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周飛羽和高旭都是從被降軍中提拔出來的,而張順身邊像這樣的人數不勝數,像這樣的用人難道還不是首屈一指的?一想到這個,忽必烈本來就低沉的心情更加差了,他得手不自覺地糾纏在了一起,,由於太用力的緣故,而關節處都變得煞白。
此時他要考慮的問題其實並不是這個,而是到底該去什麼地方?自己的大軍現在雖然還勉強聚在一起,但很難說什麼時候就會成爲一團散沙,因爲這支軍隊當中有太多的來自於各處的軍隊,他們聚在一起的原因只是因爲覺得自己有可能去宋境搶到一些好處,可現在一腳踢在了鐵板上,那些人到底現在懷着什麼心思又有幾個人能說的明白呢?
回大都?遠水解不了近渴,徐寧那邊已經攻下了濟南,只要他在努努力加一把勁不用十五天就可以來到大都城下,而別看現在大都有阿朮在防守,可在張順軍威力巨大的火炮面前,一座城有什麼可威風的?還不是被人家隨便的想怎麼打就怎麼打麼?
那個徐寧又是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呢?張順的運氣怎麼那麼好,他怎麼總是可以找得到那麼多好的將領,很明顯這個徐寧就是其中歸耀眼的一個,連張弘範都不是他的對手,被逼無奈的情況之下只能選擇了最可笑的一條路,現在看來那真的是一場笑話,可問題是這種笑話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的,只能明知道是死也要緊緊的跟上,說來真的太殘酷了。可是這種人據說是出自於底層,但問題是張順又怎麼能夠在那麼多底層軍官裡面尋找到這樣的人?
想到這裡忽必烈的手更加用力了,他又想起了在濟南自殺殉國的安童,現在看來這是個忠臣,是個可已經住考驗的忠臣,明明有機會逃跑卻依然死守濟南,寧願用自己的命給大元陪葬,也不願意逃跑,在這個方面他比裕西鐵木耳不知道要好到什麼地方去了,可偏偏就是這麼一個人卻被自己猜忌來猜忌去,看來自己是錯了,錯得太離譜了。
但木已成舟,這個時候想這些東西已經沒有價值了,他還要顧及着那些活着的人,所以對於安童也不過只能在心裡悼念一下罷了,至於其他的也就只能放在腦後不去想他了。爲什麼呢?爲什麼還想只是一夜之間自己那麼強大的帝國就像是有崩塌的感覺呢?還是那個該死的張順,爲什麼這個張順要出現在對方的陣營當中,這要是在自己這一邊那麼自己又能做多少事情呢?
那麼逃跑呢?自己還有不少國家都在遙遠的地方,也許自己可以去那些地方,繼續過着自己的生活,但一想到這些他卻還是不自禁的顫抖了起來。他本來想着自己的這一次進攻,就算是真的不能得到他想要的利益,但也絕對會將張順的主力死死拖住,讓他分身乏術。可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張順不單可以輕鬆地阻擋住了自己的四路大軍,還能派出另外兩路軍隊,一路就是徐寧率領的大軍,現在已經兵臨大都城下,而他分兵出來的另外兩路已經將曾經金國的核心地區弄得地覆天翻,據爲數不多傳出來的消息來看,那邊已經沒有什麼人能夠正面抵抗他們了,這纔是真正的軍隊。
而另外一路則是進攻倭國,一戰就把倭人好不容易湊齊的十萬大軍打的全軍覆沒,據說真的回到日本本島的士兵不足五千人,最後那個日本的大名叫北條什麼的傢伙,竟然和錢斌簽訂了一份讓人歎爲觀止的大阪條約,說起來忽必烈也是經過大世面的人,他曾經也和大宋等國家簽過很多不平等的條約,但和張順那個傢伙相比卻是大巫見小巫,誰能想到張順的心是那麼狠毒,對於一個一直都把大宋當成自己最親密的朋友的國家也會毫不猶豫的舉起屠刀,據說現在張順在日本九州施行的是非常殘酷的治理措施,大量的日本人已經淪爲了奴隸,他們被成船成船的拉走,可是具體要被賣到什麼地方去卻是沒有人知道的。
日本人竟然就那麼被輕易的打敗了,要知道他們那麼簡單的話,自己應該早一步先將日本徵服,要是真的能搶在他們之前也許大宋早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可仔細的想一下又覺得毫無意義,就算是那樣的話,張順也一樣會把那裡搶過去的。
張順對於大宋的朋友都是如此的兇狠,那麼他對於一直都和大宋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大元又會是什麼樣的舉措呢?忽必烈真的不敢細想,他真的擔心只要張順會把所有的元人都送到礦井裡面,難道我們的子孫後代就要過上不見天日的生活了?
不行,我一定要和他決一死戰。不管他的軍隊到底有多麼厲害,我也要和他決一死戰,就算結果還是一敗塗地,我也不能先跑了,我是成吉思汗的孫子是白狼的後人,怎麼可能選擇逃跑呢?可不選擇逃跑就要和敵人決一死戰,那麼就要選擇一個自己最熟悉的地方纔行,就算是張順再厲害也不應該能夠適應天下所有的地方,那麼什麼地方是最好的呢?
可就在他凝神靜氣仔細琢磨的時候,忽然看到外面人影一閃然後阿合馬就已經走了進來,這個時候雖然忽必烈一看到他就會想起安童,可能夠用的人並不算多,阿合馬雖然一身毛病,可畢竟還是屬於可以用的一員,所以就算是忽必烈心裡再厭惡他也沒有辦法帶到臉上,而且自從伯顏被賜死之後,忽必烈對於阿合馬的依賴也是與日俱增的,這是一個沒有辦法的情況。
不過當他看到阿合馬臉上那副表情的時候,便知道一定是又出事了,於是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淡淡的問道“又是哪裡出了什麼事情?”
“陛下,臣,臣”阿合馬的表情的確十分難看,但是這件事又不能不向忽必烈稟報,所以沉吟了半晌還是終於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