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這嫡女爲妾,本也不是一件什麼光彩的事情。
可你道是如何?
韋氏門口被人給堵了!
人山人海……
提親的聘禮還沒有搬完,上門道喜的隊伍從家門口一直排到坊門外。
是喜是憂先不說,總之韋儒奕是愁了起來。
都是一些有名有姓的官員和世家代表啊,怎麼就這麼不要臉的來了呢。
主要自己家也沒有準備迎接這麼多客人的宴席,總不能什麼都不表示吧?
席雲飛得知這個消息後,笑而不語,韋氏怎麼說也是個大家族,應變能力肯定是有的。
此時,他正與幾個韋氏的族老聊着水運司的事情。
韋儒奕告辭離去後不久,門外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郎君,不好了,陛下也來了!”
韋儒奕去而復返,臉上滿是紅潤之色,顯然對他來說,又是一個意外之喜。
就說吧,誰家女兒做妾能有這個嘉賓規格。
哪怕當年他的寶貝女兒韋貴妃二嫁李世民,也沒有這麼高調的嘉賓陣容啊。
席雲飛卻是不以爲意,聽到李世民也來了,估計是跟韋貴妃一起來的。
果然,不等席雲飛開口,李世民爽朗的笑聲由遠及近,一陣香風襲來,韋貴妃緊隨其後。
“二郎,今日朕要是沒來,還不知道你竟然有這麼多好東西,不消說,那大電視朕也要一臺。”
韋貴妃與幾個叔伯斂衽一禮,也笑着打趣道:“還有那些護膚品,本宮也不跟你客氣了!”
大喜的日子,席雲飛自然不介意做一次散財童子,點了點頭:“娘娘客氣什麼,回頭讓嫂子給您送去,這些物件兒外人覺得珍貴,咱們自家人不差用。”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說那些瓶瓶罐罐都是騙你們錢的吧,這小子今日總算是老實了。”
李世民裝出一份義憤填膺的表情,惹得在座衆人哈哈大笑。
席雲飛也笑了起來,氣氛很是和諧。
前廳。
韋志高帶着席君買與衆賓客推杯換盞。
席間,不少人都是對眼前的席君買連連稱道。
這次可是發自肺腑的,頡利可汗是誰抓的?
在座的基本都是朝中大員,都知道是席家大郎帶着護廷隊幹趴了頡利可汗……
當年頡利可汗威壓四方,朝中這些大臣們可沒少受那鳥氣,特別是李淵在位時的舊臣們,那一個個可是真正的忍辱負重啊。
“大郎,吾聞聽你們打算再對突厥用兵,不知可有此事兒?”
說話之人滿臉褶子,幾乎純白的頭髮意味着他年紀已然不小,但說起用兵,眼裡滿是光彩。
此人名喚劉政會,隋朝末年,劉政會任太原鷹揚府司馬。
後率兵投靠李淵麾下,被派至太原駐守,告發王威、高君雅謀反,爲太原元謀功臣。
李唐初立後,他奉命留守太原,經營後方。
而後,劉武周攻陷太原後,劉政會被俘,仍忠心不屈。
獲救後歷任刑部尚書、光祿卿、洪州都督等職,封邢國公。
今年已經七十高齡的劉政會還能再活八九年,於貞觀九年逝世。
席君買對他不陌生的,這大唐有點背景身份的人物,他都有一份詳細的資料。
“見過邢國公。”
席君買抱拳一禮,這是對老一輩人的尊重,大唐能有今日,離不開這些人的付出。
劉政會也不躲開,安心受了這一禮,而後伸手扶起席君買,感嘆道:“老夫當年在太原可是受夠了鳥突厥的氣,你小子可以,算是替老夫報了當年的欺辱之仇。”
在座幾個老臣聞言,都是一臉的憤憤,當年李唐初立,中原局勢混亂不堪,頡利可汗趁機南下敲詐,最後不得已之下,李淵與頡利可汗簽下兄弟盟約,之後幾年,年年上貢,端的是丟人丟到家了……
席君買呵呵笑了起來,拿起酒杯與劉政會說道:“國公爺莫要提那些過往,如今頡利可汗還在大牢裡住着呢,若是不爽了,您可以直接去唾他幾句,解解氣。”
劉政會聞言,也笑了起來,擺了擺手,感懷道:“老夫纔沒那個小氣,那是他咎由自取,如今見了唏噓,想當年他是何等的驕狂不可一世啊,竟也淪落至此。”
好吧,老了都喜歡感傷,席君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悻悻應了一聲。
“韋叔,人有三急,我去去就來。”
眼看幾個老傢伙要開始傷春悲秋,席君買急忙尿遁。
韋志高招呼一個管事過來,帶着席君買去側院茅房。
路上,席君買揮退那管事,走到一座涼亭裡坐下。
此時正是入冬時節,涼風帶着幾縷寒氣撲面而來,讓他忍不住打了一個抖擻。
酒雖然喝了不少,但席君買酒量是可以的,此時不過微醺,人還十分的清醒。
坐在涼亭裡看着院子角落的一顆銀杏樹發呆,數着那不斷飄落的銀杏葉。
身後一陣香風駕風而來,席君買先是一怔,接着回身望去。
韋天真鼻子紅彤彤的,不時抽噎一下,讓人我見猶憐。
“你怎地也來了?”韋天真先開了口,眉眼宜嗔宜喜。
席君買愣了半響,看着面前的佳人有些不知所措。
韋天真見他看自己看呆了,羞惱的跺了跺腳,直接上前拉住席君買的手:“你隨我來!”
席君買起身跟上,回頭看了一眼正殿方向,嘴裡的話不知道該說不該說了。
繞了兩條長廊,這韋氏府邸面積不小,韋天真氣喘吁吁的拉着席君買拐進一個小院子裡。
此處距離正殿已經有些距離,原本還能聽到的喧鬧聲,此時只是隱隱約約。
韋天真雙手支着膝蓋,大口喘氣,許是跑得累了,額頭上還有點點細汗出現。
席君買怔怔的看着她,鬼使神差的,伸手將一滴快要落入她眼睛的汗珠擦去。
這個動作有些突然,外人看去,席君買的手剛好握住韋天真巴掌大的小臉蛋兒上。
大拇指順着韋天真的柳葉眉輕輕一拂,說不出的親暱與寵愛。
韋天真也是嚇了一跳的,但她沒有躲開,只是擡眼看着面前的傻大個。
兩人就保持着這個姿勢,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直到一陣風吹動了垂在少女眉間的幾縷髮絲,韋天真雙頰瞬間紅潤起來,羞赧的偏頭躲開。
席君買如夢初醒,傻乎乎的收回手來,一時間不知道該往哪裡放纔好。