,下午再去拜會秦檜,現在則是要去看一看一直想要興風作浪的平妻趙茜!
趙茜的臥房在後院,和嶽銀瓶以及嶽震嶽霆居住的院子只有一牆之隔。當秦天德推開趙茜房門的時候,卻發現李清照也在房中,正和趙茜捧着一本書冊談論着什麼。
看到秦天德進來,趙茜坐在那裡動也未動,只有李清照欠了欠身子,施了一禮:“大人今日怎麼有心情來此啊?”
由於多了一個李清照,秦天德腹中早已準備好的說辭只能稍作改變。他對着李清照還了一禮,說道:“不知居士在此,秦某唐突了。居士這幾日住的可還習慣?若有任何不周的地方,居士儘管開口,還請居士包涵。”
面對李清照的秦天德,完全是另一副面孔,顯得溫文爾雅,哪裡還有半分惡霸無賴的模樣?
“四處漂泊之人能得大人提供一個安身之所,易安已經知足了。易安聽聞大人最近在城中頗是風光,甚的官家喜愛,連左相也因大人被貶,易安恭賀大人了。”
“居士,其實。。。”說不上什麼原因,可能是對李清照的敬佩和同情,秦天德真的有些怕李清照誤會,想要解釋,可是看到坐在一旁的趙茜,終於閉上了嘴。
李清照淡淡一笑,擡起了手中的書冊,晃了一下:“大人毋需解釋,易安漂泊多年,見過太多的怪事。這世間有很多事情,之所以會發生,並非出自人的本意,只是迫於無奈罷了。何況還有這本《桃花扇》,讓易安明白了許多。
好了,易安就不打擾大人夫妻之間的小聚了,容易安說句公道話,夫人流落敵國數載,也是一苦命女子,大人需好生憐愛,莫要再使得她受到傷害。易安告退。”
說完了這些,李清照起身離去,房間內只剩下了相互對視的秦天德和趙茜,二人就那樣相互看着對方,誰也沒有開口。
良久,秦天德慢步來到趙茜身邊,伸手撫在了趙茜那長着一大塊紅斑的臉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